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問到這個話題了。
霍紹恒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胳膊從顧念之懷裏出來,坐直了子,語音徐徐,沉穩中又有說不出的力,當然,是對顧念之而言。
“念之,既然你一定要問,我也不瞞你。”
霍紹恒說著,還是移開了視線,沒有看著顧念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他說:“你也知道,最近發生的事,不僅跟宋士有關,也跟你,跟我有關。”
“路總推論說幕後黑手針對的是我們華夏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雖然有誇大的份,但據我們掌握的況分析,也有一定道理。”
“不是說宋士,我和你就能代表整個華夏的過去、現在和未來,而是說,幕後黑手的目的,就是要摧毀我們國家能夠安立命的基礎和本。”
“這個基礎可以是你、我、,也可能是華夏任何一個人,隻要他們能對我們國家做出重大貢獻,就會在這幕後黑手要摧毀的目標的之中。”
顧念之點了點頭,氣鼓鼓地說:“我知道,所以我希我們不要放過這個幕後黑手。而且他們躲在幕後興風作浪這麽久,也是時候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霍紹恒忍不住看了過去,見一雙流溢彩的眸子真是比天邊的星星還要閃亮,盈盈爍爍,讓人恨不得掬在手心,盛一掌星。
“你也覺得應該讓他們付出代價?”
“當然。”顧念之毫不猶豫地說,“十八年啊!從實驗失敗算起,他們已經逍遙了十八年了!”
“你能忍嗎?”偏頭打量霍紹恒,很是認真地說:“你能忍,我也不能忍。”
霍紹恒了的頭,手指在潤澤的黑發上落,停留了一瞬,還是收了回來,微笑著說:“嗯,我也不能忍,所以我決定,等我們婚禮之後,我就要著手布局,將幕後黑手引出來一網打盡!”
顧念之略失地籲了一口氣,說:“這就是你言又止的原因?你是擔心剛結婚你就要出任務,我會不開心?”
霍紹恒:“……嗯。”
雖然不是,但顧念之這麽想,也差不多。
他心裏越發愧疚,將自己先前的打算拋得遠遠的,一心要給顧念之一個最難忘的婚禮。
畢竟是一生一次,他不能讓有任何憾。
霍紹恒還在琢磨要給顧念之什麽樣的驚喜,才能讓終難忘,顧念之卻眼神閃爍起來。
霍紹恒瞇了瞇眼,“……念之?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顧念之出一個甜到諂的笑容,蔥管般的食指曲起,朝霍紹恒勾了勾手指。
霍紹恒俯下去,慢慢靠近了,“什麽事?”
“霍,我說句話你別多心哦!”小心翼翼的語氣,帶著小討好的神,靈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活泛得不得了。
霍紹恒笑著點點頭,“說。”
顧念之握了握拳,心裏有些小張,但又覺得很興。
霍會答應嗎?
還是會覺得胡鬧……
畢竟是他求了這麽久的婚禮……
顧念之眼神閃爍著,等霍紹恒足夠靠近之後,順手撥弄著他脖頸上那顆係的的風紀扣,一邊小聲說:“霍,我是在想啊,我們的婚禮肯定會很盛大,是吧?”
霍紹恒:“……”
顧念之看他的神沒有什麽變化,大著膽子又說:“經過今天的直播,我想全世界應該都知道了,對不對?”
“嗯。”霍紹恒打鼻子裏哼了一聲,很低沉。
“那幕後黑手也知道了,對不對?”
霍紹恒:“……”
他突然覺得顧念之的問話語氣有些奇怪,像是庭審狀態上了,開始把他當被告盤問了。
顧念之卻越來越興,亮閃閃的眸子像是有蠱人心的魔力。
接著說:“如果幕後黑手真的是要針對我們,你說,他們會不會那麽好心,讓我們能有個完的,不幹擾的婚禮?”
霍紹恒:“!!!”
