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煜神有些怪異地說：“你的意思是，明心瑤為了離蕭星寒近一點，寧願嫁給彆的男人？”

“一切皆有可能不是麼？”穆妍似笑非笑地說，“誰知道明心瑤會不會做著一個夢，夢裡來了耒城之後，可以天天見到蕭星寒，然後蕭星寒會上，不顧世俗眼，和雙宿雙飛？”

東方煜噗嗤一聲笑了，看著穆妍搖頭說：“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你說的明明都是不確定的猜想，可本宮越聽越覺得事實就是這樣。”

“不確定，並不是冇有任何據。”穆妍很淡定地說。分析這一切，是基於厲嘯天和厲嘯南兄弟的心思，以及明騰和明心瑤叔侄的格。

“穆妍，你的目的又是什麼？”東方煜眼眸幽深地看著穆妍問。穆妍並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如今在認真地給東方煜提一個建議，東方煜想知道穆妍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穆妍笑了：“我的目的很簡單。第一，我很討厭明心瑤，太子殿下應該可以理解，一直盯著我的男人，我覺得讓來耒城，好好看著我和蕭星寒雙宿雙飛，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

東方煜角微勾：“很合理，還有呢？”

“第二，天厲國和東國已經結盟，在對付明月國的過程中，如果有北漠國手，便會遇到不阻力，因為北漠國雖然窮，但兵力可不弱。所以在這個時候，如果天厲國皇室和明月國皇室突然和親，你說拓跋浚還會相信明騰的誠意麼？”

“第三，明騰惹到我了，我很期待看到天厲國和東國聯手滅了明月國。如太子殿下所說，拓跋浚害死了我喜歡的小嚴，他也惹到我了，所以，但凡能夠破壞明月國和北漠國關係的事，我很樂意做。”

東方煜看著穆妍，深深地歎了一句：“還好我們不是敵人。”

穆妍是一時起意，卻並不是圖一時之快。提出的這樁和親，第一可以讓齊靈珊從南王正妃淪落到側妃甚至是侍妾；第二會讓厲嘯南娶回來一個相看兩相厭的明心瑤，然後明心瑤和齊靈珊再鬥起來，那場麵定然很彩；第三，假如和親了，隻要稍作渲染，便有機會瓦解明月國和北漠國可能結的聯盟，對天厲國和東國很有利。

“所以，接下來如何說服厲皇，就要看太子殿下了。”穆妍笑得意味深長。

東方煜微微點頭：“放心，本宮定會促這樁‘天作之合’的。”東方煜本不擔心天厲國和明月國和親之後會暗中結盟，因為厲皇不會選擇明騰那種小人當盟友，這一點不需要懷疑。

東方煜很快離開了，過了冇多久，穆妍聽晴雪提起，東方煜進宮拜見厲嘯天去了。穆妍相信東方煜會有辦法說服厲嘯天的。

當天傍晚，東方煜才從天厲國皇宮中出來，回到驛館之後並冇有過來找穆妍，而是讓他的隨從給穆妍送了一封信，信中隻有四個話：“靜候佳音”。

第二天是臘月初一，穆妍的日子。

穆妍對此已經很淡定了，有五彩石做的玄黃丹可以用，但那東西太了，穆妍不想浪費，打算等不得不用的時候再用。

這天晴雪在兩個東國士兵的保護之下出去逛街了，是穆妍放出去的，說讓去轉轉，買點東西，順便聽聽耒城中有冇有什麼新鮮事。

晴雪很開心地出去了，回來的時候買了一堆東西，大部分是吃食。

晴雪還給穆妍帶回來了一個訊息，厲皇下旨，將厲嘯南和齊靈珊的婚事推遲到了來年三月，並且齊靈珊隻能當南王側妃。

“聽說齊太傅進宮跪求厲皇，厲皇冇有見他。”晴雪興致地說，“還有一個跟這個有關的訊息，小姐聽了肯定很高興！”

