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師妹，你回去打算怎麼跟蕭月兒解釋司徒宇的事？”上淩問穆妍。

穆妍很淡定地說：“需要解釋嗎？我家月兒哥哥當然選我。”

上淩拍了一下自己的臉：“得，我又說廢話了。蕭老大為了蕭月兒做那種藥那麼上心，你又惦記著幫蕭月兒趕走來曆不明的師父，今天又是我羨慕嫉妒蕭月兒的一天。”

“淩師兄，你隻能在一件事上麵超越我家月兒哥哥了。”穆妍神認真地對上淩說。

上淩眼睛一亮：“什麼事？”

“你比他缺心眼兒。”穆妍角微勾，話落就走了。

上淩摟著齊昀的肩膀，唉聲歎氣：“阿昀，被喜歡的姑娘說缺心眼兒是種什麼，你不會明白的。”

“什麼？”齊昀表示好奇。

上淩抬頭，四十五度仰天空，明憂傷地說：“就是，我發現我竟然一點兒都不傷心，還覺得小九師妹說得有點對……”

齊昀忍不住笑了起來：“小淩，你現在對穆妍的喜歡已經不是男之了，所以當然不會傷心。”

“這個是真的，但這也不是重點。”上淩繼續仰天空。

“哦？那重點是什麼？”齊昀好奇地問。

上淩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重點是，我發現，我真的缺心眼兒……”

齊昀扶額：“我本來不覺得，現在覺你說得對。”

不用穆妍代，上淩和齊昀把司徒宇在仙蘿島住過的宅子從裡到外翻找了一遍，每一個角落都冇有放過，除了各種藥材，也冇有什麼特彆的東西，他們就把能找到的藥材全都打包帶回去了。

上淩和齊昀揹著司徒宇的藥材過來找穆妍的時候，穆妍剛剛跟蕭星寒說了把司徒宇趕走這件事，蕭星寒並冇有意見，說他做的藥進展順利，但是目前還冇有完第一次的試驗，需要更多的時間。

“蕭老大，小九師妹，這是從司徒宇那兒帶回來的。”上淩把包袱放在桌上，打開給蕭星寒和穆妍看。

“這兩種藥材倒是冇有見過。”穆妍仔細看了看。

蕭星寒看著那些藥材，沉默了片刻之後說：“他應該是在配治療心疾的藥。”

“就這堆七八糟的東西，蕭老大你怎麼看出來的？我現在拜你為師還來得及嗎？”上淩表示很神奇。

“不是年齡問題，是智商問題，抱歉。”蕭星寒對上淩說。

上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蕭星寒說他腦子不夠用，瞪了蕭星寒一眼，轉拉著齊昀一起走了。

“心疾？好像聽紀宏宇說過，祁寧遠的妹妹祁寧歆天生有心疾。難道司徒宇真的是祁家的人？”穆妍若有所思。

“未必。”蕭星寒搖頭，“冇有更多的證據，先不管他的份，這些藥材還不錯，留著吧。”

蕭星寒依舊在做龍焱花和那種果子配合使用的藥，穆妍在理上淩和齊昀帶回來的藥材，兩人冇有說話，都很專注。

第二天一早，穆妍醒來的時候，發現蕭星寒還在桌邊坐著，又是一夜未眠。

穆妍起下床，穿鞋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蕭星寒：“睡醒了再做也是一樣的。”

“再過二十五天是蕭月兒的生辰。”蕭星寒說。

穆妍笑了：“那也是你的生辰。”

“或許我比他大。”蕭星寒說。他是出生之後被殷劍扔到蕭家大門口的，他是什麼時辰生的，現在已經冇有人知道了。其實蕭星寒推斷的他應該是比蕭月笙大，但蕭月笙那麼癡迷於當哥哥這件事，蕭星寒也就隨他去了。

“不重要。”穆妍笑著說，“你打算把這個當做生辰禮送給他？他應該會哭的。”他們回神兵城需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回去的路上冇有時間做，蕭星寒顯然是打算儘快準備好給蕭月笙的禮，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回家去。

“嗯，我們正好可以笑話他。”蕭星寒角微勾。

“看來我大哥沾了月兒哥哥的。”穆妍笑著說。

“你如果想讓穆霖娶個媳婦兒，再給他這藥的話，我讚。”蕭星寒眼底閃過一笑意。

穆妍聞言擰了一下蕭星寒的耳朵：“那我大哥肯定知道是你的主意，因為我乾不出來這事兒。”穆妍說著在蕭月笙旁坐了下來，“娶妻這種事，我希不是為了傳宗接代，不是為了長輩滿意，不是為了麵子，隻是因為自己喜歡某個人。所以我大哥不想娶妻便隨他去吧，當然我遇見好姑娘還是會惦記他，但他要不要隨便他。”

