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知道,自己買的菜不便宜,但柳絮兒這話……算了,懶得計較這些。柳雅索不吭聲,拉了小樹兒一把,說道:“不是不讓你問嘛,吃飯。”
“呦,聽這意思,是你覺得菜不好,讓小樹兒問的?你咋不直接問我,偏偏要去問樹兒呢?你這不是挑撥我們姐弟的關係嗎?你和樹兒是姐弟,我們也是啊,咋就拉攏他非要和你親近呢?”柳絮兒忽然就轉頭對柳雅來了這麽一句,那口氣酸的,跟要掐架似的。
柳雅被問的心裏一翻騰,擰著眉頭看著柳絮兒,道:“我是覺得這菜不好了。雖然便宜,可是又黃又蔫,還有爛的。摘了之後還不到一斤菜呢,這不是比新鮮的好菜還貴嗎?花錢,吃好的,總比吃爛的強吧?我問小樹兒一句,也是不想和你犯口角而已,並不是挑撥關係,你想多了吧。”
“我想多了?我這人就是腦子笨,想得太了。我本就沒提防自己妹妹還背後挑撥別人關係。”柳絮兒說完,也冷笑一聲,看著桌上的菜道:“嫌棄我買的菜不好,你買的好?不也是買的碎嘛?以為切了,我就看不出來了?憑啥你自己咋樣都行,到我這兒想要省點錢就不對了?你能賺錢了是吧?你真有本事了,不但不傻了,還有本事跟家裏姐妹耍心眼。”
“我,我怎麽耍心眼了?我怎麽挑撥了?”柳雅就覺得柳絮兒一定是話裏有話,並不會單單因為一頓菜,就和自己發這麽大的脾氣。
何況,柳雅這菜是後做的,而之前柳絮兒出去的時候,不是還嘀咕了一句嘛。肯定是那個時候柳絮兒就有心針對自己了。
聽柳雅也拔了高調,柳絮兒的肩膀一,就往炕稍躲,但眼睛還轉著,回聲道:“你沒挑撥,幹啥一早上出門就跟武牛哥說我欺負你?武牛哥打小就護著你,把你捧在手心裏似的,你這麽一說,他自然來找我說道。我沒怎麽著你吧?你卻故意挑撥我和武牛哥的關係。”
柳雅氣得心裏犯堵,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柳絮兒這麽一通脾氣,竟然是因為一個外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明明能夠嗅出幾分酸溜溜的味兒來,可柳雅卻隻能吃了個悶虧。承認早上是遇到了陳武牛,可和陳武牛說的話,一來是想要快點擺開陳武牛,好趕路。二來也是為了讓陳武牛來哄哄柳絮兒。
可萬萬沒想到,陳武牛竟然來說柳絮兒了。這也難怪柳絮兒把火氣撒到自己的頭上。
“當啷”一聲,柳達把盛飯的大銅勺摔在了地上,喝道:“柳絮兒,你要鬧到啥時候?天天就聽你和你妹子吵架了。你妹子剛剛回來,一天到晚的飯還沒吃一口呢,你就因為早上陳武牛來了那點子事就和鬧?你怎麽做姐姐的?武牛說的對啊,你是姐姐,就不能讓著雅兒嗎?就算是武牛不說你,我也要說你。這樣見天地鬧騰,你是嫌家裏日子好過了咋地?”
柳達氣得又抄起一隻碗,就要往地上摔。柳雅手疾眼快的趕接過來,了一聲“爹”,是想要讓柳達消消氣。
何況,摔了銅勺不要,撿起來洗洗就行了。要是摔了碗,那就跟碎了心似的,怕是真傷了柳絮兒的心,就黏合不起來了。
可柳雅剛把碗接過來,柳絮兒就“噌”的一下站起來,對著柳雅喊道:“就你會來事,就你有眼,就你知道哄爹開心,還能得武牛哥的喜歡。你沒吃飯,我們一家子都陪著你挨,你回來晚了,有功。我在家一天天地洗服、做飯、伺候爹,有罪。”
說完,柳絮兒跺了跺腳,一轉跑了出去。
“好好的一頓飯,好好的一家人,這是鬧騰的什麽呢?死丫頭,你翅膀長了是吧,敢當著我的麵欺負你妹妹,還有理了?”柳達氣得不行,又把桌上的筷子抄了起來。
一把筷子都扔在了地上,灑落了一地。
柳雅不是接不下這把筷子,但也知道柳達生氣,自己再攔著,別把柳達再憋壞了。何況,一把筷子也是摔不壞的,摔了讓他出出氣,就摔吧。
小樹兒一直攥著拳頭站在門邊上,咬著一口小白牙氣得臉都黑了。過了一會兒,抬頭對柳雅道:“二姐,大姐這是咋了?以前不是這樣的。我……我找說理去。”
說完,小樹兒就要出門,柳雅趕也給拉回來了。
柳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小樹兒搖搖頭道:“聽話,別找你大姐去。讓一個人靜靜,消消氣就好了。這就是跟小孩子打架一個樣,今兒打了、罵了,明兒還能好。爹說的對,都是好好的一家人,別真氣。”
其實,柳雅心裏也憋屈的難,可捫心自問,對於陳武牛這件事確實做得欠考慮了。明明已經察覺到一點不對勁兒,知道陳武牛對自己的心思不是普通的關心,就不應該說那些模棱兩可的話。讓陳武牛誤會了,他來找柳絮兒給自己辯理,自然是要讓柳絮兒傷心的。
唉,竇初開的,可不就是這樣患得患失的心嗎。要不也不會有什麽“大不中留”的老話了。這閨大了,都是向著郎的,要是陳武牛給點臉看,柳絮兒當然就窩心的難。
誰讓自己認了這麽一家人,把柳絮兒當了親姐妹呢。換個位置想想,要是換了自己,估計直接上去把柳絮兒的胳膊擰斷了再說吧。
想到這兒,柳雅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搖搖頭對柳達和小樹兒道:“都別愣著了,該收拾的收拾,該吃飯的吃飯,還能真的鬧騰一下就一晚上啊?吃了飯,還有活呢,都別閑著。閑著就鬧脾氣,都忙活起來了,就沒那麽多事了。”
說完,柳雅先蹲下子,把地上的筷子和銅勺都撿起來。
小樹兒見柳雅這樣,趕把勺子和筷子接過去,道:“二姐,你坐著陪爹,我去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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