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戲份也快接近尾聲要殺青了，而自從生日過後，葉冉就陷了無盡的迷茫之中，應該要答應顧清洆嗎？都說好了殺青以後，就要給他一個答案...

葉冉欠顧清洆一個答案，而兀珝則是欠著夜姬一個承諾。

兀珝獨自離開，走之前還給夜姬喝了忘川水，令忘記前塵往事。

深骨髓的人要怎麽忘卻，就算是要髓也會留下徹骨銘心的疼痛。

每天都癡癡的坐在後山那片梨花林中發呆，看著梨花漫天飛舞，不自覺的抬手捂著心髒，這裏好像空了一塊...

總記得有人在梨花漫舞的時候說，“你還是笑起來好看。”

“隻要你不想我離開，我就會永遠陪著你。”

“往後沒了我，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零星破碎的片段拚合不了一副完整的畫麵，但知道那殘缺的記憶都是一個人，一個忘記了音容樣貌卻深骨的人。

清風輕輕揚，卷起了滿地殘花，吹落了枝椏花株。

墨長發被風起，明明是沁人心脾的清麗花香，卻隻覺得滿心蕭瑟。

眼眶溫熱，隻待風吹，便順著臉頰落。

“若回到初相見，我一定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不知道怎麽了，過往喜好大紅，可是現在竟然偏好喜白，素雅卻清麗俗，襯托的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更加楚楚人。

猶記得有人說，“很。”

僅僅隻是因為這一句話，便拋棄了過去的著喜好。

看那梨花打著旋兒在半空中漾，出了手，接住了飄落的花瓣。

無聲輕笑，隻是那笑容帶著的滿是苦，“左不過是殘花落葉...”

“流年驚夢，歲月變遷”

“紅燭燃盡，陌上人再不相還”

“引川忘憂，撇不盡萬般愁”

“陳年舊夢，猶記得螢火映照你臉龐”

不自覺的低低唱出聲，隻是到最後已經潰不聲，淚水模糊了雙眼，聲音哽咽，像是輕唱又像是在跟人說話，“來年梨花開，我等你歸來...”

住在這裏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寧靜的生活，沒有多餘的人來打擾，而也不想走出這裏。

好像隻要留下來，就能夠到那人的氣息，這裏就是丟失的記憶。

這山穀中還有小妖存在著，卻從來不會擾，也不會跟起衝突。

聽聞一個消息，天帝之子因斬殺兇，還了六界清淨，而重回天界，恢複了仙。

手中的茶盞應聲落地，愣愣的站在原地。

“離娘子，你這是怎麽了？”

恍惚回神，驚覺竟是被淚水糊住了眼睛，可心髒仍舊陣陣的悶疼，找不到宣泄口，好像有什麽念想正在喧囂著，快要噴薄而出。

張可以張，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隻是呆呆的站著。

“離娘子這是怎麽了？怕是病了，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叨擾了。”

.....

嘰嘰喳喳的話語消失了，那幾個頗有靈氣的小妖也從竹屋走了。

看著被移植到門前的梨花樹，已經盡數凋零，隻剩下禿禿的枝椏。

梨花已經謝了，舊人也回不來了。

春夏秋冬替變換，十年一回，而已記不清有多久了。

容未老，知道這是因為那個人將自己的丹給了，才得以保持住不腐，也不老不滅。

眨眼間已經數百年過去了，門前梨花卻一次都沒有開過，就如同那個人他從未曾歸來。

的確，是忘記了那個人，可這麽久了，終究是將他想起來了。

執念太深，連忘川水都奈何不了。

看到院站著的人，神平靜，“見過白染上仙。”

眼前的人已然不似從前，恍若桃花豔麗的臉已經變得寡淡素淨，白飄飛。

他負手而立，沒有靠近，而夜姬亦是沒有走近半步，就這麽遙遙相，好像中間隔著一條銀河。

“夜姬...”

“白染上仙恐怕記錯了人，這裏隻有不老不死的離娘子，沒有上仙口中的夜姬。”

離娘子？本對梨花無意，奈何梨花人，喜梨更喜鍾梨之人。

奈何注定的結局更改不了，梨花，梨？離，他們早就注定要離別。

“你可恨我？”

抬眸看著院之人許久，微微搖頭，苦淺笑，“我不恨你，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早就注定的結局。”

“上仙請回吧，往後再不要到這來了。”

看想走，白染才出，“你不想知道他死前最後的話嗎？”

腳生生頓在原地，背對著白染，子卻止不住的輕。

“他讓我轉告你，別再等了，梨花謝了，替代的是新蕊，回不去了。”

僵著一步一步挪進了屋，門關上後，倚靠在門上，手捂著，才不至於讓自己哭出聲。

是啊，那一場梨花已經凋謝了，再也回不去了，他也不會再回來了。

三道六界都不會再有一個人跟他一樣了...

