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遠跑開幾步，再回頭時，卻找不到樂樂的影，他微擰眉頭，轉沿著原路走去，心中有些焦急了，不停的喚著樂樂的名字。突然，一雙小胳膊從後抱住他的腰，樂樂墊著腳尖，仰頭微笑著，邊出淺淺的笑渦，極是可。

“哥哥，我抓住你了。”

“臭樂樂，居然使詐。”雖然是責備的話，語氣中卻帶著寵溺。小遠將樂樂的抱起來，原地旋轉一圈，逗得樂樂又咯咯的笑個不停。

一旁，顧希堯剛剛踏酒店，恰巧目睹了兩個孩子的互。樂樂的行為看似十分稚，但他不過是三歲的孩，就已經懂得出奇製勝，聰明的似乎有些過火。

“爸，你來啦。”此時，小遠也看到了他，脆生生的喚了句。

“顧伯伯。”樂樂小跑著撲顧希堯懷中，小嘟嘟的樣，十分惹人疼。

顧希堯臂將他抱懷中，寵溺的掐了下他的臉蛋。“樂樂，生日快樂。”

“爸，你抱樂樂回去，我去趟洗手間，這個，樂樂的生日禮。”小遠說完，將手中絨盒塞給樂樂。樂樂用胖嘟嘟的小手打開，盒中是一直金燦燦的純金鋼筆，在燈下閃爍著奪目的芒。

樂樂年，對金錢尚沒有概念，隻知道這是寫字的工而已，並且，是個很漂亮的工。“謝謝哥哥。”他甜甜的回了句。

“弟弟隻認得幾個字而已，怎麽不送些糖果？”顧希堯問道。

小遠搖了搖頭，一板一眼的回答，“隻有顧小兒那吃貨才喜歡糖果。爸，你說的是上個月的事，現在樂樂已經會寫很多字了，我開始教他二年級的課程了。”

“是嗎？樂樂真聰明。”顧希堯溫潤一笑，抱著樂樂向包房走去。鋪著地毯的長廊，盡頭，幾個男迎麵而來，都是悉的麵孔，而被眾人蹙擁在中間的，竟然是盛西慕。

“顧省長。”盛西慕率先開口，禮貌的點頭輕笑，墨眸一片冷然，波瀾不驚。

“盛長，幸會。怎麽來這裏用餐？”顧希堯隨問道，生日酒店，顧名思義是辦生日宴會的。

“聽張師長說這裏的幹紅不錯，來嚐嚐。顧省長若有興致，不如一起。”盛西慕客套相邀。

“改日吧，今天孩子生日。”顧希堯目溫潤，看了眼懷中安靜的寶寶。“樂樂，和盛叔叔問好。”

“盛叔叔好。”樂樂並不認生，甜甜的喚了句。

盛西慕目在樂樂上短暫的停留，不知為何，心突然的跳了一拍。孩子生的十分漂亮，莫名的讓他有想親近的衝。他想起了和夏言失去的那個孩子，如果他還活著，也有這麽大了。

“顧省長的公子嗎？生的很漂亮。”盛西慕語氣平和的稱讚了句。

樂樂卻突然嘟起小，反駁道，“孩子才能說漂亮，叔叔，我是男子漢。”

盛西慕低眸一笑，這孩子真是鬼靈。“好吧，小男子漢，生日快樂。”

“謝謝叔叔，盛叔叔再見。”樂樂揮著胖乎乎的小手，和盛西慕告別。顧希堯抱著樂樂離開，盛西慕駐足回眸，清冷的眸子暈逐漸沉澱，似乎陷沉思。

踏出生日酒店的門口，一個子迎麵而來，腳步很快，看得出的急切。盛西慕劍眉微挑，在這裏看到夏言，的確有些意外。此時，夏言也看到了他，眸中閃過片刻的驚錯後，平靜的與他肩，黑葡萄一般晶亮的眸中，一片空曠，尋不到他毫的倒影。

盛西慕下意識的停住腳步，覺某種痛楚在心口逐漸蔓延，越演越烈，好像鋒利的刀刃，在一片片切割心房。突然懂得，原來冷漠，也可以讓人那麽那麽的痛。

夏言腳步淩，轉角之後，無力的靠在堅的牆壁上，璀璨的眸子，醞釀了一片水霧。想，自己剛剛的表現應該很好吧。他們本就該這樣，即便錯誤的再遇，也該肩而過，再也不要有集。不停的對自己說：就這樣，你做的很好，尹夏言，繼續。

因為夏言姍姍來遲，一桌子的菜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隻等著夏言來切蛋糕。樂樂雙手托腮坐在桌邊，臉頰氣鼓鼓的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樂樂的臉也越來越蒼白了。

