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牽著蘇音離開芳琉苑，卻沒有著急回東宮，而是帶著慢慢悠悠地閑逛。

　長街人來人往，即使暮沉沉，也不影響百姓的熱，除了擺攤的，還有賣藝的。

　噴火和雜耍等表演引得百姓連聲喝彩。

　兩人藏在寬袖下的手十指相扣，溫度自掌心蔓延、過渡，在寒冷的冬夜也著暖意。

　直暖到了心底。

　蘇音突然不規矩地了，指尖輕輕剮蹭著他的手背，轉而被凌晏再度握，聲音低低的，“嗯？”

　“殿下怎麼知道我在芳琉苑？”

　“去偏殿的時候聽白鷺說的，剛走到外面就看見了你。”

　蘇音抿了抿，“殿下相信我嗎？”

　“不信你，還能信誰？”凌晏了的腦袋，“別瞎想，今晚河邊有燈展，帶你去看看。”

　他還記得上次蘇音去燈展，上林羽書，帶回來兩個紙糊的兔子的事。

　“好。”

　蘇音任由他帶著，往河邊走，“對了，殿下，宮里的事都解決了嗎？”

　“基本理好了。”

　“那下毒的人呢？”

　凌晏突然有些沉默，拇指在手心著玩，“有些眉目了，不過父皇不愿意說，我也就沒多問。”

　不愿意說？

　蘇音想了想，“可是查出來的線索，是皇上不想看到的？”

　“是再查下去的結果，他不愿意看到。”

　蘇音蹙眉，“那就不查了嗎？”

　“查。”

　這個字，凌晏說得很肯定。

　即使昭帝收手，他也會接著查下去。

　但他相信，父皇并不會就此罷休，江山為重，朝中安穩為重，所有在背地里搞破壞的，都會被一網打盡。

　“現在的京城，各國勢力混雜，想渾水魚的人不是數，我們未必不可以利用。”

　尤其是在知道有人勾結外敵的況下。

　凌晏語調平緩，聲音卻有些發涼，在冬夜里仿佛能浸人的骨頭。

　蘇音盯著他的眼睛，重重地點頭，“那我陪著殿下。”

　凌晏笑著，松開的手，半擁懷，“等過幾日高來東宮，讓他替你把你毒解了。”

　昨夜他去看的時候，高基本已經準備妥當，解毒之事還是盡早為好。

　“嗯。”

　……

　椒蘭殿。

　淑妃從昨夜壽宴后，就沒再見過昭帝，反倒是把凌承過來了兩趟。

　可是看著凌承那張臉，心里更慌了，于是又匆匆讓人出宮回府，弄得凌承莫名其妙，拽住青梔問，“母妃這是怎麼了，覺心神不寧的，難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青梔咬，搖搖頭，“奴婢也不知。”

　心中有猜測，但卻是萬萬不能告訴七皇子的。

　凌承倒是不疑有他，歡歡樂樂地出宮去了。

　青梔回到椒蘭殿的時候，淑妃正在房間里踱步，柳眉擰，面愁容。

　“青梔，”突然喚了一聲，“你說昨夜我在壽宴上說的那句話，是不是惹皇上生氣了？”

　青梔寬道，“娘娘不多憂慮，那話說得本來也不錯。為皇室中人，自然是該為天下百姓著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