他倏然明白了顧念之的意思,不由大手一,死死握住了顧念之的小手。
顧念之疼得癟了癟,“……霍!”
霍紹恒回過神,忙握著的手了,又捧到邊吹了吹,連聲說:“還疼嗎?對不起我一時沒控製好手勁。”
顧念之眼角的餘瞥見路近笑得見牙不見眼,更不好意思了,把手奪了回來,嗔道:“你聽我說完啊……”
“嗯,你說,我聽。”霍紹恒往旁邊挪了一步,架起,一隻胳膊卻到顧念之背後的沙發靠背上搭著。
顧念之白的手指在自己的菱角邊放著,若有所思地說:“我是這樣想的,反正他們也不會讓我們有個安安生生的婚禮,我們為什麽不利用這一點,反將他們一軍呢?”
霍紹恒心裏一跳,含笑說:“你怎麽確定他們不會讓我們有個安安生生的婚禮?”
“還用我說?他們心積慮這麽多年還安安穩穩,並且還能繼續搞事,就知道他們多有信心,對自己的能力有多自大。”顧念之簡直嗤之以鼻,“是時候給他們點看看,讓他們不僅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還要知道花兒是怎麽長出來的!”
路近聽得興致,不等霍紹恒開口就問:“……還要讓他們知道花兒是怎麽長出來的?怎麽能讓他們知道呢?——這個難度比較大吧?”
“不大,當然是連拔起就可以了。”顧念之做了個拔草的作,下頜微揚,斜睨著霍紹恒,說:“你說呢?霍,你敢不敢用自己的婚禮設局,把他們吸引出來呢?”
霍紹恒閉了閉眼,心想,這個小妮子是不是已經了?
怎麽知道自己是什麽打算?
更可氣的是,自己都打算放棄了,居然三言兩語又把自己的心撥得火熱……
真不愧是議會上院龍議長親自挑選的接班人,這種察人心的機敏,把死人都能說活的口才,不在議會混真是白瞎了。
按捺住心頭的激,霍紹恒不聲地說:“你倒是心不小,不過,你不想有一個獨一無二、完純粹的婚禮嗎?你這輩子也隻有這一個婚禮了,我不想你有任何憾。”
顧念之聽得心頭暖暖的,微笑著看著霍紹恒,小手指悄悄勾上他的手指,纏卷在一起。
顧念之忙帶著笑,地說:“我當然想啊……可是,我想就可以嗎?那些人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特別是凱文和左清弘剛剛都死在我們這裏,他們肯定氣壞了吧?”
“當然氣壞了。”霍紹恒聲說道,“不僅氣壞了,還用了他們很多的線來給我們製造障礙,現在已經被我們定點清除,我看他們都快瘋了。”
“但還沒有完全清除,所以隻要幕後黑手在,這些人就會像春天裏的韭菜,割了一茬還有一茬。”顧念之抿了抿,“而且我有個覺,這個幕後黑手,對我們的況很了解,他不是一個國家,也不是一個組織,他應該是一個人,哪怕他有國家或者組織那樣強大的員力。——確實是很厲害的對手。”
霍紹恒握著的手,湊到邊親了親,說:“跟我的覺一樣,我也覺得應該是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我們應該見過。”
顧念之瞪大眼睛,“見過?!誰?你知道是誰了?!”
霍紹恒搖了搖頭,“很憾,我不可能記得每一個在我生命中肩而過的人。”
顧念之無語地移開視線,“那你還說見過,我要是見過,我肯定記得!”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裏是攝影機記憶!”
“不一定是你見過的人。”霍紹恒好笑,“十八年前你才兩歲,而且你八年前才過來,不要想那麽多了。”
“那你答不答應嘛?”顧念之晃晃霍紹恒的胳膊,眼裏掩不住地興,“我真的好想試一試哦!一想到在我和你的婚禮上讓那些人吃癟,我就恨不得叉腰大笑!”
