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目就落到周攻玉的臉上。
今兒上午隔得遠,他雖然瞧見了周攻玉的樣子,老眼昏花看不是那麼清晰的。這般真人近了坐在跟前,蒙三猛一抬頭看清楚周攻玉的五,當場倒吸一口涼氣。
周攻玉的皮相那是在京城一眾人中都鶴立群的,幾乎到了看一眼都會呆住的程度。別說蒙三第一回瞧十分吃驚,安琳瑯這般日日看著都會時不時被蠱一下。蒙三不錯眼兒地盯著周攻玉好一會兒,轉頭又瞥向方老漢夫妻倆。來回地瞧了好幾次,臉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說句虧心的話,這夫妻兩的長相,本就生不出這麼出眾的孩子。
蒙三面上神有些猶疑,但話還沒問出口,看著方婆子言又止。
方婆子見狀,心知蒙三要說什麼。心里頭也的很,難得鼓起勇氣讓周攻玉安琳瑯先走:“玉哥兒,琳瑯。你們先去歇息吧。三伯父晚上在咱們食肆留下用飯的,先讓娘敘敘舊。”
“好,娘,爹,你們聊。”安琳瑯知道不是壞人就放心了,點點頭,看了一眼周攻玉。
剛要,先被他拉住了胳膊帶離大堂。
蒙三盯著兩人的背影許久,直至兩人背影消失在門里才收回來。
他的目看過來,方婆子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才道:“玉哥兒不是我們的孩子。這孩子一看就出富貴,不是凡人。一年多前,老頭子從山里背回來的,認作了兒子。琳瑯是老頭子去年年末在瓦市帶回來的,給玉哥兒做媳婦。”
蒙三雖然料到了,但聽了還是覺得心酸:“那你們的……”
“丟了。”孩子丟了幾十年,方婆子提起來還是會刀絞似的難,“找不著。”
蒙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說話了。
“三哥,我們老夫妻倆日子沒那麼差的。”
方婆子抹了抹眼淚,牽著角笑,“玉哥兒和琳瑯都是聰慧善良的孩子。尤其琳瑯,就是十分知恩圖報的好孩子。來到我們家,短短五個月就將我們家從村子干到了鎮子上。去歲我們一家還吃不上飽飯,今年我跟老頭子都穿上綢緞了!琳瑯說了,往后我們老兩口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往日看不起我們老兩口的人,往后只能著我們老兩口捧。日子不苦的……”
“琳瑯就是那個丫頭的名字啊?”
蒙三比起老夫妻倆更有眼力一些,方才趁著人在,他可是也仔細打量過安琳瑯的。安琳瑯的皮相也不必說,見的貌,只是人不如那玉哥兒會收拾才顯得灰撲撲的。
提起安琳瑯,他忍不住也嘆了一口氣:“這個孩子怕是出也不低哦。”
安琳瑯雖然不若周攻玉那般舉止優雅,氣度非凡。但安琳瑯上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這勁兒在窮苦人家被打著長大的姑娘可養不出來,何況那一手做飯的好手藝。指不定哪個名廚的弟子,打小手把手教著教出來的,出了事才流落到這里。
蒙三看這夫妻倆懵懵的沒聽明白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把話說得更白些:“這兩孩子你們是留不住的。往后他們要是走了,你們夫妻倆打算怎麼辦?”
話音一落,大堂安靜下來,誰也不說話。
“不怎麼辦。”許久,方老漢才開了口。
方老漢早就想過這一點,心里明白得很,“我們老兩口該怎麼活還怎麼活。把兩個孩子帶回家,是我們老兩口正好看到了怕不管人死了心中難安。種善因得善果,算我們運氣好。若是當真沒得善果,我們也不抱怨。再說,這兩孩子心好的很,我們老兩口如今的日子也算得了善果了。”
方老漢這話說的倒是令蒙三改觀。原以為就是個唯唯諾諾的瘸子,結果聽這話似乎心還不錯。
蒙三瞥了一眼方婆子,見這丫頭也是連連點頭。蒙三也不好說那等令人掃興的話。
就在方才蒙三猛然意識到周攻玉不是老夫妻的孩子之后,他下意識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問這間食肆的地契在誰的手里。若在那兩個沒有緣的孩子手中,兩孩子將來一走,玉春這丫頭后半輩子該怎麼過。可這會兒聽方老漢一說,他倒是不好說什麼了。
轉念一想也是,就憑那丫頭的手藝想走也容易的很。去到哪里只要一手,再大的酒樓都會收留。但是聽說從去年就在方家,忙碌一通,結果在武原鎮上開了食肆,那必然就沒打算甩開老夫妻倆。
“罷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蒙三也是出于一個常人所想來說,“興許你們的福氣還在后頭呢。”
且不說蒙三一語中的,方婆子夫妻跟蒙三在前頭敘舊。安琳瑯坐在后廚灶臺后面,跟周攻玉肩并肩商量起臊子面小食攤子開張的事:“這小食攤子第一日我來帶,后頭就給娘來做。”
爺爺上輩子六七十歲還在做小食攤子掙錢養,方婆子才五十幾歲,自然也能做。自從知曉背后有人盯著,安琳瑯就不打算保守的來,擴張勢在必行。
“如今難的,是怎麼把酸菜魚和酸湯牛的食譜給高價賣出去。”單純的做生意,猴年馬月才能掙到足夠的銀兩。要賺錢,就不能拘泥一種方法。周攻玉這廝的眼睛毒辣,極擅察言觀猜人心思。他就是有那個本事能在別人的底線邊緣達目的。
“玉哥兒,你去談。”
周攻玉還沒說話,微微一笑。遠在客棧的‘貴人們’趕到子一寒,了胳膊,不由瑟瑟發抖:“這天兒怎麼說冷就冷?”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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