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娘見自己窺視被發現,立刻把眼神挪開,神態慌張,只是沒想到,自己眼中的狠厲被魏安然捕捉個正著。
魏安然像是捕捉到模模糊糊的信號,暗忖道,這劉姨娘定是做了什麼打算,若非是這次侯府之行,還留了后招?
跟在眾人后慢慢走著,對側的瑞云和秀秀使了個眼,提醒他們過會一切小心。
——
馬車一路向北,走過幾條繁華街巷后,馬車外逐漸安靜下來。
北街是皇親貴胄的居住之地的統稱,實際是一占地遼闊的居住區,南邊是皇城,北面是廷臨江。自南向北,先是各王府、親王府,之后是朝中重臣府邸,依次而建。
通常,一座王府就能占據一條街,有的甚至要占到兩條街。下人出行皆從角門側門,故而正門的那條街上行人寥寥,安靜得。
因得是侯府宴請眾客,故而宴席都擺在后花園的水榭之中,并沒有擺在前院。
下了馬車,便有使婆子把各位貴們抬到后花園,也是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未出閣小姐們行的方便。
宴席雖擺在園子的水榭里,卻也算清涼寬敞。微風習習,湖面泛起微波,倒是能吹散些胭脂香的濃郁氣味。
魏安然剛到時,是這麼想的。
誰知道,等人逐漸多了起來,才驚覺,這水榭里放了五六張大桌子,便是會有這麼多人來赴宴。人一多,再寬敞的景象也憋悶起來。
齊靖侯夫人張氏年逾半百,臉上卻沒有老態,保養的極好,看起來竟比兒大不了多。那一雙如瓊脂玉般的手,讓人一眼便知,這位是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的夫人。
張夫人十五歲嫁到齊靖侯府,作為當時齊靖侯嫡長子韓荃止的正妻,育有二子二。
韓荃止三十歲時,以嫡長子份襲爵位,稱齊靖侯,他后還有幾個庶出的兄弟。
老侯爺在世時,就很喜歡熱鬧,不允許孩子們分家開府,便都住在侯府。等韓荃止三十歲襲爵位,老侯爺對他的唯一一點要求就是照看好這府上的眾人,作為長子要照顧好弟弟妹妹。
有了老侯爺的叮囑,府上的庶子也都還住在齊靖侯府,沒有出去自己開府。庶出的幾位也都各自親,生了孩子……幾十年下來,子子孫孫,人丁興旺,就是兒媳、侄媳,也十幾位,還不算上各院的姨娘,如今鶯鶯燕燕聚在這里,好不熱鬧。
魏安然跟在秦氏后,對著這些夫人、夫人們行禮。一圈下來,頭暈眼花,眼冒金星,更別說分出誰是哪位老爺的正妻了。
再加上天兒熱,魏安然實在忍不了,行完禮,就拉著楚安潔往外走去。
今日能得到邀請的,都不是尋常人家,而且大家都抱著一個目的,就是給自家兒相看相看,為了討主人家歡心,自然是圍在張氏邊,這水榭里的溫度便越來越高了。
魏安然不明白,時至盛夏,為什麼要搞這勞什子宴會,貴們穿著華麗繁復的衫,梳著高高的發髻,上的胭脂香味也很濃,他們不熱嗎?
水榭里待不下去,魏安然就想出去找個僻靜些的地方發呆。只是這念頭剛起來,就被韓夫人扼殺住了。
韓夫人從那天去楚府相看后,這件事就在心里扎了,無論再去別家相看合適的兒家,最后也會回到魏安然上。
如今魏家不是當年那般,對來說“有利可圖”,相反,還有可能給家蒙,甚至造災禍。所以,十分不愿讓魏安然進門。
只是自己那個不的兒子,偏偏就被給勾了魂去,無論和他爹怎麼勸說,兒子都不會讓步,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棄。
思索了幾天,想到了齊靖侯府,的娘家。
齊靖侯府上人丁興旺,便是未婚的適齡公子也不了,這些公子們有嫡出的爺,也有嫡出的孫爺,當然也不了庶出的爺和孫爺,就是等著娶媳婦的都有六七位,今兒來了不貴,還怕找不到愿意嫁的孩嗎?
只要從中稍加作,給魏安然爭取一個齊靖侯府夫人的位置還不是綽綽有余,這名號響亮,不比那個蠢笨兒子來得好?
“三小姐,你往前站站。”韓氏坐在上位,朝招招手,示意上前。
此話一出,雖說不至于嘩然,但也有不人懷著惡意的目去看。
魏安然被突然的召喚駭住,心里忐忑,走上前道,“夫人有何吩咐?”
韓氏一把拉過魏安然的手,親昵地拍了拍,“母親,這位是楚家三小姐,兒與真是有緣,連進京都是同一日的。您瞧瞧的模樣,可是一等一的好,就是比咱府上的小姐,那也是不差的。”
魏安然聽著這有些夸張的話,皺了皺眉,“夫人說笑了,我不過是小地方來的,沒見過世面,怎好跟侯府貴們比較,您真是折煞我了。”
齊靖侯夫人聽到這話,竟是眼神一亮,慈眉善目地瞧著,越看越歡喜。
“真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人長得標致,說話也有分寸,不愧是江南出來的兒家啊。”
張氏這一番話落到眾媳婦耳中,又了別的意思。
這次宴席上來了那麼多的貴,哪個不是才貌雙絕的,老太太怎麼單挑了楚家這位三小姐,難道說看上了這位三小姐,想讓嫁到侯府來?
這個楚家三小姐,長相真是一等一的標致。爹在朝中做,四叔今年是陛下欽點的探花郎,如今更是在翰林院任職,前途不可限量。
這位三小姐的家事、相貌、才都出類拔萃,眾人心里也都有了小算盤。
那幾位夫人看向魏安然的眼神,也帶了些熱切地。
這齊靖侯府,外面雖瞧著氣派,里早就破敗不堪,都是強撐著不倒下去。
等把娶進了門,且先不提有什麼本事,就單單是四叔,未來也能提供不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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