霍紹恒:“……”
姑娘你的笑點很奇特。
顧念之見霍紹恒不置可否,繼續再接再勵:“而且,我認為這樣才是對你我的來說獨一無二、完純粹的婚禮!——不能隻有我覺得獨一無二、完純粹,隻有我們兩人都這麽覺得,才是屬於我們的婚禮!”
霍紹恒從來不知道,跟一個人心意相通的時候,會覺這麽好。
雖然他從來不在乎別人能不能理解他,可當真有這樣一個人存在的時候,他明白了為什麽哲學上說,人是社會的。
因為人天生是被理解,能夠互相流的群居。
他在顧念之麵前完全坦白自己:“念之,這就是我開始的想法,我想利用我們的婚禮做點事,引出幕後黑手。”
“可是季上將跟我說,他說我不能對不起你,你要的是一個純粹的婚禮,而不是夾雜了我的工作和任務這些別的東西。”
“我想了又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於是改了主意。”
顧念之會意,大眼睛裏盛滿了了解和領悟,“這就是你之前改了主意的話題?”
霍紹恒點了點頭,“對,後來我想通了,想結婚就是結婚,不要搞那麽多別的事。”
“可是你又說服了我。對,就算我們想有一個純粹的婚禮,那幕後黑手是不會同意的。”
顧念之俏地哼了一聲,“所以啊,誰要他同意?他算老幾?我的婚禮我說了算,我說要在婚禮上挖個坑,他就得給我乖乖跳下來!”
靈翩然的小模樣得隻想讓人將狠狠疼。
霍紹恒拉拉領的風紀扣,覺得有些熱。
“嗯,你挖坑,我幫你鏟土。”霍紹恒握著的手,和頭抵著頭,笑說:“畢竟是一生一次的婚禮,這個坑可得好好挖!”
路近饒有興味地看著顧念之和霍紹恒當他不存在一樣拉拉扯扯,不覺得尷尬,也不覺得生氣,反而非常高興。
他終於看見霍紹恒跟自己姑娘相時候的另外一麵了,作為一個為了自己姑娘的終幸福嘔心瀝的老父親,他可以放下一半心了。
聽著聽著,他不住舉手說:“……其實沒關係,誰說我們念之這輩子隻舉行一次婚禮?是我姑娘,想舉行幾次就舉行幾次,那都不是問題。”
霍紹恒:“……”
“您說,要舉行幾次就舉行幾次,難道還要嫁給別人?”霍紹恒偏頭看向路近,眼神有些冷。
“隻要想。”路近聳了聳肩,“我這個當爸爸的都不介意,你就不要介意了。”
霍紹恒額頭的青筋都蹦出來了。
當父親的當然可以不介意,做丈夫的能不介意???
霍紹恒臉微沉,說:“您放心,隻要有我在,念之就不用舉行第二次婚禮。”
“如果你不在了呢?你比我姑娘大十歲呢,而且從科學上說,人的平均壽命比男人要長十歲,所以……”
路近眼看就要開始科普不同別的長壽指數了。
顧念之忙岔開話題:“爸,您說,那幕後黑手是不是一定會來我們婚禮搗?如果我們想防範,能防的了嗎?”
路近的注意力又一次被拉開了,他凝神想了想,說:“從概率上說,這個幕後黑手會對你們婚禮下手的可能大概是百分之八十。”
“啊?隻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顧念之不掩飾自己的失,“我還以為至是百分之九十九呢。”
“你想多了。”路近擺了擺手,“而且他們有《易經》和混沌數學做輔助,其實可能還要低一些。”
“因為《易經》和混沌數學都是建立在排除人類緒的客觀基礎上,為你指明行的方向。所以如果他們聽從《易經》和混沌數學的選擇,來搗的可能會更低。”
“那也不錯。”顧念之很快不糾結了,興高采烈的說:“如果他們選擇不手,那我就有了一個完純粹的婚禮。如果他們手,我就有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婚禮!
“所以無論他們怎麽做,我都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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