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妞娘悻悻地進了院子,春妞也正好從屋裏走出來,估計也是聽到柳雅和娘說的話了。低著頭出了門,卻隻是站在柳雅的後,沒敢和柳雅說話。
柳雅回頭看看春妞,問道:“還有事?沒事就回吧。”
“嗯。”春妞點點頭,回頭和娘說一聲:“娘,我走了。”然後就老實的跟在柳雅的後。
柳雅一手牽著小山羊,另一隻手去拉小板車的繩套。春妞這才敢上前,替柳雅把小板車拉上了。
柳雅扭頭瞪了春妞一眼,但是沒有和爭,就讓春妞拉著小板車,自己牽著小山羊往外走去。
上了山路,柳雅和春妞還是一前一後的走著。柳雅不說話,春妞也不敢吭聲。
山路七拐八繞的,除了兩個姑娘的腳步聲,就是頭頂樹葉被風吹的“沙沙”聲。
一直又走了快半個時辰了,柳雅歎了口氣,裝作是累了,找了個樹墩坐了上去。
春妞還是不吭聲,默默地站著,手裏還拉著小板車。不過看樣子也是累了,但是沒敢坐下,就走到一棵樹旁,斜倚著子歇一會兒。
柳雅看春妞那低眉順眼的老實模樣,又看到臉上還沾著跡和淚痕,額頭撞破的傷口也是剛剛才結痂,也有些不忍心了,朝春妞招招手道:“別站著了,這邊坐會兒吧。”
“哎。”春妞答應著,這才走幾步過來,坐在了柳雅邊的一個樹上。
柳雅抿著看著春妞,春妞眼神都不敢抬,也不敢和柳雅對視,仍舊是低著頭。
柳雅被氣的“撲哧”一聲笑了,手扳過春妞的肩膀,把的下跳起來,看頭上的傷口。
春妞不敢,但是見柳雅笑了,卻哭了。是不出聲的哭,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柳雅一皺眉,“嘖嘖”道:“咋地了?委屈啊?還是嫌我兇了?我可是一個手指頭都沒你,你哭哭啼啼的給誰看?”
“不是,雅兒,我是知道錯了。我覺得對不起你。是不是……我大嫂去你家了?才害得你大老遠的跑到這兒來找我。”春妞說完,手把柳雅托著下的手推開,一扭背對著柳雅,又哭起來。
一邊哭還一邊道:“雅兒,我真心的對不起你。我也是沒想到我哥和我娘還能狠心再把我賣一回。之前說是讓我嫁到屏山村李家,說是給啞做填房,我就是不願意的。隻不過我命好,四平對我不錯,我也就認命了,還謝老天的。可是現在他們又要賣我,這次還是個瘋子,我真心寒。”
“行了,別哭了。這山裏風大,你額頭還有傷,別吹壞了。”柳雅說完,把小山羊往就近的一棵小樹上一栓,對小山羊說道:“你老實的在這兒待著,姐姐出去一會兒就回來哈。別跑,當心有狼把你叼走了。”
柳雅這話是對小山羊說的,其實有一半是對春妞說的。春妞楞了楞,不知道柳雅要去幹啥,慌忙的站起來道:“雅兒,你幹啥去?你要是了,我去給你找水喝。你坐著歇著吧。”
“你待著,別跟著我,幫我看著羊就行了。我出恭。”柳雅說完,又瞪了春妞一眼,這才朝樹林裏走去。
春妞看著柳雅的背影,忙道:“別走遠了,出恭也在就近吧,我不看你就是了。”喊完了,又覺得不對,又道:“雅兒啊,咱們都是的,你出恭就在近吧,怕啥?”
“待著你的吧。別喚了,當心把狼招來。”柳雅高聲喊著回答,轉而子輕盈的就走進了樹林深。
春妞急得夠嗆,站起來一個勁兒的張,生怕柳雅有個啥閃失。
好在,柳雅走了一會兒就回來了,算是時間,倒是真像是去出恭的。不過,等柳雅再走近了,春妞就看到手裏拿著幾株草。
春妞頓時明白,柳雅是去給找草藥的。一時間,春妞隻覺得眼圈發熱,嗓子眼發堵,心梗住似的難,眼淚又掉了下來。
“哎呀,又哭啥。”柳雅一回來,就見春妞看著自己走去的方向掉眼淚,忍不住沒好氣的道:“我沒喂狼,你覺得可惜啦?”
“噗”春妞被柳雅的話逗笑了,抹了一把眼淚道:“刀子、豆腐心,就是說你這種人的。明明是給我找草藥去了,還沒個好臉。我還以為,你真的不管我了呢。”
柳雅白了春妞一眼,蹲下找了兩塊石頭,一塊大點的、一塊小點的。用後背著的竹筒裏的水把兩塊石頭都衝一衝,然後把草藥放在大塊的石頭上,再用小塊的使勁兒砸。等到把草藥砸糊糊了,才一指邊的樹墩,對春妞道:“坐下吧。”
春妞老老實實的坐下來。柳雅用手把草藥糊糊抹在額頭的傷口上,這才說道:“我可不是什麽刀子、豆腐心。我的心可了,就是有個人死在我麵前,我不想救也懶得救。你呀,我是可憐你、同你而已。何況,早上出來的時候,答應你大嫂把你找回去了,我才來的。但是,你還把我拉出去當幌子,這事可沒完。”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就是我的親姐妹,我一輩子對你好,一輩子都聽你的,給你當牛做馬都行。”春妞趕點頭。一點頭,柳雅手指頭抹歪了,草藥糊糊抹的春妞滿腦門都是。
柳雅看著春妞的大花臉又是“撲哧”一聲笑,這才住的下道:“別。我跟你說,我這個人記仇,這件事我雖然幫了你,可是以後咱們劃清界限,你也別拿我當幌子了,我也懶得理你。過了這次,就算是你家四平把你賣了,我都不管。你也長點記、長點心,都那麽大個人了,別總是讓人家有機會把你給賣了,你還得幫人家數錢呢。”
“雅兒,你,你真的不管我了?”春妞聽了柳雅這幾句話,本來有點笑容的臉上又浮起哀傷,眼淚汪汪又可憐的看著柳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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