“尹夏言怎麽還不來，恩恩，你對員工不能太苛刻。”顧希堯溫和的開口，手了下樂樂的頭，似在安。

樂樂抬眸，邊勉強的掛起一抹笑。

林笑恩無奈搖頭，怎麽會想到尹夏言那個工作狂會連自己兒子生日都不放在心上。“現在是副總裁兼執行長，在公司的實權可比我這個掛名總裁大。誰知道連提前翹班都不會。”

“就因為我是公司執行長，才不能帶頭開天窗。”房門被輕輕推開，夏言走進來，致的容上帶著些許疲憊。在樂樂邊坐下來，向他出手臂，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寶貝，路上堵車，媽媽來晚了。”

樂樂嘟著紅紅的片，小眉頭蹙了半響後，才稍稍舒展，短短的手臂環上夏言脖頸，任由著母親將他抱起。“好吧，這次原諒你，但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哦。”

“好，媽媽記住了。”夏言溫的笑，親吻了下樂樂的臉頰。

此刻，笑恩與小遠已經點燃了蠟燭，樂樂雙手合十許願：親的上帝，也許你真的太忙了，所以聽不到我的願，但是，樂樂真的希能有一個爸爸。

走出生日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顧希堯駕車送夏言母子回家，一路之上，車子平穩行駛，過後視鏡，他可以看到夏言淡漠絕的容，兩旁路燈投下的暈過車窗，在白皙的側臉上醞釀了一片昏黃影。樂樂伏在口假寐，長長的睫微微的著。

顧希堯突然響起笑恩說過的話：這樣的子，值得世界所有好的一切。是啊，隻是這樣靜靜的看著，都覺得得像畫中風景。不好奇，樂樂的父親究竟是怎樣的男子，要如何冰冷的人，才能狠心割舍。

車子在公寓的臺階前緩慢停住，顧希堯率先下車，打開了後麵的車門。夏言抱著樂樂走下來是，寶寶已經醒過來，用胖胖的小手著眼睛。

“樂樂，和顧伯伯說再見。”夏言出聲說道。

樂樂出短短的小手臂，環住了顧希堯的脖頸，因為夏言抱著他，所以，隻能被迫的跟隨著向顧希堯的方向靠近了些。樂樂在他臉上吻了下，聲氣的說了句，“顧伯伯再見，樂樂會想你的。”

“顧伯伯也會想樂樂。”顧希堯溫厚的手掌了下他的臉頰。然後，才轉進車中，發引擎，車子揚長而去。

夏言抱著寶貝站在原地，目送顧希堯的悍馬車離開。然後轉，突然對上了一雙盛怒的眼眸。不知何時，夜幕籠罩下的角落，盛西慕高大的形，筆的站在黑暗中，周散發著霾的氣場，比暗夜還要絕。

夏言下意識的收了雙臂，懷中的寶貝吃痛，委屈的低喚了聲，“媽媽。”而夏言卻恍若未聞，凝聚的目，與他深邃的眸在空中匯，迎視著他深邃的眼眸，那樣的坦然，告訴自己，不要再沉溺在他的眼眸中。對他的，三年前，就已經埋葬在暗無天日的地獄中。

他沒有，隻是冷冷的看著，夏言從他的墨眸中讀出了一種緒——哀傷與恨。可是，他為什麽要哀傷，他又有什麽資格去恨？！給過他機會的，是他放棄了樂樂，也丟棄了。

夏言不確定他來了多久，或許，比想象的更久。夏言想，知道他誤解了什麽。與顧希堯之間，不過是客套的禮貌，而看在外人眼中，卻很容易被曲解。

沒有解釋什麽，也不會去解釋什麽。其實這樣也好，反而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果然，盛怒之後，盛西慕的眸子逐漸沉暗，是比夜還要深沉的，那一雙深邃的眼，再也照不進任何亮，他決然的轉，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夏言終於鬆了一口氣，挪腳步，抱著樂樂向公寓中走去。

“媽媽，我好像看到盛叔叔了。”寶寶的小腦袋枕在的口，弱弱的說了句。

夏言腳步微頓，詢問，“你認識剛剛那個叔叔嗎？”

“剛剛在酒店中見過，顧伯伯說他是盛叔叔。”

原來是這樣，夏言微苦的一笑，在房門前停下了腳步。嘩啦的鑰匙響後，夏言推開了房門。樂樂換了小拖鞋，跑進自己的房間中。

“樂樂，媽媽防水給你洗澡，太晚了，你該睡覺了。”夏言下外套，挽起袖走浴室中。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電視機和音響都打開著，樂樂站在電視屏幕前，脊背得筆直。

“小搗蛋，又玩什麽把戲？”夏言輕笑著問道。

“媽媽，我也有件禮要送給你。”樂樂跑過來，牽住夏言的手，讓坐在沙發上。

夏言笑靨和，順從的坐下來，“好吧，樂樂要送媽媽什麽禮？”

