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嬤嬤點頭應下,又像想到什麼似的,湊近了說。
“還有一事,老奴前幾日在后花園到寧姨娘,臉發青,見了老奴竟是渾發抖。”
“這是怎的,難道是生了什麼病?”
“應該不是。在瞧見老奴之前,曾干嘔過兩聲,細想起來,那般癥狀,不一定生病,也有可能是懷了孩子。”
魏安然挑挑眉,“嬤嬤心里可有把握?”
楊嬤嬤搖搖頭,“老奴也只是猜測,想來劉姨娘如此心狠手辣小肚腸的人,怎麼能讓寧氏懷上孩子。”
“劉氏再厲害,也不可能滴水不,寧氏也許有自己的本事也說不定。”魏安然想了想,說:“嬤嬤,你找個法子去探聽一下寧氏那邊的消息,看看到底有沒有懷上孩子。”
“老奴遵命。”
楊嬤嬤雖然應下,卻沒急著走,反而站在那兒看著魏安然若有所思,“小姐,如今上的擔子卸下來了,你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子。咱們從明兒起,就開始調理子,無論是藥浴還是補藥,都得準備起來。小姐如今已經十五歲了,還沒來葵水,子實在是太虛,補好了,以后才能順順當當的懷孩子。”
魏安然一聽這話,立馬紅了臉,慌的放下手里的書,結結地說:“我……我去院里瞧瞧。”
然后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楊嬤嬤眼含笑意瞧著的背影,心下覺得有趣。
小姐雖然十分聰明能干,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尚未出閣的閨中姑娘家,眼前最要的還是的婚事。
三爺貪腐的事先放放也好,畢竟他們覓塵軒被迫和楚三爺綁在一起,他那邊樹倒猢猻散,小姐也更難尋到好人家了。
雖說不求什麼榮華富貴之家,封侯拜相之才,但也得給小姐找個相互,相互尊重的人才行。
——
而寧氏,則在房走來走去,半刻不得閑。
并不是能干,而是心里煩悶得很,實在坐不住。
丫鬟慧心了簾子進來,手里端著一份銀耳羹,放到桌前,又扶坐下。
“我的姨娘,您別擔心了,且先用些東西,這麼熱的天兒,您轉來轉去的出一汗,到時候難的可不止您一個人。就算不為自己的子考慮,您也得考慮考慮肚子里的孩子啊。”
寧氏一聽,嘆了口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我只是沒想到他竟來的這麼早。”
“還不是姨娘命里有這位小公子。姨娘這福分,可是多人都羨慕不來的,你看看咱們院里那位謝姨娘,都熬多大年紀了,膝下竟然一個孩子都沒有……”
寧氏搖搖頭,“這算不得什麼福分,我本就是個命不好的人,他能不能活下來,全看劉姨娘是何打算了。若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出生,我保不住他,只能說他和我一樣,沒這個福氣。咱們三房,不是向來都由劉姨娘做主的?”
寧氏娘家本是做商貿茶葉之類的生意,爹的生意做的大了些,就捐了個。
寧氏是家中庶,生母是寧家茶葉莊子上的一位采茶,頗有幾分姿。寧老爺看上了,抬回家做妾室,只是好景不長,在生下寧氏不久后,就染了病,去世了。
寧氏自此就在嫡母眼底下過活,為人老實,不爭不搶,才能在府上活下去。
等到了十六歲,寧老爺為了升,覺得走錢路太俗,便把自己的親兒抬了去爺府上。
只是那位大人有位頗厲害的夫人,平日對夫人也是唯唯諾諾,抬妾一事更是不敢做的,正房夫人鬧了一頓,只能把安排在下人房里,做府上的丫鬟。
只是長得越發明艷人,心知這禍害必須送人,便吹了吹枕邊風,讓那位大人又找了頂小轎,最后兜兜轉轉,送到了楚三爺這里。
如此,才算暫時安下來,輾轉多,最后了楚三爺院子里的寧姨娘。
剛進府,楚三爺對的新鮮勁還沒過,再說,一個的能掐出水來的姨娘,誰不眼饞。
楚三爺便每日都要往寧氏院里鉆,鉆的劉姨娘那條金牡丹帕都要撕爛了。
劉姨娘知道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否則一定會出事。于是,便命丫鬟們在寧氏的飯菜里撒讓人宮寒的藥,試圖讓沒法懷孕。
還好丫鬟慧心長了個心眼,早早看出來這其中的貓膩,否則,別說是今日肚子里這位小爺,就是寧氏這條命,都有可能早早隕落。
為了活命,幾乎拿對待主母的樣子對待劉氏,每日端茶奉水,晨昏定省,一次不落。
開始時,楚三爺一回府就往懷里扎,手腳之際又被推開。借口不好,讓他回了紫玉軒。
劉姨娘知道懂事了,便放下心來,不再往的飯菜里放寒藥,這才算保住了命。
只是不過才安穩了半年,這肚子里就有了靜,也不知道這回帶來的是福還是禍。
“姨娘,您何必擔心那個劉氏,您是姨娘,也是姨娘,還真當自己有通天的本事不,依奴婢看,不過是進府時間稍早些而已。”慧心撇撇,“咱們院里真正的主子,該是三夫人,而不是勞什子劉姨娘。”
寧姨娘狠狠瞪了一眼,這丫頭說話太大膽!
慧心本沒把警告的眼神放在眼里,把湯碗往寧氏手里一放,接著說道。
“姨娘,雖說劉姨娘在府上沾親帶故的,多有些地位,但如今也不是當家,真論起來的地位只是區區妾室。您要是怕下手,咱們就去求了主母大夫人和三夫人,有這兩位正室夫人在,還能反了天不?”
“寧姨娘,楊嬤嬤來了。”
寧氏把手中的湯碗一擱,驚得立刻站了起來,“楊嬤嬤,來咱們院里做什麼?”
“姨娘,夫人院里的人,來做什麼會同您說的。您先別管這個,聽說這位楊嬤嬤在覓塵軒也是半個主子,若您不知道怎麼同三夫人開口,不然先說給這位楊嬤嬤聽聽,瞧瞧的意思,再做決斷。”
寧姨娘一邊整理自己的儀容,一邊吩咐,“快,快去請楊嬤嬤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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