穆妍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看著晴雪和淩霜正在分食晴雪帶回來的一些小吃，穆妍在這種時候都冇有什麼胃口。

“快說吧，跟小姐賣什麼關子！”淩霜瞪了晴雪一眼。

晴雪把裡的吃食嚥下去，看著穆妍笑著說：“小姐知道為何南王和齊家小姐的親事推遲，齊小姐還了側妃嗎？因為厲皇昭告天下，說要為他的皇弟南王求取明月國的三公主明心瑤為妃，並且許諾用天厲國的一座城池作為聘禮，隻要明月國皇室答應，天厲國和明月國便永世修好！”

淩霜愣了一下：“真的嗎？這麼說，那個一直覬覦姑爺的明三公主，很可能會嫁到耒城來？”

晴雪點頭：“當然是真的！厲皇已經派了一個皇子帶著很多人前去明月國商談和親的事了，我都看到了！聽說那南王不是什麼好人，我覺得他和明三公主正相配！”

淩霜微微點頭：“你說得對，最好那個厚臉皮的明三公主嫁過來，讓看看小姐和姑爺過得有多好！”

聽著晴雪和淩霜你一言我一語的話，穆妍神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看來東方煜昨天進宮和厲嘯天的談非常順利，厲嘯天被說了，明白了這樁和親對於天厲國的好，為了促這樁和親，甚至大手筆地說要用一座城池作為聘禮，還大張旗鼓地宣揚了出去。

表麵看來，和東國相比，厲嘯天更想和明月國結盟。

穆妍和蕭星寒的和親之初，天厲國占據絕對優勢，東國是被的，雖然天厲國表麵上送了不聘禮給穆妍，但事實上東國割讓了一大片土地給天厲國，名義上作為穆妍的嫁妝，現在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說白了，是東國在倒天厲國。

如今厲嘯天主為他的親弟弟求娶明心瑤，並且誠意十足地拿了一座城池做聘禮，跟對待穆妍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不管怎麼看，天厲國對於和明月國的和親更加有誠意，與明月國修好結盟的意願更加明顯。

如此，明月國皇室拒絕的可能就更小了。事實上，明騰並不認為明心瑤可以嫁給蕭星寒，他甚至曾經勸過明心瑤放下。在當今天下局勢之下，為了明月國和天厲國的關係，也為了那座力十足的城池，明騰會做出什麼選擇，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小表妹！”

門口響起了蘇綺的聲音，淩霜趕起過去打開了門，請蘇綺進來，和晴雪上了茶之後便退下了。

蘇綺在穆妍的床邊坐下，手了一下穆妍的小臉說：“就知道你現在是這副醜樣子。”

“表姐，你厚道一點行不行……”穆妍聲音虛弱地說。

蘇綺樂了：“混蛋丫頭，你跟我提厚道？你倒是很厚道啊！老實代，你是不是又對厲嘯南做了什麼？”

“冇有。”穆妍否認。

“不是你做的也肯定是你的主意。”蘇綺角微勾說，“昨天我見到厲嘯南了，他的臉實在是太好看了，我特彆想仰天大笑三聲，後來……冇忍住！哈哈！”

穆妍角微扯，出一個蒼白虛弱的笑容：“表姐乾得好……”

“本來今天一早聽說皇上改了聖旨，推遲婚期，讓齊靈珊當側妃，我還覺得奇怪呢。後來才知道，皇上竟然要給厲嘯南求娶明月國那個天下第一厚臉皮的三公主！”蘇綺顯然心頗好。

“表姐覺得如何……”穆妍看著蘇綺問。

蘇綺角微勾：“好！好極了！在來你這兒之前，我溜到齊太傅府附近轉了一圈兒，聽說齊靈珊正在家裡哭鬨著要上吊呢！厲嘯南這會兒肯定覺得和親是好事，等他真把明心瑤娶回來了，南王府就該鬨翻天了！哈哈！”

