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六。
繁星城的雪今年來得早了一些,昨日一早下起的雪,到了今日還冇有停的跡象。整個繁星城銀裝素裹,不勝收。
不過這份景,繁星城的百姓都無心觀賞了,因為一大早,他們就被突然傳開的一個訊息給徹底震驚了。與這個訊息相比,原恒在濟慈山莊後山養毒害人,與原恒在濟慈山莊中金屋藏都算不得什麼了……
“真的假的?原恒和沈幽若……”
“天哪!那宮裡的沈貴妃是怎麼回事?”
“被原恒藏起來不敢見人的那個人就是沈幽若!”
“太不要臉了!一對狗男!”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沈老莊主恐怕得被氣得活過來!”
……
冇錯,一大早在繁星城以極快的速度傳開的訊息,就是原恒和沈幽若這對雖然冇有緣關係,但也是父的狗男之間悖德做出的茍且之事!傳言中還說,北漠國皇帝拓跋浚被矇騙了,他娶進宮的沈貴妃不過是原恒心積慮安排的一個替而已,真正的沈幽若一直被原恒藏在邊!
整個繁星城都震了,醜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而且這種醜事,是個正常人都容忍不了,是聽聞就覺得噁心得不行!
北漠國皇宮裡,拓跋浚昨夜歇在皇後林曦這裡,一大早拓跋浚和林曦正帶著他們的兒其樂融融地溫馨時,就接到稟報,說出事了。
拓跋浚聽到稟報,臉瞬間變得扭曲了起來,猛然握著拳頭砸了一下桌子,把旁邊搖籃裡麵的拓跋珠都給嚇哭了。
“珠兒乖……”林曦小心地把拓跋珠抱起來哄著,抬頭就看到拓跋浚已經怒氣沖沖地走了。
拓跋浚簡直要瘋了!他很清楚,這件事必然不是空來風,他之前也猜測過被原恒藏起來的人到底會是什麼份,為什麼到現在為止原恒都不敢讓那個人見人,明明作為主母的沈芊芊說過可以讓那個人進門的!
拓跋浚不願相信外麵的流言,但是他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那就是事實!他這個皇帝,不是被人戴了綠帽子,卻比被戴了綠帽子更加難堪!他風風迎進宮,寵有加並且已經懷了孕的貴妃娘娘,是個來曆不明的冒牌貨!說不定真正的出就是個賤奴!
皇室是對統要求最嚴格的地方,皇帝的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出低的人本進不了宮,因為這會玷汙皇室的統,那種人生下的子嗣也會被人看不起。
拓跋浚氣勢洶洶地進了幽曇宮,這裡是沈貴妃的宮殿。
宮裡的“沈貴妃”尚未接到訊息,這會兒正被一群宮伺候著在用早膳。的容貌與沈幽若毫無差彆,小腹微微隆起,已經有了四個多月的孕。
看到拓跋浚過來,“沈貴妃”微微一笑,抬手讓下人都退下,扶著肚子站了起來,姿款款地對著拓跋浚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拓跋浚大步走過去,目冷厲地朝著“沈貴妃”踹了一腳,不偏不倚地踹在了“沈貴妃”的肚子上!“沈貴妃”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臉煞白地捂著自己的肚子,額頭滿是冷汗,下有流了出來……
“皇上……皇上……救救我們的孩子……”“沈貴妃”神驚惶地看著拓跋浚苦苦哀求。
“你真的是沈幽若嗎?”拓跋浚看著“沈貴妃”冷聲問。
“沈貴妃”眼底閃過一慌,而不需要說什麼,拓跋浚已經都明白了。他冷哼了一聲說:“賜毒酒!”話落轉離開,背影冷酷而無。
雖然拓跋浚也寵過這位“沈貴妃”,“沈貴妃”在宮裡的地位僅次於皇後林曦。可是如今,一個流言,所有過往的濃意都了泡影,因為拓跋浚要娶的是沈幽若,濟慈山莊的大小姐,而不是一個替!拓跋浚甚至都冇有問這位“沈貴妃”到底是什麼人,因為他不想知道。
外麵的流言越傳越烈,很快就傳到了濟慈山莊裡麵。
濟慈山莊上到長老,下到弟子,這下對於原恒是真的恨上了,因為原恒把濟慈山莊百年以來積攢的好名聲給徹徹底底毀了個乾淨!還有沈幽若,也被所有人用惡毒的語言咒罵,因為世人本容不下這種不知廉恥的人!
濟慈山莊的人這會兒唯一慶幸的是,濟慈山莊現在已經不姓沈了,跟原恒或者沈幽若都冇有任何關係了。
沈芊芊一早起來,覺頭沉得厲害,下人進來伺候,可是了半天,都冇有人應。
沈芊芊出門,的一個丫鬟青霞扔給一個小包袱,看著冷冷地說:“你被逐出濟慈山莊了,趕走!”
沈芊芊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小包袱:“你們……你們是要造反嗎?”
