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達說飯焦了,柳絮兒才趕往回跑。廚房已經滿是焦糊的味道,鍋上蒸的米飯已經冒出了濃煙。柳絮兒趕把鍋端下來,慌忙中忘了手裏墊塊抹布,結果鐵鍋燒的燙手,才一端起來就燙的手一鬆,一鍋焦了的飯都翻在了地上。
“呀。好疼!”柳絮兒著燙的起泡的手指頭,眼淚都下來了。又看看一地的飯,心裏更是發。本來飯下麵焦了上麵的一層還是能吃的,可是現在焦飯也沒有了。
“絮兒,怎麽啦?”柳達的聲音想起來,焦急的問著。
“爹……”柳絮兒紅著眼眶,轉就朝柳達的屋裏跑。進屋之後直接撲在柳達的炕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咋了,絮兒?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嘛,怎麽就哭了?燙著了?”柳達見閨哭了當然也是心疼的,趕挪過來看看,就見柳絮兒雙手的手指頭和手掌上有好幾個大水泡。他連忙道:“趕的,炕梢有藥,爹給你上一點。這藥還真管用的,爹上了藥之後就不疼了。但是不知道燙傷是不是也管用啊。”
說著,柳達就往炕梢挪,把之前柳雅給他買的藥膏拿出來,要給柳絮兒上藥。
柳絮兒這才坐起來,用手背抹抹臉上的眼淚道:“爹,你為啥抹藥?你哪兒傷了?”
“啊,沒事沒事,就是爹沒坐穩,摔了一跤而已。”柳達覺得自己說溜了,趕岔開話題道:“你看看,也不是第一天做飯了,咋燙這樣。”
“爹,你摔哪兒了,給我看看。”柳絮兒說著就推開柳達給自己上藥的手,去抓柳達的胳膊。
柳達子不便,躲了兩下沒躲開,就被柳絮兒抓住袖推高了出手臂上的傷口。
柳絮兒一見爹手臂上好大一片傷,又趕去翻另一隻袖子,然後又是挽腳檢查膝蓋。這麽一看之下,就發現了柳達四肢都有傷。
“爹,咋摔的這麽嚴重?你以前自己在家的時候都沒摔的這麽厲害,怎麽今天雅兒陪你,反而摔了。”柳絮兒心疼的要命,也顧不得自己手上的傷了,連忙給爹的傷口吹了幾口氣,問道:“還用不用再點藥?”
“不用了,雅兒已經給爹過藥了,現在一點都不疼了。其實摔的時候也沒覺得多麽疼,爹的一直都是沒知覺的。”柳達趕把腳放下來,不讓柳絮兒再看了。
柳絮兒眼淚卻又掉了下來,道:“到底咋了嘛,爹,你告訴我怎麽好端端的就摔這樣了。”
柳達道:“爹就是想練習一下走路。雅兒也讚,說是多鍛煉一下有好,興許以後就能站起來了。”
“鍛煉就能站起來走路?那世上還哪有瘸子、癱子了。”柳絮兒使勁兒的拍了一下炕沿,可是手疼,又一臉的痛苦,隻得收了手咬牙道:“爹,雅兒畢竟還小,也不是那麽懂事,你怎麽就由著的鼓呢。你這當初不是給好多大夫都看過嘛,賣了田地湊銀子治也沒治好啊,怎麽現在經雅兒一說,你就覺得自己還能站起來?”
柳達聽了柳絮兒的話,心裏就是一梗,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雙,一臉痛苦的道:“爹難道就不能有點盼頭嗎?我盼著這雙能好起來,起碼不會為你們的拖累。”
“誰嫌棄爹是拖累了!”柳絮兒猛地一下站起來,道:“爹,要是雅兒和樹兒嫌棄你了,我也不嫌你。以後我養你老,照顧你一輩子。”
“胡說,可沒有誰嫌棄爹。”柳達趕道:“絮兒,這都是爹自己的事,你就別管了。咱們家現在的日子好了,爹的盼頭也來了,不管能不能站起來,爹都想試試。”
“爹……”柳絮兒還想要說什麽,可柳達堅決的擺了擺手,讓不要再說了。
此時,門外傳來小樹兒的聲音:“爹,大姐、二姐,你們在爹的屋裏嗎?廚房的飯是咋回事啊?”隨即,就見小樹兒跑了進來。
小樹兒進屋一見柳絮兒紅著眼眶,柳達一臉的堅決,卻唯獨不見柳雅,就愣了一下。隨即就喊了一聲:“大姐,你是不是又欺負二姐了,還跑到爹這裏來告狀?二姐呢,走了嗎?”
小樹兒這麽一吼,把柳絮兒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沒把怎麽樣。雅兒是到四平叔家找春妞嬸子去了。我一時沒看住鍋,才把飯燒焦了,結果端鍋的時候又沒注意,就把手給燙了,飯也撒了。”
柳絮兒又把自己燙傷的手出來讓小樹兒看,小樹兒這才相信柳絮兒的話。點點頭道:“行,沒欺負二姐就行。”
“臭小子,是你二姐,我還是你大姐呢,你怎麽就不能多偏向我一點。”柳絮兒說著,起道:“爹,我再去蒸一鍋飯吧。樹兒,你也去把你二姐回來吃飯。”
既然陳武牛沒有留下吃飯,當然是要把柳雅回來了。現在柳絮兒也明白過來,多半柳雅是為了撮合自己和陳武牛,才躲出去的。
小樹兒答應著跑了,柳絮兒則是轉出了門,直奔廚房要做飯。
柳達從窗口探出頭來,對柳絮兒道:“絮兒啊,記得你的話,爹告訴你的事不能說,就當作完全不知道吧。”
“是,我記住了爹。你有盼頭是好事,我不該多想的。”說完,柳絮兒就進了廚房。
小樹兒出了家門就一直朝春妞家跑,村子本來就不大,沒一會兒就到了。
春妞家的大門關著,廚房已經升起了炊煙,還有鍋碗瓢盆的“叮當”聲。
小樹兒拍著大門,道:“春妞嬸子,我是小樹兒,我來我二姐回家吃飯的。”
“誰?樹兒啊,你找雅兒?沒來啊。”春妞聽見聲就從廚房探出頭來問著,然後又轉頭對廚房裏說了句什麽。然後就見四平快步出來,給小樹兒開了門。
小樹兒聽了春妞的話就是一愣,走進來問道:“我二姐不是說來你家和你說做裳的事嘛?怎麽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