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嫂子都說完,按理說春妞也該說句話。可是知道自己是新嫁過來的,四平又是個聾啞的,都沒啥說話的權利。就算說了可能也沒啥份量,還惹人厭煩,所以到了春妞那,自己就往後退了一步,隻是道:“行,我聽幾位嫂子的。”
春妞沒意見,李家大嫂就問轉而問陳大伯道:“陳大伯,您看看這些房子、田地該咋分呢?我是覺得吧,不能按家均分。應該按照各家長家的年紀大大小、子的多來分。畢竟,年紀大的為這個家出力就多,子多的,那也是給李家開枝散葉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
李家大嫂這麽一說,柳雅心裏冷笑了一聲。聽這意思,他們家是老大,自然就是要多分嘍?不過,柳雅也沒出聲,就是冷冷看著想要知道最後春妞和四平能落得個什麽結果。就不相信,李家還能把兩個大活人淨出戶?
陳大伯聽完,也沒靜。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道:“咱們村分家的人也不在數了,幾乎是兄弟幾個都娶了媳婦、家裏老人也不在世了就該分家了。你們家又在一起過了這麽些年,也算是不易了。往常見證別人家分家,一般就是三種況,第一呢,是按照人頭均分:全家人有一個算一個,每人都能分一份,但是孩子在五歲以下的,就不能分得了;房子、田地和家也都算在。第二呢,就是按家分,這個就不是均分了,看看哪家勞力多,平時幹活也多,那就多分一些;這個需得幾家坐在一起商議著來,畢竟還是一家人,不能因為分家傷了和氣。第三呢,就是最最要不得的分法了,那是要撕破臉的。都是一些平日裏相就不好的人家,打打鬧鬧的要分家,那就是按照各自家裏現在用的東西分,誰家占著什麽、用著什麽就歸誰,剩下的祖產、公用的田地再均分。這樣分家,那是兩家早就鬧騰過了,該占的也都占去了,分家倒是也不麻煩,隻是要立好了字據,從此以後互不追究就行了。”
說完,陳大伯看看眾人,問道:“你們看看,你們家是哪種分法?又或是,你們自己有啥個打算?我隻是來做個見證的,也不是來管你們家務事的,這個還得你們自己商議好了吧。”
之前一直都是李家大嫂在說話,這回真是要分家了,大嫂就悄悄的看了男人一眼,那意思是,這個家畢竟還是他做主,他是當家的大哥,讓他說句話。
李家大哥也就站出來,朝陳大伯作揖道:“大伯您見證,我李大安一心一意為了這個家,從十來歲就給家裏種田幹活了,父母過世之後,我當這個家也有幾年了,所以今天要分家之前,我最後再主事一回,我說就按照各家分吧。各自屋裏用的東西都不,各家還是各家的,就是把田地分了,房子分了,銀子也分了,再把主屋的東西和廚房的東西都分分,也就行了。至於田地、房子怎麽分,那當然是看各家的勞力多了。”
李大安說完,陳大伯轉頭看看他另外幾個兄弟,尤其是看了看四平。然後問朝四平招招手道:“四平啊,你過來,我問你話。”
四平知道要分家了,就一直沒吭聲,這會兒見陳大伯他,就放開春妞的手,走過去幾步,定定的看著陳大伯。
陳大伯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大哥說分家,要按照各家來分,你願意嗎?不過,你可是沒有子的,你家人丁最單薄,我看就算是按照人頭分,也未必能分得多呀。”
四平抿了抿,但是也沒回頭看看春妞,就重重的點了點頭。點頭同意之後,四平才回頭走到春妞邊,重新把春妞的胳膊拉過來,扯著往陳大伯麵前走了幾步,指著春妞“啊啊”了兩聲。
眾人都楞了楞,就連四平的大哥也沒有明白四平的意思。
但隨即,四平就拉著春妞退到了一邊,然後朝屋裏一指,又對眾人擺了擺手,然後再扯了扯春妞。
柳雅也是一頓懵,但隨即就明白了四平的意思,試探著問道:“四平,你的意思是,你就要和春妞在一起,家裏的東西你都不在意?”
四平見柳雅的口型,拉了春妞,然後點了點頭。看來,柳雅是猜對了。
四平這樣一表態,三個哥嫂都暗自鬆了口氣。
陳大伯也點點頭,說了句:“有有義啊。”
可是柳雅卻覺得,四平對春妞是沒話說,可這兩個人就不想想以後的日子咋過?
好在,四平的大哥又道:“雖然我家四平這樣說了,可我這個當哥哥的也不能不算他那一份。雖然他一直在家裏沒出多力,可畢竟是一同胞,這分家的時候我們也不能不管他。我就覺得,那銀子給四平多分點吧,畢竟他們現在也是最缺銀子的。”
四平的三哥也道:“行,那二兩銀子給四平家,餘下的分一分,我們各家有幾錢銀子夠幾天生活就行了。”
四平的二哥之前也是說話比較的一個,這會兒想了想道:“大嫂之前也說了,我家那十一畝田地有兩畝是前年大哥和滿寶開荒開出來的,那兩畝地肯定是給大哥家的。餘下的九畝地實在是不多,我看給春妞和四平分水田、旱田各一畝差不多了吧。餘下的七畝地我們三家分,一家也才兩畝多一點。”
李家的四兄弟都表態了,陳大伯在一旁也是連連點頭,說這樣可以。
柳雅聽了,暗自算了算,也覺得這樣分還算是不錯,公平。看來四平的三個哥哥也惦記他這個弟弟的。
基本上,銀錢和田地都分完了,就剩下房子了。這回幾個人都看向了李家的大嫂。
李家大嫂這時候顯出一臉的為難,看看眾人道:“咱們現在住的這房子,除去廚房一共有六間。各家住一間占去四間,幾家的閨們合住一間、小子們合住一間,正好就是六間房。按理說也就是各家住的分各家,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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