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兒難以相信爹之前對自己說的話，不由得再次問道：“爹，你說的是真的嗎？雅兒……”

“絮兒。”柳達截住了柳絮兒的話，低聲道：“你們姐弟三個每人相差兩歲，可是你比樹兒整整大了四歲呢。樹兒那時候還小，還裹在個包被裏頭，不可能記得這件事的。可你那時候足足四歲了，難道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了？”

“我……”柳絮兒蹙眉回憶著，繼而默默地點點頭。

“這事也隻有咱們家裏的人知道，可從來沒有對外人說過。”柳達拉過柳絮兒，讓坐在炕沿上，給順了順頭發，又看看臉上的掌印，道：“爹今天跟你說個明白，是想要讓你知道，爹不是偏向著雅兒，也不是雅兒和爹耍了什麽心思才要去了那本書。而是因為娘親對我們柳家有恩，那本書也是娘留給雅兒的東西，那不是我們柳家的。”

“是，我懂了。爹，雅兒就是我的親妹妹，我不該和爭的。”柳絮兒說完，了自己已經紅腫起來的臉頰，自嘲的一笑道：“我這一掌挨的不冤，雅兒打的對。何況現在為了咱們家已經做了那麽多了，是我們柳家欠的。”

“噓”柳達趕擺擺手，道：“別說話，這事別讓雅兒和樹兒聽去了。”

柳絮兒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保證道：“爹，這件事我會爛在肚子裏的，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你們都是一起長大的親姐妹，要好好相。雅兒畢竟還小，你是大姐，要多讓著。”柳達說完，朝外努努道：“雅兒和樹兒已經在做飯了，你也快去幫忙吧。”

柳絮兒點點頭，起往外走。

柳達想了想又住道：“絮兒啊，爹還想跟你說，雅兒賺的錢，爹是一文都不會要的。現在都給攢著，以後那全是的嫁妝。畢竟爹的癱了，沒法再賺錢給你們攢嫁妝了，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柳絮兒聽了，抿了抿，半晌沒說話。又想了一會兒才道：“昨天雅兒和我說了，讓我找牛嬸學著種菜。我就把前院、後院的空地翻整翻整，然後買點菜種子種下吧。以後我一邊照顧爹，一邊種菜賣錢。”

“嗯，好，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柳達滿心安的點點頭，覺眼眶又潤了。

柳絮兒悶著頭走出了柳達的屋子，深深的吸了口氣，覺肩膀上的擔子還是那麽的沉重。再看看廚房裏亮起的燈，還紅腫的臉，苦笑了一下，著頭皮走了進去。

“大姐。”小樹兒聽見門聲抬頭，就看到柳絮兒進來了。本來他還想幫柳雅說幾句話，可是看到柳絮兒臉上的掌印，小樹兒也心疼，便低下頭不說話了。

柳雅正在往外盛菜，聽見小樹兒“大姐”，心頭就是一陣堵得慌。本想要盛了菜就出去，不和柳絮兒麵，最好是等他們吃完了自己再吃。

不想柳絮兒徑直走了過來，手把柳雅手裏的鍋鏟接了過去，說道：“我來盛菜吧。剛才和爹說話，也沒幫忙做飯。”說完，柳絮兒看看不說話又麵尷尬的柳雅，聲音的道：“雅兒，還在怪大姐跟你計較呢？大姐確實不對，你打得好。不過，打也打了，大姐你別計較了。大姐當你還是個小孩子，不記仇的好不好？”

柳雅本來放了鍋鏟要走的，可是聽到柳絮兒突然說了這些話就站著沒。

“怎麽？還慪氣呢？”柳絮兒見柳雅不吭聲隻看著自己，彎著眼睛勾起角笑了笑，說道：“行了，別氣了。你剛才不是也說了，咱們是一家人，是親姐妹，總不能因為小吵小鬧的就真的翻臉記仇吧。”

柳雅對於柳絮兒的轉變是真的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看著柳絮兒的眼神，又不像是在使什麽壞心思。

柳雅也清楚，柳絮兒的腦子沒有那麽多的彎彎繞，心眼其實也沒有多麽的壞；就是耳子，聽不得外人的挑唆，所以才有了剛才的那麽一出。

柳雅正琢磨著，還沒開口，也不知道該怎麽和柳絮兒說幾句能緩和的話，小樹兒就跑了過來，一把抓住柳絮兒的手道：“大姐，你這話算是說對了。咱們是一家人，誰也不會記仇的。你快說說，究竟是誰在你背後挑唆的，我找算賬去。給左右臉都來一掌。”

小樹兒的一句話，解了柳雅的尷尬，也給拋給一個話頭。柳雅借勢道：“對，大姐你就是耳子，聽信別人說的話。你告訴我誰這麽壞心眼，我和小樹兒找算賬去。”

“沒誰啊，就是我自己心眼小，胡琢磨的。”柳絮兒趕擺擺手，道：“雅兒，既然你也不怪我，那就好了。咱們還是好姐妹，以後我不和你吵架了。要是我忍不住還發小脾氣，你就在我這邊臉上也一掌。”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任誰也沒法再發脾氣了。小樹兒又一手拉起一個，傻嗬嗬的陪著笑，柳雅就算是再有氣，為了這個家的和睦也都忍了下去。

飯菜做好了，還是端去柳達那屋吃。柳達竟然沒有提起柳絮兒和他告狀的事，也毫沒有問柳雅為什麽打了柳絮兒。這分明是在給孩子們一個空間，讓他們自己的事自己去理。

柳雅對於柳達的寬容很是讚賞，否則還真不知道被爹問起為什麽打了大姐，自己要怎麽回答呢。

飯後，因為之前的矛盾，各自心裏還是有個疙瘩的，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話，柳雅就打算回屋了。

倒是小樹兒收拾了碗筷跟著柳雅過來，道：“二姐，你可是忘真大，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麽事了？”

“啊？我答應過你的什麽呀？”因為柳絮兒的事，柳雅的心並不是太好，所以一時間還真是沒想起來。

小樹兒一笑，指了指柳達隔壁的那間閑置的屋子，道：“你答應了給我在爹的隔壁擺一張小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