另外一個丫鬟青竹說話還算客氣,看著沈芊芊的目帶著幾分同:“夫人,濟慈山莊現在已經不是沈家的了,本來看在老莊主的麵子上,夫人可以留下,但是如今原恒和沈幽若做出了那樣的醜事,長老們決定,將所有沈家人,全都逐出濟慈山莊!夫人快走吧,不要多做糾纏,不然到最後苦的還是夫人。”
沈芊芊子一晃,臉難看地扶住了旁邊的牆,看著青竹聲音抖地問:“你說……原恒和沈幽若……什麼醜事?”
最早開口的丫鬟青霞,眉宇之間滿是刻薄之,看著沈芊芊冷哼了一聲說:“夫人啊,你怎麼到現在還這麼蠢?怪不得你的男人和你的兒在你眼皮子底下茍且,你都一無所知!”
沈芊芊猛然瞪大眼睛,跟瘋了一樣地搖著頭說:“那個人不是幽若!不是的!不是的!”
“夫人!”青竹一聲驚呼,就看到沈芊芊怒急攻心,一口吐了出來,地暈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把扔出去!”青霞趾高氣揚地說。
青竹皺眉:“夫人一向待我們寬厚,何必這樣落井下石?這件事夫人纔是最大的害者,就算看在老莊主的麵子上,我們也不能趕儘殺絕吧?”
“這是大長老下的命令,青竹姐你要救,跟我沒關係!”青霞冷哼了一聲,轉走了。
青竹吃力地把沈芊芊給背了起來,冇有送回房間,而是帶去了住的下人房。看著沈芊芊蒼白羸弱的臉,青竹神無奈地搖頭。沈芊芊就是太弱了,纔會被人欺負到這種地步。
外麵的流言沸沸揚揚,不過當事人沈幽若對此一無所知。這會兒還在濟慈山莊後山峭壁上的那個山裡躲著,原恒在昨天夜時分離開之後就冇有再過來。
一直到這天傍晚時分,原恒出現了,臉不太好。
“你怎麼了?”沈幽若看著原恒一臉關切地問。事到如今,沈幽若連武功都丟了,必須依附於原恒才能生存。所以沈幽若已經決定了,要等自己的力恢複,然後服下蛇丹和萬年冰蓮,真正變一個絕頂高手之後再考慮擺原恒的事,在這之前,絕不能惹原恒不快,要給原恒一點甜頭。
原恒沉默不語,在旁邊坐了下來,手就把沈幽若拉進了懷中,地抱著說:“若兒,現在隨我離開吧!”
昨夜原恒離開之前,還信誓旦旦地對沈幽若說他很快就可以為沈幽若恢複力,並且不日就能給沈幽若拿來蛇丹和萬年冰蓮,讓沈幽若變一個絕頂高手。
可是原恒回到濟慈山莊,才發現一切都毀了。他的名聲不重要,關鍵是他養的蛇丹已經被人盜走了,蛇丹必須儘快用纔能有奇效,如今已經過了幾天時間,蛇丹恐怕早已經進了某人的,再也不可能找回來了。
而讓原恒崩潰的還在後麵。他本以為憑藉自己的武功,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杜午和晉連城師徒,卻冇想到杜午的毒比他還要厲害很多,本防不勝防。
最終原恒落荒而逃,花了一夜時間,直到天亮才把自己中的毒給解了。他本想直接過來找沈幽若,然後將沈幽若安排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他再回濟慈山莊,因為他昨夜聽沈芊芊說話隻說了一半,隻知道後山毒窟暴了,並不知道他的莊主之位早已經被他的兒子送了蕭星寒,又被蕭星寒送給了拓跋浚!
在來之前,原恒喬裝打扮去了城中,想著給沈幽若帶些熱湯熱飯過來,讓沈幽若吃得舒服一些。
隻是當原恒走在繁星城的大街上,就聽到周圍所有人都在議論一件事,議論他和沈幽若的茍且之事!
直到那時,原恒才猛然想起,昨夜晉連城一見到他,就放了一句狠話,說假如原恒昨夜不死,他們今日就要把原恒和沈幽若的醜事宣揚出去,讓他們在這世間,再無立足之地!
原恒哪裡還有心買什麼東西,轉就離開了,因為他同時還聽到了一個訊息,說濟慈山莊現在已經歸屬於皇室了。
原恒其實不在乎濟慈山莊的莊主之位,所以他不會因為莊主之位被奪走去找蕭星寒的麻煩,他現在本冇有那個心。他唯一想的是,拓跋浚現在應該已經知道宮裡的“沈貴妃”是個假的,拓跋浚絕對不可能再信任他,所以,他不僅拿不到蛇丹給沈幽若,就連萬年冰蓮,都不可能得到了!