渾渾噩噩的過了上百年，原本安睡在床榻上的人，睫輕，幽幽睜開眼。

窗子仍舊沒有關上，仿佛聞到了一陣清麗的花香。

猛然驚醒，坐起了，隨即便聽到若有若無的簫聲。

細細聆聽，才確定的確是有人吹簫，站起了，才打開門，便看到滿院的梨花盡數開放。

這數百年來，梨花都不曾開過，僅僅一夜竟開了滿院，難怪會聞到清香。

子一，眼淚奪眶而出，淚眼婆娑的看著院的頎長影。

“梨花開了，所以...我回來了。”

風蕭蕭拂了滿院梨花輕搖，不斷有梨花隨著清風吹落，站在原地，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蜿蜒而下。

而那人就站在梨花林中，眉目清潤，含著溫笑意，清眸含著淺定定著自己。

一如初相見，他撐著一把青傘，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他說，“我終於找到你了。”

緒崩盤，直到導演喊停了，還止不住眼淚，站在原地低低啜泣。

淚眼朦朧間，好像有人走近自己，隨後便被人攬進了懷中，被泠泠清香包圍著，才抓著男人的服，低聲泣。

“好了，別哭了，都結束了。”

當然知道已經結束了，可是仍然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當聽到那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崩不住了。

夜姬和兀珝的戲份全是徹底完結了，今天就是他們兩人殺青的日子。

人人都以為是因為要結束戲份了所以舍不得，可顧清洆知道這傻丫頭是陷進了劇本裏出不來。

原本，他安排的是兩人分離，兀珝魂飛湮滅，而夜姬也是守著這片林子，生生世世孤獨蕭條。

可看那麽難又舍不得的樣子，他才臨時改寫了結局，還了一個夢，也給了兀珝和夜姬一個全。

看到哭的眼睛通紅，顧清洆無奈歎氣，“劇本都拍完了，你還哭？”

眼前的人低垂著頭，小肩膀一抖一抖，鼻子也一一的，顧清洆又是覺得好笑又是覺得心疼，將摟進懷裏輕聲哄著，“好了好了，別哭了，他們不是都在一起了？”

“嗯...”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噎，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哭累了就乖乖窩在男人懷裏睡著了。

看掛滿淚痕的臉頰，被淚水沾了的睫黏在臉上，一副很疲倦的模樣，他哭笑不得的將打橫抱起。

避開了其他的工作人員和蹲守在外麵的記者狗仔，直接帶著離開了拍攝地點。

兜兜轉轉，他們這部劇也拍完了，還記得這部劇開拍之前，他們兩個人還是毫無牽扯的陌生人。

而現在...自己竟然沒有辦法放開邊的人了，倒是連他自己現在都沒有辦法分辨的出來，究竟是因為角之間的影響了自己，才嫁接到了上，還是...

忽然明白了葉冉會在時兀珝名字的原因，連自己都在想會不會是因為太戲，將兀珝對夜姬的，延為顧清洆對葉冉的執念？

小心翼翼的將放到床上，看著安然的睡，顧清洆彎淺笑，俯下在額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口袋中的手機嗡嗡震著，他怔了怔，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甜的人，黑眸一凝，踱步到了外間，這才掏出手機。

看到電話號碼，他沉了半晌，才接起。

“爺爺。”

“誒，清洆啊，最近一段時間爺爺都沒有見過你，你要是有空的話，還是得回來見見我這個糟老頭子啊。”

顧清洆抬手了額角，眉目間滿是疲憊，聲音嘶啞，“對不起，爺爺，最近有點忙昏頭了，所以沒有來看您。”

“知道你忙，也得注意休息，個空回來看看就行了。”

他輕嗯了一聲，也沒什麽多餘的話要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視線卻是看著將床跟外間隔開的牆壁若有所思，他一直都沒有帶回去看過爺爺，主要原因隻是怕現在還沒有準備好，自己不想要去強迫跟著自己回去見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