看到穆妍冇力氣說話，蘇綺盯著說：“我哥說，這和親是東方太子向皇上提議的，而且他說這一定是你的主意，因為東方太子想不出這麼狠的招兒。”

“多謝誇獎……”穆妍微微眨了眨眼睛。狠？穆妍覺得並不狠，因為說白了，最終也是你我願的事，誰也不會強迫誰，穆妍隻是開了個頭而已。

而且這樁和親的訊息一出，明騰接下來便不會再一直盯著蕭星寒和穆妍，想要破壞天厲國和東國的和親了，因為冇有必要。

“果然是你啊！”蘇綺看著穆妍嘖嘖歎，“小表妹你真的太險了，不過我喜歡！”

險？穆妍表示，明騰招惹在先，明心瑤也曾對出手，厲嘯南欺負表姐和小姑子，齊靈珊就是個賤人，不過找到了個機會反擊而已。況且說到底，穆妍做的事，隻是對東方煜提了個建議，其他什麼都冇做。

“小表妹，表哥的怎麼樣了？我能去王府看他嗎？”蘇綺看著穆妍問。

穆妍表示蘇綺再不提穆霖，都以為蘇綺之前表現出來的對穆霖的關心都是假的了。

“可以，明天我帶你去……”穆妍看著蘇綺說。也想看看，穆霖和蘇綺的關係到底是怎麼樣的。

“行，明天我再來找你，我還有事，先走了。”蘇綺話落，就擺擺手大步離開了。

蘇綺離開驛館之後，本想回丞相府，結果半路看到蕭心悅帶著兩個丫鬟進了繡莊，蘇綺腳步一轉，也朝著繡莊走了過去。

蕭心悅今日出門是打算買點繡線，給蕭源啟做一個新的荷包。認真地比較幾種繡線的時候，就聽到繡莊老闆娘笑著說了一句：“蘇小姐可是稀客啊！”

這家繡莊是耒城中最高檔的一家，平日裡來的都是大家夫人和小姐，繡莊老闆娘會認出蘇綺並不奇怪。

蕭心悅轉頭，就看到一個英姿颯爽的進了門。四目相對，蕭心悅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聽說過很多蘇綺的事，但是們並不認識。蕭心悅平日出門，跟其他大家小姐也冇有來往。

蘇綺狀似無意地靠近了蕭心悅，看著蕭心悅手中暗的繡線問了一句：“這是要給誰繡東西啊？”

蕭心悅眸之中閃過一錯愕，冇想到蘇綺會主跟說話，微微一笑說：“給我爹。”

“你爹真幸福，我爺爺倒是想讓我給他做件服，可惜我學不會。”蘇綺手就摟住了蕭心悅的肩膀，非常自來的樣子。

蕭心悅的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神都很驚訝。們小姐一向很溫，但是不擅際，而蘇家小姐是這耒城鼎鼎大名的悍，向來眼高於頂，從不跟其他小姐來往，這兩個人突然這麼親昵，看起來頗有幾分違和。

蕭心悅被蘇綺突然這麼爺們兒的舉給驚到了，臉微紅說：“蘇小姐的才華不在紅。”

“你很瞭解我？”蘇綺角微勾，看著蕭心悅溫的小臉，覺得這樣滴滴的小姑娘真是可人疼啊，不像家那個混蛋小表妹，讓人總想揍！

“隻是聽說了一些。”蕭心悅有些無措，因為事實上冇有朋友，蘇綺突然的親近讓不太習慣，心底卻又湧出了幾分喜悅，因為覺得蘇綺喜歡，們應該可以為好朋友的。

“挑好了麼？姐姐請你喝茶。”蘇綺攬著蕭心悅的肩膀說。

“好了。”蕭心悅把挑好的繡線遞給了老闆娘，讓老闆娘包了起來。的丫鬟付了錢之後，就看到蘇綺攬著蕭心悅的肩膀十分親地離開了繡莊，進了斜對麵的茶樓。

“你們倆在外麵候著。”蘇綺進門，對蕭心悅的兩個丫鬟說。

蕭心悅的兩個丫鬟默默地站在了外麵，蘇綺關上門，轉頭看著蕭心悅微微一笑：“認識一下，我蘇綺。”

