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拉了柳絮兒一把,將帶到一邊,同樣低聲道:“你要是打算嫁給陳武牛,那咱爹就是他嶽父大人。他陳武牛要是現在就嫌棄咱爹,我倒是覺得他這個人不咋樣?要是他不嫌棄,你卻替他嫌棄了,他又會咋樣看你?”
聽柳雅這麽一所,柳絮兒滿臉通紅,把頭也低下了。一直用手拽著角,半天也不說話。
柳雅朝柳達那屋看了一眼,見陳武牛已經進去一會兒了。便又低聲對柳絮兒道:“你是咱家的大姐,你要是都這麽明擺著嫌棄爹,你讓外人咋看呢?”
“我不是嫌棄爹,我是……我是怕……”柳絮兒啞口無言,又是一句話也接不上來。
柳雅點點頭道:“不嫌棄就好。陳武牛出來了,你還不去幫把手?”
“哎。”柳絮兒恍恍惚惚的答應一聲,再抬頭看,就見陳武牛果然是背著柳達出來了。
柳達癱了好久,子已經很瘦了,雙更是一直耷拉著,幾乎就是兩骨頭包著一層皮。
柳達還一直說著,讓陳武牛把他放下的話,說什麽也不願意去另一個屋一起吃飯。
陳武牛則是背著柳達大步的走,一邊道:“柳大叔啊,你也該時不時的出來活活了。這樣對你的也好啊。你看看家裏新蓋的窩?聞聞廚房裏燉的香氣,這日子越來越好,你可是有福嘍。”
“是是,家裏都好。孩子也懂事,又顧家,我是真的有福了。”柳達一邊說著,眼淚都在眼圈裏含著。又看看院子裏新蓋的窩,道:“武牛啊,真是辛苦你了,在這忙了一個下午。”
“不辛苦、不辛苦。我閑著也是閑著。”陳武牛說著,已經背著柳達往屋裏走了。
柳絮兒這才慌忙的把手裏的酒壇子塞給柳雅,走過去在後麵扶住柳達的腰,說道:“武牛哥,小心門檻。”
“哎,放心吧。摔不著的。”陳武牛笑著答應著,把柳達的子往上扶了扶,一步穩穩當當的邁過了門檻,將陳武牛放在了正屋桌邊的椅子上。
小樹兒也跑進來幫忙,扶住柳達的子往椅子上靠了靠,又給柳達上搭了一條毯子。
柳絮兒連忙去一旁倒上一盆清水,端到柳達的麵前,讓他洗手、洗臉。柳達見閨、兒子都圍著他轉,又見陳武牛背著自己累的稍微有些氣,不由得又是開心,又是心疼。
柳達指指他對麵的椅子道:“武牛啊,坐啊,快坐下。你是咱們村最有出息的,能在我家吃一頓飯,大叔我心裏歡喜啊。”
“大叔你別這麽說,我和雅兒從小玩到大,跟親兄妹一樣。我在這兒吃飯,就跟在自己家裏一樣的。”陳武牛憨憨的一笑,抬頭看著柳雅道:“雅兒啊,你也坐啊。”說著,還指了指自己邊的位置。
柳雅看著陳武牛邊的位置,又看看剛剛放下水盆回來的柳絮兒,順勢推了一把,道:“大姐,你坐,我把鍋裏的骨頭湯盛出來去。”
柳雅說完,又對小樹兒道:“樹兒,你就挨著武牛哥另一邊坐吧,你可得謝謝武牛哥,幫你把窩都砌好了。”
柳雅這麽安排,可是費了心思的。這樣,陳武牛一邊坐著柳絮兒,一邊坐著小樹兒,就不會惦記著了。
盛了骨頭湯回來,柳雅直接往柳達的邊一坐,笑道:“大家開吧,嚐嚐我的手藝。”
辣椒炒豬大腸是個下酒菜;豬大骨燉山藥很有營養;那些碎被柳雅都切塊,用油和糖炒過之後,加上點醬油燜燉一下,算是不太地道的紅燒,不過滋味很足,味道很香,又瘦適中,很是好吃。
這幾天賺了錢,柳雅也柳絮兒把家裏的佐料都買齊全了,所以才能有糖、有醬油,油也買了足足三斤,也能做出各種菜式了。
素菜就是韭菜炒蛋,那一籠還真是很給力,一早上就下了四個蛋,這也讓小樹兒著實高興壞了。
雖然這桌上才四個菜,可是對於柳家來說,能吃上一頓都是奢侈了,現在三個菜一個素菜,還都是香味十足的,簡直比過年還高興。
柳達看著柳絮兒把那壇子酒打開,給自己和陳武牛都倒上一碗。可是他端起碗來,手竟然有些發抖,覺得這日子突然間這麽滿,是不是在做夢。
陳武牛把滿碗的酒端起來,對柳達道:“大叔,我敬你。以後日子好了,我們兩家多走走,可別見外。”
柳達趕道:“往前多蒙你照顧,雅兒才能欺負。你又總是來送東西,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這杯酒,大叔敬你的。”
“我是後輩,哪能讓柳大叔您敬酒。咱們也算是人了,別那麽多客套,喝酒吧。我陳武牛先幹為敬。”陳武牛說話、辦事是個很爽快的人,做派也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鎮上做工學的。
反正柳絮兒看著陳武牛端酒、說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臉蛋紅彤彤的,卻舍不得低頭移開一點視線。
柳雅和小樹兒對坐,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柳絮兒和陳武牛,悄悄的吐吐舌頭發笑。然後倆人也不出聲,隻低頭吃飯。
可縱使柳雅不說話,陳武牛還是放下酒碗之後就對柳雅道:“雅兒啊,今天武牛哥高興,坐在一起吃飯又不是外人,所以想要問問你,最近咋和武牛哥生分了呢?”
“沒有啊。”柳雅裏還嚼著一塊,隻得把咽下去了,搖搖頭否認著。
“可是,昨天我要送你去鎮上,你都不讓呢。”陳武牛又喝了一口酒,眼神爍爍的看著柳雅,好像要把直接從眼睛收進心裏去似的。
柳雅覺得頭皮發木,這問題問得是不是有點多餘啊。想要和陳武牛劃清界限的話不能直接說,可是難道他就看不出來嗎?
見柳雅不吭聲,陳武牛又問道:“雅兒,你從小就和我親近,我也早就把你當了一家人。可是如今你見武牛哥就躲閃著,武牛哥是想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因為長大了,心裏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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