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們回到覓塵軒,天已經暗下來了。
魏安然把魏氏安置到房里,便命院里眾人擺飯,自己回房里想事去了。
只是待用完了飯,楊嬤嬤一臉苦相的回來說:“小姐,三夫人沒用飯,都讓人撤下去了。”
魏安然想了想,擺擺手說:“讓人拿去小廚房溫好,一炷香后再給擺上。等了,就去吃了。”
“老夫人怎麼敢說這種話,這不是存了心的讓三夫人不痛快嗎?”
楊嬤嬤朝著東鶴居的方向瞪了一眼,“這般心思歹毒,就是想要咱們夫人的命。”
“這不正遂了的意,若三夫人真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正好扶親外甥做主母的位子,”瑞云忿忿然,“我看就是打得這個算盤,真是狠毒!”
碧月回了句,“真當咱們三夫人稀罕這個位置,還不是三爺又想要名,又想要權。該找的是的枕邊人,而不是咱們八竿子打不著的覓塵軒。”
雪云附和道,“真是什麼好事都讓三爺給占了。又想借著夫人的名號給自己求榮華富貴,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由著他老娘和妾室對三夫人下手,依奴婢看,這最壞的就是楚三爺了。”
“你們幾個,說兩句會死嗎?”楊嬤嬤拉下臉來訓斥道,“一個個的,就顧著自己說個痛快,平白給主子添了火氣,再多,小心我挨個收拾你們。”
瑞云反應過來,忙去安道:“小姐莫往心里去,別為那群腌臜貨氣壞了子。”
碧月給倒了杯茶,“是啊,小姐的子還沒好全呢,別生氣了。”
魏安然還在那想著們說過的話,心里也是悶悶的。
心里恨,但也覺得悲涼。
高門大院里的爭斗,向來都是人和人之間,和善些的,不過斗兩句,更甚的罵幾句打幾下,也有逃不過你死我活的生死之爭。贏了呢,不過是名聲,稱號,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真正握著們命運的不過拿們當個工,或為名利,或為子孫。
這其實與朝堂之上也沒差多,口誅筆伐,為的還不是自己的職,黨系之爭,要的還是權力,能如愿以償的有幾位,更多的都了史書上毫無干系的一筆。最后誰輸誰贏,還不是看上位者對哪位更青睞,為的也是他自己的權力。
魏安然正想著這些,就聽見外面有人說話:“給四爺請安……小姐用完晚飯了,正在屋里歇息,我去給您通報一聲……四爺……”
沒等丫鬟通報,楚懷行就自己掀了簾子進來,楊嬤嬤屏退了丫鬟,自己迎到他面前,“四爺今兒回來的倒是早了些,怎麼服都沒換就往這來,這……”
楚懷行沒回答的問題,徑直走到魏安然面前,把手里的醫書往邊上一放,拉著就要往外走,邊走邊說:“安然,走,帶四叔去給你娘請個安。”
魏安然仰頭看著他,問:“四叔知道了?”
“嗯,那群天殺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這楚家人我看得的,我去勸勸三嫂,讓別跟這些垃圾一般見識!”
魏安然撇撇,笑得勉強,“好,四叔若能給母親解開心結便是最好不過了。”
二人剛走到魏氏的門前,就被文杏攔住了,“三夫人說了,請四爺回去休息吧,沒事了。”
楚懷行往屋里一看,看了眼桌上沒被過的飯菜,嘆了口氣,往窗邊走去。
“三嫂,人為了活著,就得多吃一些,不然哪有力氣跟惡人斗法?他們不想讓你活,你偏要不遂他們的意才好。不要活,還要活得比他們好,活得比他們久。你若是覺得廚房的飯菜不合胃口,明兒我給你帶正德樓的羅漢大蝦回來,聽他們說這是最地道的上京菜了。”
房里沒出聲。
楚懷行站在廊下,把今天在翰林院看見聽見的趣事說了一遍,然后就走了。
楊嬤嬤看著他不羈的背影,明明都是當了的人了,上還穿著服,為了三夫人,也能不顧形象,把心捧出來,不由得了眼眶。
“小姐,四爺這條命,您救得真值,他是個很好的人。”
魏安然點點頭。
楚四爺剛出了覓塵軒,沒一會,文杏進了趟屋又出來,走到魏安然邊低聲耳語幾句。
魏安然瞪大了眼睛,“今晚?”
文杏點點頭,“三夫人心里掛念,說當年也沒來得及祭拜,一道去了。”
魏安然怔愣片刻,點點頭,笑開來,“好,我也沒去過那府上,也想找時間去看看呢。”
——
府上,正燈火通明。
文晗一臉諂的湊到韓夫人面前,笑得跟朵花似的。
“娘,你去楚府可見到人了,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不同意。”韓夫人扭過臉去,不愿看他。
文晗聽了這話,臉就垮了下來,“什麼不怎麼樣,為什麼不同意,容貌長得不錯吧,人又聰明,是哪兒不合母親心意了?”
韓夫人聽到他這話里話外的還是念著那個妖,頓時心生不快,昨晚強下咽去的火氣又噌的一下升上來了。為了這麼個妖,又是半夜進屋打擾休息,又是跟父母發脾氣,真真是個禍害。
“我的兒啊,那位我去相看過了,真的不適合你,你換個人吧。”
“母親,您什麼理由都不給,我怎麼甘心?哪里不好,您說明白不行嗎?”
“哪哪兒都不好!你看看你自己的份地位,再看看的份地位,一個自長在莊子上的野丫頭,還有個不守婦道不知檢點的親娘,你覺得哪點配得上你?”
文晗聽得心中冷笑,“母親,幾年前你讓我與楚家大爺好時,也沒告訴我是鄉下莊子上長大的,讓我與接時,也沒說母親和外祖家如何如何,邀請去府上時,也沒介意過的姓氏。等把魏家給的嫁妝都捐了,你就再也不許我與來往,后來更是把我送來京中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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