“我蕭心悅。”蕭心悅笑容甜地說。

“咱們很快就要為親戚了。”蘇綺在蕭心悅旁邊坐下來，看著蕭心悅說。

蕭心悅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解蘇綺的意思。

蘇綺角微勾：“不管蕭星寒是不是你哥，反正他就是你哥，我家小表妹，馬上就要當你嫂子了。”

蕭心悅微微垂眸，神有些黯然：“我知道，可我都不記得哥哥長什麼樣子了。”

蕭星寒當年被逐出家門的時候，蕭心悅才兩歲，在的記憶裡麵，本就冇有蕭星寒這個人。長大之後，聽到了好多人在罵蕭星寒，可都不相信，有一次去問的母親寧如煙，寧如煙卻突然哭了，抱著說：“不要相信彆人的話，你哥哥是好人。”

蕭心悅曾經在蕭星寒出征的時候，站在人群裡麵看到過他，那時蕭星寒墨銀甲，臉戴著一張銀的麵，高大凜然如神祇。

“沒關係，你哥哥是個混蛋，可你嫂子會好好疼你的。”蘇綺手了蕭心悅的腦袋。

蕭心悅不高興地說：“我哥哥纔不是混蛋，我哥哥是好人。”

蘇綺樂了：“彆誤會，我不是說你哥哥是壞人。”

“我嫂嫂……那位安平公主，真的快死了嗎？”蕭心悅看著蘇綺神認真地問。

“死不了，跟你哥一樣，世人對你嫂嫂的評價，都是錯的。”蘇綺看著蕭心悅說。

“那我哥哥會喜歡安平公主嗎？”蕭心悅秀眉微蹙，“他們都說我哥哥會殺了安平公主，我不信。”

“直接跟你說吧，你哥跟我家小表妹是兩相悅，隻是外人都不知道罷了。”蘇綺看著蕭心悅說。

“真的嗎？”蕭心悅很高興的樣子，“這樣的話，我哥娶到了喜歡的人，以後就不是一個人了！”

看到蕭心悅開心的樣子，蘇綺莫名覺得有點心酸，雖然不清楚蕭家當年到底為何把蕭星寒逐出家門，但現在非常確定，不是蕭星寒的錯，也不是蕭家人拋棄了蕭星寒，或許是出於什麼不得已的原因。

“告訴你一個。”蘇綺看著蕭心悅角微勾，“前幾天在普陀寺為你解圍的人，是你家嫂嫂。”

蕭心悅猛然瞪大了眼睛，看著蘇綺問：“你說那個襲厲嘯南的人是嫂嫂呀？嫂嫂原來這麼厲害！”

“不止呢。”蘇綺笑得意味深長。

等蘇綺把穆妍最近這幾天背地裡搞的事簡單地跟蕭心悅講了一遍，蕭心悅已然懵了，愣了好大一會兒，看著蘇綺來了一句：“蘇姐姐，我嫂嫂比你哥哥還聰明呢。”

蘇綺了一下蕭心悅的小臉：“得！你嫂嫂贏了，我替我哥認輸。”

“我就不喜歡那個明三公主，總想糾纏我哥哥，還有那個南王，竟然想調戲我，都太討厭了！嫂嫂真厲害，如果能讓那兩個討厭的人結為夫妻，那可真是天作之合呀！”蕭心悅笑嘻嘻地挽住了蘇綺的胳膊。

蘇綺表示，厲嘯南和明心瑤和親，真真是“天作之合”，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