音響中播放的伴奏是小虎隊的《》，樂樂站在麵前，邊唱邊跳，手語並不是很到位，卻有幾分乖乖虎的味道。

“向天空大聲的呼喚說聲我你，向那流浪的白雲說聲我想你，讓那天空聽得見、讓那白雲看得見，誰也不掉我們許下的諾言，想帶你一起看大海說聲我你，給你最亮的星星說聲我想你，聽聽大海的誓言、看看執著的藍天讓我們自由自在的……”

夏言含笑看著樂樂，視線逐漸的模糊，用手背擋住片，抑製住溢出的哭聲。樂樂翹著手指，用手勢比劃著‘我你’。然後，撲夏言懷中，手臂環住白皙的頸項，小臉蛋與的麵頰合著，輕輕在夏言耳邊呢喃，“媽媽，我你，謝謝你給樂樂生命。”

夏言將頭埋寶寶肩窩，剔的淚珠打了樂樂雪白的襯衫，帶著微涼的溫度。“媽媽也你。”啞聲說道。的樂樂，就是上天賜給的小天使，如果沒有他，夏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現在。

洗完澡，夏言抱著樂樂小小的回房間，寶貝窩在懷中，合著眼眸，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夏言細心的為他蓋好被子，憐的吻了吻他額頭，關燈準備離開。此時，樂樂卻突然翻轉形，片輕兩下，低低的呢喃著什麽。夏言不解的俯，耳廓在他邊，終於聽清了他的話。

樂樂在‘爸爸’。

夏言僵在原地，一雙明眸又溢滿霧水。

……

夜幕下，寂靜的道路上，墨綠路虎開的飛快，甚至連闖了幾個紅燈，轄區的牌照，自然是無人敢攔的。

回到下榻的酒店中，沒有點亮客廳的燈，盛西慕半靠在沙發上吸煙，煙霧彌散了一片，水晶煙灰缸中，堆滿了燃盡的煙。墨茶幾上，手機不停的震著，盛西慕置若罔聞，冷眸深諳冰寒。

房門口突然傳來細碎的聲響，片刻後，門被人從外推開，呂薇穿著一便裝，水藍長極地。走過來，看到在黑暗中的盛西慕時，終於鬆了口氣。“首長，原來你在酒店。電話都不接聽，害得我們白白擔心。”

盛西慕並未回應，指尖夾著尚未燃盡的煙，優雅的置於邊，吞吐著淡淡煙霧。眉心深鎖的模樣，對於人，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呂薇有片刻的呆愣，腦海中突然閃過四個字，‘憂鬱王子’。

“我沒事，出去。”盛西慕冷然回了句，將指尖煙按滅在水晶煙灰缸中。

呂薇扭的站在原地，沒有挪半分。進來之前，林進對說，如果錯過了這次，隻怕再也沒有機會了。“首長，歌劇院的票已經買到了，今晚上演經典曲目《天鵝湖》，不知道您能不能出時間？”

沉默了片刻，盛西慕遲疑的將目移到上，深邃的眸子，永遠讓人辨不出緒。他依舊沒有開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靜謐的沒一秒，對於呂薇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許久後，他終於開口，同時拿起一旁的西裝外套。“走吧。”

呂薇幾乎寵若驚，快步跟隨在他後，雙手皮包握的，顯示出不安的緒。觀電梯從十七樓一路向下，盛西慕冷黯的眸，茫然的看著窗外一片璀璨。而呂薇怯怯的仰頭，眼角餘凝著他英俊的側臉。

歌劇院貴賓席上，盛西慕與呂薇相鄰而坐，因為是經典的曲目，欣賞演出的人並不。舞臺之上，舞者輕盈的姿旋轉跳躍，演繹一段淒的古老話。因為邊坐著暗的人，呂薇哪裏還有心思觀看演出，昏暗環境的掩飾下，肆意的觀看著旁英俊沉穩的男人，他並沒有穿西服，一休閑西裝，了往日的嚴謹，平添了幾分貴氣。他單手托腮，目專注的看著舞臺的方向，一雙墨眸卻茫然一片，好像過舞臺，在看著什麽虛無的東西。

布置華的舞臺上，白天鵝在湖邊遇見了英俊的王子，舞姿優的子，舒展在的，沒有個作都唯到極致。過朦朧的影，盛西慕似乎看到了三年前的夏言，穿著潔白的舞蹈服，在舞臺之上輕盈旋轉，麗的好像雲霧靈。

那時起，他對自己說，這個人是屬於他的，隻屬於他一個人，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可是，不過三年而已，就走失了，不在是曾經那個在他下低.的孩，不再是那個對他溫如水的尹夏言了。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並且，有了其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