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辰直接答應道。

　“那王爺，咱們活著見！”

　陳深雖然笑著，眼中卻有淚閃過，抱了抱拳，轉大步離開。

　夜非辰臉上掛著決絕的表，抬頭看了看，已經很難看清月亮了，他不聲地擰了自己一把，把腦袋里的痛意了下去。

　竹虛不知何時走到他后，目一直注視著他，所以夜非辰的任何細微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竹虛心里一團，他能猜到夜非辰這般作是何意，只是不愿意相信，他和那丫頭做了這麼多年的努力，還是阻止不了他的余毒把他侵蝕，按如今的藥和行針來說，夜非辰的眼睛越來越差，只能說明，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夜非辰又模模糊糊地往上瞧了一眼，沒作聲，心里盤算著回去換件干凈的戰袍。

　如今生死難料，但裳總能穿件干凈的，若是……那丫頭來給他收尸的時候，不至于太難看。

　他想到魏安然，臉上竟有了幾分笑意。

　夜非辰就這麼步下城墻，一步一步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他后，并不是一盤散沙，這四萬八千人，和陳深、龐應、玄若，還有在路上的玄初，都是他制勝的關鍵。

　夜非衡，咱們就來比試比試！

　竹虛看著他，皺著的眉頭都沒松開，背著醫包趕忙追了上去。

　——

　魏安然只覺得自己做了個讓人心底發寒的夢。

　夢里，被一條蛇纏住腳腕，吭哧咬了一口，然后毒攻心，兩眼一黑就死了。

　這次死，沒有看到那棵樹，也沒有看到那口井，只覺得自己的魂跟著一輛馬車走了很遠很遠，這一路，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

　那些人全然一副士兵的打扮，整齊劃一，朝一座孤城進攻。

　城墻上，只有夜非辰一個人。他的戰袍被浸，目冰冷堅毅，執劍凝視著進攻的軍隊。

　這景象，像刀一樣刺破了的期待，為什麼是一座孤城，為什麼只有夜非辰一個人？

　百姓呢？他麾下的士兵呢？

　急得要哭出來了，跳下車，拼了命的向他跑去，眼瞧著就要到城樓下了，就看見夜非辰彎腰，吐出一口鮮，他的雙目逐漸失神，劍也逐漸的握不住了。

　魏安然心口的那柄刀，又刺了一下，大喊一聲——夜非辰！

　這一聲，把從噩夢里喚醒。

　塞北的一切都消散了，睜開眼，只覺得周圍昏昏暗暗，甚至不知道這是哪里，自己又是怎麼進來的。

　嚇了一跳，立刻坐了起來，瞪大眼睛看四周的樣子——這是一個沒有多線的山，借著微弱的線，打量著山的結構。這山像是天然存在，又有人的痕跡，待適應了黑暗，站起仔細看時，卻發現在角落里，一個黑袍子，出了一雙黑沉沉的眼，正冷冰冰地看著。

　就是魏安然這種膽子大的，也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

　“你……你是人，還是鬼？”

　“呵！”那人頗為不屑，說了句人話。

　魏安然心中升騰起一個念頭，難不，自己沒有死？

　不對啊，當時那條蛇明明有劇毒，一瞬間就失去了意識，怎麼會沒死？

　魏安然立刻手向下，顧不得那麼多，起腳，出潔白如玉的小，仔細地了。

　——竟是如初，一點傷口都沒有。

　怎麼會？

　魏安然擰了自己一下。

　好痛！

　自己還活著！

　魏安然大著膽子去看那雙眼睛，“你……你看見我的朋友們了嗎？”

　那黑袍人朝另一個角落看了一眼。

　魏安然順著他的目看過去，就瞧見文雯和吳杜若躺在地上，不知是睡著還是昏過去了。

　魏安然手腳并用地爬過去，手指在二人脖子上探了一下，發現是溫熱的，并且還有心跳，才松了口氣。

　魏安然顧不上什麼禮節，連珠炮似的朝唯一的“知人”問：“這是哪兒？為什麼要把我們關在這里？又是誰救了我們？與我同行的還有三位朋友，他們現在怎麼樣，人在哪里？”

　那黑袍人坐在角落，換了個姿勢，漫不經心的收回目，輕哼一聲，似是十分不屑，這人仿佛不會說話一樣，每次只能發出些無意義又頗有嘲諷意味的語氣詞。

　魏安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神發愣的看著他。

　“小姐？是你嗎？”

　背后遙遙傳來一句話，魏安然猛地回頭，順著聲音找了半天，才看見另一邊的山壁上方，有個不大的小，只能看見一雙眼睛朝這里看來。

　魏安然聽到著悉的聲音，“段東？”

　“小姐，是我！”

　“鄧齊和鄧久呢？”

　“跟我關在一起，他倆還沒醒。”

　關？

　他們被關起來了？

　魏安然抬頭打量著這個地方，才發覺心里的詭異來自哪里。這山是天然形，又有人為痕跡，很有可能就是專門關押犯人的地方。

　難道這里是五溪的監獄？

　他們又是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被關到這里來？

　山頂上那群毒又是誰引的？

　控這一切的人又是誰？

　這一連串的疑問涌上心間，魏安然看著段東明顯茫然困的眼神，心里涼了半截。

　二人就這麼沉默了半晌，魏安然清了清嗓子說：“咱們一行人沒死，便是萬幸，目前待在這里也沒什麼危險，且先住下吧。”

　話音剛落，躺在地上的文雯和吳杜若皆幽幽醒來，二人的反應和魏安然剛醒來時如出一轍，震驚了好一會，才回過神，反應過來們于什麼境地。

　吳杜若膽子大些，沒對角落那雙眼睛有什麼反應，與魏安然談兩句便嘆道：“這里的牢房倒是比咱們大夏的牢房要干凈些，你瞧，地上一沒有蟑螂，而沒有老鼠，冬暖夏涼的，倒是不錯。”

　這丫頭，也不知道該說樂觀，還是缺心眼。

　文雯則一直于震驚當中，目地盯著魏安然，像是難以置信，又像是劫后余生。

　這時，那邊也傳來談聲，原來是鄧齊和鄧久也醒過來了，魏安然這才發現，那個小向導并沒有被一起關進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是蠻夷人，便被網開一面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