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把狗娃帶去了寬廊，寬廊臨著荷塘，荷塘里荷花亭亭玉立，滿池荷香隨風而來。

狗娃繃忐忑的心弦，也微微鬆緩了些。

楚辭問得直接：「是遇到了什麼難事，需要我幫忙的？」

狗娃手心裏沁出了汗，抓著擺，鼓足了勇氣：「我我......我想去從軍。」

「從軍？」楚辭愣住了，「你爹娘知道嗎？」

狗娃搖頭。

一瞬的震驚過後，楚辭淡聲問道：「你為何想要去從軍？」

抓著擺的手了，狗娃抿著角沒有說話。

楚辭又問道：「戰場上生死難料，是要拿命去拼的，多人上了戰場，就沒有再活著回來，你當真想清楚了？」

狗娃眼底波了一下，出惶然之，他遲疑著點了點頭。

這年頭，要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誰想去從軍。

宋義當年戰死沙場后，連都找不回來。

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小子，怎麼就想著去從軍了？

顧家也不像是發生了什麼事，若真有事發生，村裏也應該早就傳開了。

楚辭疑道：「縣衙那邊常年都在徵兵，你既然想要從軍，去縣衙報名便可，為何還找我？」

狗娃抬起頭，看著道：「我知道你認識軍營的將軍。」

蕭明璟每次來，都避開了村民，狗娃是怎麼知道的？

楚辭不由地想起謝家的暗衛，神一凝，肅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認識軍營里的將軍？誰告訴你的？」

「我自己看見的。」

「你看見了？」

「花神節那夜，我瞧見林娘出門，便遠遠地跟著，我躲在作坊外牆的暗，看見爬上雲家的牆頭，被晏公子打了下來，晏公子說你早就懷疑了，還要作證指證什麼謝家，然後，一個男人也過來了，我聽見晏公子喊他將軍。」

原來是這樣。

楚辭問道：「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狗娃搖頭：「我沒有跟爹娘說。」

楚辭凝重地叮囑道：「不想惹來禍端，丟了小命，這件事，對誰都不要再提起。」

狗娃「嗯」了一聲。

「你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想要去從軍？」

「我家只是尋常農戶，在貴人眼裏就跟螻蟻一樣，這次是事沒鬧大，要是鬧大了，我們一家人的命就保不住了，我想上戰場，等我有了軍功，就能保護我爹娘了。」

想不到半大的小子，想的居然如此地深遠。

狗娃大字不識幾個，想要考科舉太難，從軍是唯一的辦法。

楚辭看著他：「你可知道，一旦上了戰場，可能軍功還沒掙到，人就戰死了，就跟我爹一樣，你不怕嗎？」

「我怕，可是，我必須去！」狗娃下眼底的惶恐之，堅決道。

是因為害怕，所以，這些日子才會魂不守舍，被葯鋤傷了手，他今夜能來找，看來是真的下了決心了。

可必須要弄清楚，他的決心到底有多大。

楚辭問了個很殘酷的問題：「上了戰場，就要殺人，你想活下去，就要不停地殺人，不停地殺人，不然，你就要被別人殺死，你也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