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里，一位眉須皆白的老僧盤膝而坐。

　老僧看上去老態龍鐘的，直到林羽進門，老僧都還閉著眼睛。

　看上去，仿佛定一般。

　直到林羽走進，明空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睜開眼的剎那，明空臉上閃過一震驚之。

　不過片刻，卻又恢復平靜。

　雖然已經蒼老無比，但明空的眼睛卻不見渾濁。

　而且，他的眼睛還炯炯有神，仿佛還帶著睿智的芒。

　那目，仿佛能察人心一般。

　只是看到明空的剎那，林羽就打消了心中的顧慮。

　他相信明空真的是位高僧。

　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

　明空上那出家人的干凈、無無求，幾乎可以用眼看出來。

　“見過大師。”

　林羽雙手合十，微微躬。

　明空微微一笑，指著面前的團，“施主請坐。”

　林羽應邀坐下，迫不及待的問道：“不知大師緣何要見我？”

　“貧僧本意不是要見施主，而是要見他。”

　明空呵呵一笑，抬手指著林羽，“不過現在，貧僧倒是想先見見施主了。”

　“他？”

　林羽眉頭微皺，不明所以的看著明空。

　這老和尚也不知道是在賣什麼關子。

　手指著自己，卻說要見他。

　若非明空雙目清明，他都以為明空老糊涂了。

　“施主且莫急。”

　明空抬手止住林羽，慨道：“施主上的殺氣，未免重了些。”

　林羽聞言，心中不詫異。

　這老和尚，果真是有點門道的。

　自己都刻意收斂了，他竟然還能到自己上的殺氣。

　沉默片刻，林羽又坦然一笑，“我本是征戰沙場之人，上有些殺氣，再正常不過。”

　“施主上這殺氣，可不是一星半點啊！”

　明空搖頭慨，“貧僧生平閱人無數，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殺氣像施主這般重的人，若非施主一正氣，貧僧都以為施主乃是魔星降世。”

　“那便是我殺敵多了些。”林羽不以為然道。

　殺敵守國門。

　縱然殺氣滔天。

　縱使被視為殺人魔王。

　他亦毫不在乎。

　“只是多了些麼？”

　明空抬起眼睛，眼中芒閃，似笑非笑的說道：“貧僧云游四海，據貧僧所知，上能有這般濃烈之殺氣的，天下間，除了牧北王之外，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林羽眼簾低垂，微笑道：“原來大師早已看出我的份。”

　“不是看出，是猜出來了。”

　明空呵呵一笑，突然起，“貧僧見過牧北王。”

　“不必！”

　林羽攔住正行禮的明空，微笑道：“今日在這佛門之地，可沒有什麼牧北王，只有林羽。”

　“既然如此，那貧僧就斗膽了。”明空呵呵一笑，重新坐下。

　兩人重新對面而坐。

　明空隨，林羽灑。

　林羽不再糾結于自己上的殺氣的事，疑道：“不知大師剛才說要見他，是何意？這里除了你我二人，可還有其他人？”

　雖然如是詢問，但他可以肯定，這里只有他們兩個。

　明空所說的那個“他”，并不存在。

　明空搖頭輕笑，“這里，只有你我二人。”

　“那大師為何說要見他？”

　這一下，林羽是真的有的犯迷糊了。

　明空前言不搭后語。

　覺，有些無語倫次。

　“非也，非也！”

　明空爽朗一笑，目灼灼道：“他便是你，你便是他。”

　“嗯？”林羽眉頭一，心中更加疑，“恕我愚鈍，不知大師這話到底是何意？”

　“施主可是在考較貧僧？”

　明空似笑非笑的看著林羽，“施主自己的況，自己還能不知？”

　自己的況？

　林羽心中一凜，暗暗驚訝。

　明空說的，難道是已經融自己脈的混沌石？

　不會吧！

　這老和尚這麼厲害？

　連這都能看得出來？

　或者，他在故弄玄虛？

　故意在詐自己？

　想到這里，林羽又故作茫然的看著明空，“我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況，也不明白大師的意思，還請大師明示。”

　“看來，施主是信不過貧僧啊！”

　明空搖頭一笑，臉上卻不見慍怒之，笑呵呵的說道：“既然如此，那貧僧便直說吧！”

　“愿聞其詳。”林羽作揖，臉不聲。

　明空低眉，呵呵一笑，“出于混沌，歸于混沌。”

　真看出來了！

　林羽臉陡然一變，再也無法裝糊涂。

　他驚訝的看著明空，不知道這老和尚到底是從哪里看出來的。

　而且，在此之前，他們還沒有見過面！

　這老和尚，著實有些古怪啊！

　只是不知道，“出于混沌，歸于混沌”這句話，該作何解。

　迎著林羽的目，明空又笑呵呵的問道：“施主還要貧僧繼續說下去嗎？”

　林羽抬手，一臉認真，“大師請繼續。”

　“如此，那貧僧便繼續說吧。”

　明空也不拒絕，稍稍停頓，再次悠然開口，“混沌本無形，可千變萬化，可融和萬，混沌之氣融，便能就混沌之。”

　“何為混沌之？”林羽再問。

　“無相無界，形神合一。”明空微微一笑。

　林羽默默思索一陣，蹙眉道：“我還是不太明白，還請大師說說。”

　“施主真不知這混沌之？”

　這一下，倒是換明空詫異了。

　明空滿是疑的看著他，似乎有些不信。

　林羽點頭，無奈一笑。

　他是真不知道這混沌之是怎麼回事。

　所謂無相無界，形神合一，也同樣不明白。

　見他不像是在撒謊，明空心中也是疑。

　稍稍沉默，明空這才解釋道：“所謂無相無界，便是說修為永無止境，沒有界限；形神合一，則不污濁之氣侵蝕本心，譬如，施主雖殺人百萬，滿手腥，但卻不會殺氣反噬，不會因殺戮而迷失。”

　原來如此！

　被明空這麼一解釋，林羽倒是明白了。

　照他這麼說來，混沌石融自己的，反而是好事了？

　想到這里，林羽再次向明空作揖，“實不相瞞，在此之前，我確實不知道何為混沌之，我之所以如此，是因前兩天的一件怪事。”

　說著，林羽也不瞞，坦誠的將混沌石融的事告訴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