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說著就來拉柳達的。柳達趕又朝炕裏挪，還忙著道：“樹兒啊，快來，你二姐要給爹洗腳。”

“噗”柳雅忍不住笑出聲來，道：“爹，我給你洗腳，你個啥勁兒啊。我又不是要把你打一頓。”

柳達臉都紅了，忙著道：“不行不行，閨大了不能幹這個。要洗也是讓你弟弟來洗。”

柳雅還沒說什麽，小樹兒就跑了進來，一見地上的水盆和蹲著的柳雅，就笑道：“爹，嚇了我一跳，還以為咋了呢。二姐給你洗腳就洗唄。我那邊還背著書呢。”說完，給柳雅搬了個小板凳，然後一扭頭又跑了。

“臭小子，這事哪能讓你二姐幹。”柳達氣呼呼的喊著，可小樹兒就是不進來了。

柳雅就笑著坐在了板凳上，手拉過柳達的腳幫他下了白布的子。柳達急得再往回，可是柳雅已經把他的腳按進了水盆裏。

“爹，我是你閨，給你洗腳沒啥不好意思的。”柳雅一邊說著，一邊給他按著已經萎的隻剩下皮包骨頭的小，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心酸。

柳達眼眶都紅了，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的。應該是……後者居多吧。

柳雅給柳達了一會兒和腳，然後問道：“爹，我今天和小樹兒回來的時候，又提起娘親了。可是以前我傻的厲害，對娘親都沒有什麽印象了，心裏難的。我想問問……娘親有沒有什麽東西留下來，我看看，也好有個念想。”

聽了柳雅的話，柳達的表立刻就怪異起來。眼神看著柳雅，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柳雅的心慌了一下，連忙道：“爹，您別誤會。我給您洗腳，不是為了要娘親的東西。我就是想著幫您活一下腳，讓不再萎下去了。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您別想多了，我不問了。以後我還是天天給您洗腳、按。”

柳雅真心的是想要孝順一下爹，才給他洗腳的。但借著這個機會問一句看看娘親有沒有什麽東西留下，也是因為心裏有點著急。心裏還是有點惦記著滄千澈的。

柳達默然不語，半天之後才手了柳雅的頭發，道：“沒事，爹不怪你。爹也知道雅兒沒有那個意思。爹就是在想著，你娘留下的東西，現在該不該給你。”

聽了柳達的話，柳雅的心裏就是一哆嗦。這麽看來，娘親還真的是有東西留給傻丫頭芽兒的？可是，柳雅又不矛盾起來，如果這是娘親給芽兒的東西，那自己該不該要？

正在糾結著，就聽柳達又說道：“不過，打從你說你娘教給你識字以後，爹就知道你娘的心意了，這樣東西，也隻能是給你的，別人都不行的。”

說完，柳達朝炕櫃指了指，道：“在裏麵有個小箱子，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柳雅“嗯”了一聲，站起來去打開了炕櫃。炕櫃裏除了柳達的幾套服之外，就是一些很舊但也沒舍得扔掉的床單了。

柳雅不用怎麽翻找，就看到了一個小箱子。黃銅的鎖鎖著，素麵的並不是很華麗，但卻是黃花梨的材質，榫卯的做工也是不錯的。

這麽個小箱子看著很不起眼，但材質絕佳，加上年頭多了已經有了一層包漿，其價值可不是一般人家可想的。不過要是不識貨的，這小木箱子也就是個普通擺設而已，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可是之前小樹兒還拿出過一個紅木螺鈿的首飾匣子，也是十分致的東西。再看看這個小箱子，柳雅的心中不由得想著，芽兒的娘親、這個家的主人或許真的不是個普通的子。又或者有什麽特殊的故事，隻不過柳達不說，也無從知曉了。

“雅兒，這個給你。”柳達說著，已經拿出一把黃銅的小鑰匙，遞給了柳雅。

柳雅接過來卻再次猶豫了，這是芽兒的東西，真的可以要嗎？可是也答應過芽兒，要替好好的活著，那麽的家人會好好的照顧，的娘親也就是自己的娘親了。

柳雅這才接過了鑰匙，把黃銅的小鎖打開了。

箱子空落落的，除了一本書之外什麽都沒有。但看到那本書的時候，柳雅的心就是莫名的一陣激，覺得這應該就是要找的東西。或許滄千澈痊愈的希也都在這裏了。

柳雅將書拿出來，封麵是空白的，並沒有寫什麽字。翻開第一頁，娟秀的字映眼簾，柳雅麵前似乎就跳出一個鮮活的子，年輕而麗，溫婉又恬靜，正坐在桌邊凝神寫著字，而臉上則是恬靜的笑容。

“爹，這是娘親留給我的手劄，寫的是芽兒小時候的事。”柳雅隨意翻看了前麵的幾頁，寫的是把這手劄留給自己的芽兒，希芽兒有一天能夠看懂。然後又寫了些芽兒小時候的趣事，還有頗多的念，就好像是一個母親記錄孩子長的日記一樣。

柳達點點頭道：“爹也不識字，你要是看得懂就拿去看吧。這箱子也拿著，都是你娘親當初從娘家帶過來的東西。爹沒用，沒有給好日子過，還讓把那些個首飾都變賣了。如今隻剩下這麽一本書，也算是你娘親留給你的一個念想了。”

“謝謝爹，也……謝謝娘親。”柳雅說著，把那本手劄重新放回去，把箱子蓋好。然後又蹲下把柳達的腳從水盆裏拿出來，給他幹了，又把那雙白布子泡在水盆裏。

柳達趕又道：“這可不行，你都給我洗腳了，這子可不能讓你洗。絮兒啊、樹兒，都進來。把你二姐手裏的水盆接過去。”

這次柳達再，柳絮兒就跑了進來，把柳雅手裏的水盆接了過去，還道：“我可真是見著爹的偏心了。我天天給他洗腳、洗臉、洗子，他也沒說不讓我幹呀。你這才給他洗一次腳，他就前前後後的喊了兩回了。把我和樹兒都喊到了。我們再不來，恐怕是要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