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估計，爹是看一下子帶了這麽多的錢回來，誤會了。所以趕走到柳達麵前，蹲下抬起頭，輕聲的解釋道：“爹，雅兒是好孩子，沒有做任何的壞事。既不也不搶，更不是路上撿了人家的錢昧著良心收藏了。這真是雅兒費心費力賺來的。”

說完，柳雅手拉住柳達的袖，輕輕的搖晃了一下，頗有幾分小兒對著父親撒的意思，繼續道：“你聽我慢慢的跟您解釋啊，先別急著怪我好不？我現在就跟您好好說說，算是給您報個賬了。”

柳雅對柳達也沒有什麽瞞，就把先去撿了些飯館不要的舊碗來賣，又用所有的錢買了大陳的再賣掉的事也都說了。雖然過程也未必就是平順的，但柳雅又不會講評書，所以隻是說了個大概。

最後，柳雅道：“爹，本來今天的收是八百七十文，我擅自花掉了二百六十五文，給你們每人買了兩塊布料做裳。另外還把大陳剩下的一籠也買回來了，又花了一百五十文。因為回來晚了，又多花了些車費，所以現在剩下的這些是四百四十多文錢。”

“真的是你賺的錢？爹當然相信你是好孩子，也不是懷疑你。”柳達也出手，柳雅的頭道：“爹隻盼著你好，希你不吃苦、不吃虧，以後嫁個好人家，婆家不會欺負你，你男人也知道疼你就夠了。這錢，爹不能要，也不敢要。這都是你辛苦賺來的，那就是你的錢，你自己收著吧，爹一文錢都不要。”

說著，柳達就把灑落在炕上的錢都攏了一堆，往柳雅的麵前推。一邊眼裏含著淚，一邊激的道：“我家的雅兒真是能幹，又是好孩子，爹很高興，你娘知道了，也會很安的。”

“爹……”柳雅站起來一把按住了柳達的手，聲音也有幾分哽咽道：“你和娘生了我、養了我，不嫌棄我傻了那麽多年，還一心一意的疼著我。現在我好了，知道你們一直對我那麽好，我們是一家人，還分什麽你的、我的呢？這錢當然是你收著，你是咱們的一家之主。就算你的壞了，可是這個家隻要有爹就有頂梁柱啊。雅兒也說過，以後會讓你們都過上好日子的，咱們的好日子不是就來了嘛。”

柳達的手被柳雅按住，仍舊在不住的哆嗦著。這四百多文錢當然不是什麽巨款，還不至於讓他如此激。激的是他們家的雅兒出落得這麽懂事、這麽能幹了。

“爹，收著收著。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我真是要有什麽用，這錢你得無條件的支援我，行不行？”柳雅笑著幫柳達把錢收攏在包袱裏，不忘笑嘻嘻的打趣，也算是緩和一下這窩心又煽的氣氛。

柳達趕道：“那是自然的，雅兒你的腦子靈，以後要做生意也好、開鋪子也行，反正咱們家的事你都能做主。這錢你執意放在爹這兒，爹就是幫你看著，保證一文錢都不會的。”

“好，那就讓爹幫我收著。以後咱們錢再生錢，日子就越來越好了。”柳雅說完，故意了肚子道：“爹，我還沒吃飯呢，死了。我去吃飯啦。”

“雅兒……”柳達話說了一半，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道：“咱們家都沒吃呢，一直在等你回來的。你能不能讓樹兒和絮兒把飯菜搬過來，咱們在我這屋吃？”

柳雅知道，柳達這是心裏高興，才想要和孩子們一起樂嗬樂嗬。這是好事啊，總比每次柳雅和小樹兒要來，柳達怕自己臭不敢讓他們待這屋強啊。

柳雅點點頭道：“咋不行？當然行啊。我這就小樹兒去。”柳雅說著出了門，但又回頭對柳達道：“爹，以後我可能要時常的出去，偶爾回來晚了，你們就別等我了，先吃吧。”

“雅兒，要是辛苦，就在家吧。爹不求多麽好的日子，隻求你們幾個都能平順、健康就行了。你又是兒家，太辛苦的活計還是別做了。”柳達想起柳雅說撿了人家不要的舊碗去賣，心裏還是一陣陣地心疼著。隻恨自己雙不能行，不然，就算讓他去撿破爛，都要養活三個孩子啊。

柳雅扭頭朝柳達做個鬼臉，俏皮的道：“以前我是傻丫頭，以後我是瘋丫頭，可是閑不住的。沒事，沒人能欺負我，都是我欺負別人的，也肯定不會辛苦。大不了以後再晚了，我就在外麵吃點再回來，你們就更不用等我了。”

“哎，好，晚了就在外麵吃吧，可別著自己哈。”柳達這才點點頭，頗有幾分苦口婆心的味道。

柳雅笑嘻嘻的跑到院子，就見小樹兒正在揪菜葉往籠子裏扔。一見柳雅出來了，欣喜道：“二姐，這些可真啊，還有一大半是母呢。我明天一早就搭個窩，以後咱家也有了。能下蛋、能吃，真好啊。”

“嗬嗬，行，由著你喜歡，咋都行。就是一天一隻燉來吃，二姐也能供得起你。”柳雅說完，拉小樹兒道：“喂點行了，菜葉子給吃你不心疼啊？明天買點米糠喂吧，反正晚上也看不見東西，吃不了啥的。爹說讓咱們去他那屋吃飯，咱們就去吧。你們不是都還沒吃飯嘛，快點洗手、擺桌子啦。”

“哎，好嘞。”小樹兒滿口答應著，卻又揪了一把白菜葉往籠子裏一塞。看來，這小子是真心的喜歡這些啊。

不過柳雅也能理解，對於這麽窮的柳家來說，連蛋都吃不起，何況現在能有這麽多的了呢。

小樹兒打了水，柳雅一起洗手。一邊洗手一邊問道：“二姐，我看你還買了？”

“饞貓。不止買了，還有豬大骨。不過今天晚上燉和骨頭是來不及了，我都死了。我一會兒切點，咱們炒點小白菜吃吧。”柳雅說完，甩甩手上的水，扯過布巾淨，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