當年查到老爺在莊子上養了個妾室,還生了兒子,雖然百般阻撓,甚至讓人暗中把那孩子推到水里溺死,卻還是沒能阻止那賤人進府。
相反,老太爺因為心疼賤人喪兒之痛,才把人接了回來。
那林姨娘慣會勾引男人,把時值壯年的老太爺勾的心魂都系在上,對的話也是言聽計從。
楚老夫人想,要不是自己娘家與楚家門戶相當,對楚家的生意也多有裨益,自己這主母一位,恐怕也要拱手讓給林姨娘了。
以前人不在府,手長也不進莊子里,如今進了府,還怕滅不了個姨娘嗎?
以為那林姨娘只是功了得,人應該蠢笨。誰知道竟生了個七竅玲瓏心,得跟個狐貍似的,幾次三番地試探下來,那狐貍不僅毫發無損,甚至差點把的正妻之位搭進去。
那年設計陷害林姨娘,反遭一將,楚老太爺大發雷霆,甚至要把押去見……
自那以后,便學乖了,即使林姨娘坐得位子比都高,即使楚老太爺來房中的次數越來越,即使又聽到林姨娘懷孕的消息……
便是又蟄居了近五年。
這次,想滅了林姨娘,就要不聲,不痕跡;要一擊必中,出人意料;要先發制人,干干脆脆。
五年蟄伏只為了那一晚,老天有眼,沒辜負這五年時,如今們一個白首老態,兒孫滿堂,一個早就長眠于塘底。
若是……
若是被楚老太爺知道了林姨娘的死另有……
楚老夫人打了個寒戰,后背有冷汗滴下來。
“你快說,你有什麼主意?”
劉姨娘起去關了門,走到塌邊,低了聲音說:“老夫人,此事事關重大,咱們必須小心謹慎的從長計議。”
——
等魏安然回了楚府,已經是傍晚了。
回了覓塵軒,先去到魏氏房里,給請安,又把今日龍舟賽的彩之與說了一遍。
等丫鬟來問是否傳膳,魏安然才起要走。
魏氏卻抬手一揮,丫鬟自覺退了下去。
“你先等等,我有話問你。”
魏安然又坐了回去,一臉好奇。
“娘想問什麼?”
魏氏打量著的臉,問道:“今日你與大哥兒他們一道,可是見到了公子?他如何?”
這話一出,倒是把魏安然給問住了,心里駭住,話都說不利索了,“母親,您……您不是不喜歡韓夫人嗎,難道還想……”
“我確實不喜歡韓夫人,不過若他兒子一表人才,是個懂事的,倒也不是不行,你們若是……”
“母親!”
魏安然及時制止住接下來的話,“母親,我真的特別特別討厭文晗,我們倆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
魏氏了然,解釋說:“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別往心上去了。娘只是覺得家算是個不錯的,府上只有他一個孩子,去了也不用擔心妯娌之間的矛盾,日后也沒人跟你奪掌家權,日子過得平順。”
魏安然最后一句,徹底打消了魏氏的念頭,“母親,如今我還要等那個人來。要是嫁了人,這魏家的東西,就不能讓我來保管了。”
魏氏點點頭,“確實如此,是娘沒想到這里。只是這楚家水深,娘不忍心看你在這里苦,才想著你嫁出去。若咱們不在楚家,你是一輩子待在娘邊,或者贅個婿,都可以,咱們又不是養不起。”
“母親,就算是在楚家,我也不怕那些宅婦人的。”
魏安然回到房里,揮退眾人,和躺在床上,心里糟糟的。
如今已經十五歲了,按理說,確實是該尋人家,等著親了。
只是一想日后那副場面,就覺得心里一陣窒息。
幾個人明爭暗斗,勾心斗角,就是為了男人今晚宿在誰那里。又或者為了掌家權,為了半分油水,明槍暗箭,沒有安寧。
還要持家務,管理下人,有一個不慎,就要人挖苦,甚至夫家也會不滿,輒打罵……
男人出門遇見煩心事還要哄著,忍著,銀子賺不了多,氣倒是沒撒。
不如此,還要提防著姨娘,提防著外面的花花草草,為延續脈心。跟婆婆斗,跟小妾斗,跟庶子庶斗……
繞來繞去,也不過是宅這些瑣碎,和楚家又有什麼不同?
等斗了一輩子,心了一輩子,最后墓碑上刻得卻是“某某妻魏氏”,連個名都沒有,多麼可悲。
魏安然嘆息一聲,在床上翻了個,就想起四叔今天接了葉秉竹給的帖子。
他到底想做什麼呢?
魏安然想著這事,昏昏睡,心道:隨他吧。
剛要閉上眼睛,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凄厲的尖。
心里閃過慌,立馬從床上坐起來,打算出去看看。
楊嬤嬤著急忙慌的進了屋,里喊著:“小姐,小姐,出大事了,四爺,四爺他突然不上氣來,暈過去了。”
“怎麼回事?”
魏安然立刻下床,向外跑去,“嬤嬤,趕幫我拿銀針。”
楊嬤嬤連忙抱著箱匣,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兩個院子相鄰,魏安然快走幾步便到了。
就見楚四爺直的躺在地上,手著口,臉發青,已經沒了。
兩個丫鬟嚇得瑟在一旁,不敢出聲。
“你們還等著做什麼,還不趕把四爺扶上床,掉他的裳!”
“三小姐?”兩個丫鬟好不容易才從魏安然震怒的話里回過神,懵懵的嘟囔一句。
“滾出去!”
魏安然吼了一句,自己上手把他的裳扯開,手冰涼,手臂已經僵了。
魏安然心里大驚,開他閉的下頜,看舌苔發黑,就心道:不好,四叔中毒了。
此時楊嬤嬤和趙秀秀們匆匆趕來,三人合力才把楚四爺抬上了床。
魏安然接過銀針,手疾眼快地對著幾個位刺了下去。
原本死人般僵直的楚四爺倒吸一口氣,然后猛地一咳,一黑就這麼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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