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這句話問的可是夠直接的。那紅姑娘聽了就是一愣，繼而把臉拉了下來，沉聲道：“小丫頭上說，這紅袖坊的姐妹個個都是和和氣氣的，哪有你說的那回事呢。看你年紀小，不懂事就算了。你走吧，我不用你化妝了。”

柳雅聽趕人了，卻並沒有走。而是隨手拿起了妝匣裏的一盒胭脂，道：“姑娘，我覺得這個更適合你的。不如先給你上看看？”

“我都說了不用你上妝了，還試什麽呢？”紅姑娘雖然這麽說，可並沒有推開柳雅的意思。

柳雅立刻就用手指沾了些胭脂，在的兩腮輕輕一抹。

不過，單單塗了個胭脂可並不能就多麽的出彩，柳雅又拿起畫眉的炭筆道：“姑娘別急，我再給你畫一道眉。若是覺得好看，我再繼續給您上妝。要是您覺得不好，剛才給我的打賞我就退給您了。”

說完，也不等那紅的姑娘說話，柳雅就直接給畫了兩道眉。

紅姑娘形清瘦，臉也小，所以柳雅故意把的眉拉長一些，眉峰微微上揚，顯得額頭飽滿，臉也不那麽瘦長了。

雖然隻是抹了下胭脂又畫了兩道眉，但柳雅給搭配的好，頓時就讓臉上顯出了幾分生的來。

這姑娘眼睛一亮，從鏡子裏看了看自己的樣子，撇了撇道：“行啊，小姑娘你確實有兩下子。繼續畫吧，我就先不趕你走了。不過，剛才那些話可別再說了。當心七娘聽見了，把你趕出去，還要打你板子的。”

“好，謝謝姑娘提醒，我記住了。”柳雅上這麽說，手上利落的又調了香給撲麵。之前雖然抹過胭脂了，不過那是為了留住這個客人。現在重新撲，然後還是要細細的上一層胭脂的。

其間，柳雅就一直沒有說話，而是極為認真的給紅姑娘化妝。畫了一陣子，妝容快要畫好的時候，柳雅才細細端詳著自己的手藝，然後歎了一聲道：“恕我直言，姑娘如此清麗的姿容，若是換上一件素雅的，那便如清水芙蓉一般，必定傲立於人。可是現在這紅袖坊不缺的就是紅和豔，姑娘把自己混在這豔之中，反而失了特質不夠顯眼了。”

聽柳雅這麽一說，紅姑娘怔了怔，抿一笑道：“小姑娘你會上妝，還會挑裳？”

“會一點。”柳雅編了個謊道：“不瞞姑娘，我娘親生在大戶人家，在閨中的時候也有專門的師父教習紅和梳妝的。不過後來我娘親偏偏看上我爹這個窮小子，就和我爹跑出來了。生下我們姐妹和弟弟三個，我娘就過世了。不過在世的時候，把曾經學過的東西都教給了我，所以我才會上妝的。搭配服嘛，也還算在行。”

紅姑娘一聽就笑了，道：“呦，小姑娘你這是跟我說戲文呢？怎麽和那戲臺子上演的一個樣呢。”

柳雅也笑了，道：“姑娘你看我穿的裳舊，可我認識字，也會寫字。你說我要不是娘親從小就教導，我家這麽窮還能送我上學堂嗎？”

說到這兒，柳雅就用手指在鏡子上隨意的寫了幾個字。不過寫的都是筆畫多的，看起來很難的字。寫一個還讀一個，簡單的解釋一下這個字的意思，又組了幾個詞。

紅姑娘一看，柳雅不但會認、會寫，還能說出意思來。而且這字雖然是寫在鏡子上的，不過看筆畫和結構都有功底的。就算是在學堂裏上學的，沒有個幾年功夫也寫不出這麽好的字來。

“行了，我倒是信你了。可是你和我說這些個幹什麽？是不是諷我不會挑裳？”紅姑娘又撇，說話的口氣也有些刻薄。

柳雅趕道：“姑娘想錯了，我隻是想說‘當局者迷’。姑娘蕙質蘭心，若是能孤傲獨立，那便是紅袖坊的一道風景，還愁沒有客人注意嘛？”

“呀？敢你這小丫頭轉了個彎兒，又是在說這件事。”紅姑娘上雖然這麽說，可是臉上的表緩和了下來。繼而指著後的櫃道：“不如你現在給我挑一件裳去，看你挑的好了，我還有賞。”

“好。”柳雅答應著，轉去了櫃。

把櫃子打開，柳雅微微蹙眉。敢這紅姑娘就是長得清雅一些，原來眼這麽的俗氣。這一櫃子的服盡是些大紅、大綠的豔麗豔，而且樣式也不夠好，有的甚至是的很厲害的那種。

這要是一個天生的尤，姿容嫵的姑娘穿倒是合適。可形消瘦、容貌清秀，這麽一穿上可不就是彰顯這份“特殊”的職業了嘛。

柳雅在櫃裏翻了翻，最後拿出一件最為樸素的淡藍小襖來。不過那配套的子竟然是豔麗的紫。這撞的服穿在上，得多大的氣場才能hold住呢。柳雅又從另一套裏把一條湖藍的子摘了出來，搭配在一起遞給了紅姑娘。

“這樣好看？”紅姑娘猶豫了一下，接過服在上比了比。然後道：“行，我就信你一次，去試試。”

不多時，紅姑娘變了藍姑娘，不過倒是比之前顯得順眼多了。

柳雅指了指鏡子道：“我不多說，姑娘自己看看吧。”

鏡子裏的人，秀似黛，眼若秋水；薄是淡的，兩腮是的紅；怎麽看都是個含帶怯惹人憐的模樣。

“這……倒是好看。”紅姑娘在鏡子前麵轉了一個圈，滿意的點頭道：“小姑娘，我倒是沒想到你心思如此靈。或許我之前是想岔了，沒留意自己的好。你且再說說，我這還有哪些個不合適的地方？”

柳雅看了看這屋子道：“把這屋裏的改淡點，應雅致如書香門第。姑娘的裳也重新做吧，淡、素的最好，樣式也保守一些，拒還迎才是最為人的。”

聽柳雅說完，紅姑娘微微點頭，道：“你的意思我懂了，若是按照你說的去做，倒是不難。如果我得了好，我也不會虧待了你的。後天你再來，我還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