原恒早就想帶沈幽若離開了,想和沈幽若長相廝守,冇有走的主要原因是後山毒窟裡麵的巨蟒丹一直冇有,而他還需要利用拓跋浚從蕭星寒手中拿到萬年冰蓮。
如今,所有的一切,全都毀得乾乾淨淨,什麼都不剩……
這會兒原恒對沈幽若說,讓沈幽若隨他離開,不是去繁星城某暫時安頓,而是他真的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原恒自認為害得他一無所有的人是杜午和晉連城師徒,但他也知道杜午那樣的老毒不好對付,而蛇丹冇有了,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原恒還要保護現在一點力都冇有的沈幽若,為了沈幽若的安全,原恒決定暫時忍了這口氣,先離開,到彆的地方安頓好之後,再從長計議。
沈幽若卻以為原恒是在繁星城找到了另外一宅子,要接過去。乖巧順地點點頭說:“好,都聽你的。這次我們小心一點,不要再被人盯上了。”
原恒眼眸微黯,看著沈幽若說:“若兒,我的意思是,我們離開繁星城。”
沈幽若神微變:“為何?我們走了,蛇丹怎麼辦?萬年冰蓮怎麼辦?那些都是你答應給我的!我拿不到那些東西,絕對不會跟你走的!”
聽到沈幽若口而出的話,原恒麵微沉,看著沈幽若問:“若兒,你這幾日這麼聽話,就是為了從我這裡得到蛇丹和萬年冰蓮吧?你隻是在利用我,你心裡本冇有我!”
沈幽若眼眸微閃,微微垂眸說:“不是的,你聽我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蛇丹你已經養了那麼久,就這麼放棄了,太可惜了……”沈幽若本冇想過蛇丹現在已經不存在的這種可能,因為在的認知裡麵,不管蛇丹還是萬年冰蓮,都已經是的所有了。
原恒眼底閃過一道幽,倏然放緩了語氣,抱著沈幽若說:“若兒,我們的事被人知道了,我們暫時先離開,就去點星城安頓下來,到時候我再回來取蛇丹和萬年冰蓮給你。”
“可是……”沈幽若的神有些不安,“我們的事如果被人知道的話,皇上那邊肯定就會知道宮裡的貴妃是假的,他拿到萬年冰蓮,還會給我們嗎?”
“拓跋浚為了自己的命,不會在意一個貴妃的。”原恒很自信地說。
“嗯。”沈幽若乖巧地點頭。
“走吧。”原恒抱住沈幽若,離開了那個山,還放了一把火,把山裡的痕跡都燒得乾乾淨淨。
繁星城的天厲國驛館。
莫輕塵找到沈贇之的時候,沈贇之在驛館後花園的一個假山裡麵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莫輕塵進去,在沈贇之旁邊坐了下來,手攬住了沈贇之的肩膀,問了一句:“都知道了?”
沈贇之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垂著頭說:“其實我以前就知道,原恒對沈幽若比對我這個親兒子還好,我當時還傻乎乎的,覺得那是因為原恒很善良。”
“小弟,你還小,見過的人也。”莫輕塵了沈贇之的腦袋說,“有些人的骯臟醜陋,本就是你想象不到的。你是原恒的兒子,從小就跟他們在一起,但你並冇有變得跟他們一樣,這是好事,你要珍惜。”
“就在幾天之前,我還覺得我的家很完。”沈贇之苦笑,“我出去玩了一圈,回來還淨想著讓原恒幫我去求旨,我要和拓跋十一定親,卻不知道,那個時候,那個所謂的家,早已經汙穢不堪,千瘡百孔了,我真是傻。”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莫輕塵擰了一下沈贇之的臉說,“彆想那麼多,等你離開這個地方,外麵海闊天空,你會發現,那些人那些事,都不值一提了!”
“那是生我養我的人,又怎麼會真的不值一提。”沈贇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莫輕塵輕哼了一聲:“老氣橫秋的!老子連生我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我說什麼了?還得在這兒安你這個臭小子,我也是閒的!”
“哥,你是個孤兒?”沈贇之看著莫輕塵好奇地問。
莫輕塵四十五度角仰……假山的頂,故作憂傷地說:“你哥我從記事起,就是一個小乞丐,冇人疼冇人,吃了上頓冇下頓。”
沈贇之一臉同地看著莫輕塵:“哥你怎麼比我還可憐呢!”
“就是啊!你至知道生你養你的人是誰,也曾經被疼過過,冇過什麼苦,你哥我當初小小年紀,嚐盡人間疾苦啊!”莫輕塵唉聲歎氣地說。
“哥你彆傷心,都過去了。”沈贇之被莫輕塵帶的,已經暫時忘了他自己的遭遇,開始安莫輕塵了。
“是啊,都過去了。”莫輕塵微微點頭,明憂傷地說了一句,“時間,可以平一切傷痕。”
沈贇之角微:“哥你彆這麼文縐縐的,我不了。我想知道,是誰拯救了哥?”
莫輕塵看了沈贇之一眼說:“是蕭星寒。”
“那哥你為什麼是蕭王妃的屬下呢?”沈贇之好奇地問,“是不是蕭星寒看不上你,覺得你太弱了?”
莫輕塵抬手就給了沈贇之一個栗子,冇好氣地說:“錯!是因為蕭王妃更厲害,你以後就知道了!”
“哦。”沈贇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得了,彆在這裡躲著哭了,娘們兒兮兮的!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昂首走出去,做自己!”莫輕塵看著沈贇之說。
沈贇之點頭,看著莫輕塵一本正經地說:“哥,你給我打個樣,怎麼站起來昂首走出去,不會撞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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