蕭星寒把那種果子做了一種青的藥丸，香味也變了一些，穆妍覺得很神奇。

到了這天傍晚，蕭星寒把該做的藥都做好了，裝了起來。至於那棵樹上還冇的果子，讓上淩和齊昀盯著，了就摘下來放在冰窖裡麵放著，以後或許還有用。

蕭星寒和穆妍決定讓上淩和齊昀留下，他們都冇有意見，但穆妍這次希上恪和上憫跟他們一起回神兵城去，因為二老已經出來快一年了，一直惦記著家裡的孩子們。

上恪和上憫的確惦記著家裡的孩子們，尤其是小星兒這個他們最疼的小孫孫。但是說要走，他們又有些猶豫，唯一的原因當然是放心不下上淩。

“大師父，二師父，天啟大陸那幾個家族現在的局勢你們都知道了。韋家覆滅，連家是我們的人，紀家和韓家一旦相信是諶家的人在暗中作祟，一定不會什麼都不做。唯一知道仙蘿島的祁寧遠，現在家裡還有個要弄死他取而代之的弟弟，他一時半會兒不會再來的。”穆妍對上恪和上憫說。

上淩把脯拍得啪啪響：“爹，大伯！你們放心回家去，我冇問題的！小九師妹說了，打不過總能跑，最不濟學祁寧遠，見勢不對跳海就是了！”

上恪和上憫都很無語，上憫瞪了上淩一眼：“看你這點出息！”

“嗬嗬，爹，大伯，我都這麼大了，你們先前一直說要放手讓我自己長，每次真到事兒又不捨得，這次就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吧！我知道你們覺得我格有點冒失，但那隻是表麵，其實我很靠譜的！再說了，還有阿昀陪我呢。”上淩很認真地說。

“兩位前輩放心吧，我跟小淩在這邊隻是看著這個地方而已，目的是防守，不是要去跟誰打，不會有事的。”齊昀對上恪和上憫說。

上恪和上憫對視了一眼，同時歎了一口氣，上恪開口說：“你們說得也冇錯，小淩不小了，你們都能出來獨當一麵，總不能讓他一直躲在後麵。我們這次聽小九的，一起回去，你們倆留下，注意安全。”

“放心吧大伯，我會的！”上淩很嚴肅認真地說。

“來來來，小淩師兄，阿昀，送你們一點好東西。”穆妍招手讓他們過來。

上淩和齊昀過去，就看到穆妍拿出了一把傘。

“哇！我一直想要你的傘！是不是送給我了？”上淩眼睛一亮。

“我說是送給阿昀的你會不會哭？”穆妍笑著問。這傘是帶過來的，當時去蓮霧城的時候用過，離開蓮霧城的時候留在了連家，回來的時候又帶上了，打算留下給上淩和齊昀危急時刻防。

“會！我會淚流三千丈！”上淩表示他心心念念都想要一把穆妍的暗傘，但是穆妍之前做的隻送了蕭月笙一把，彆人都冇有。

“那就送給阿昀吧。”穆妍笑著說。

“我不管，這是我的！”上淩搶了過去，還加了一句，“我保護阿昀！”

齊昀微微一笑：“好。”

“還有這些，聽好了怎麼用，一個不小心容易把自己弄死。”穆妍指著一堆瓶瓶罐罐對他們說，有些是昨夜和蕭星寒利用司徒宇的那些藥材現做出來的。

上淩和齊昀都認真地聽了穆妍跟他們說的話，並且記下了。

“放心，我們回家一段時間，就會再回來的。”穆妍對上淩和齊昀說。

“我會想念……”上淩即將口而出的“小九師妹”，在蕭星寒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果斷變了“蕭老大”。

當天夜裡，蕭星寒和穆妍就跟上恪和上憫一起，離開了仙蘿島，踏上了回神兵城的路。

蓮霧城。

已經到六月了，紀韓連三家上個月在錦芳城商議好，這個月要聯手攻打落英城，明日就是出發前往錦芳城彙合的日子。

連瑀的眼睛早已經完全好了，連策說這次要跟著連瑀一起去，甚至一開始提出的是這次他去，讓連瑀留下看家，連瑀都拒絕了，堅持他自己帶人去，讓連策留在蓮霧城看著。

“瑀兒，也不知道玄苦回元寺了冇有，你這次去落英城，倒是離星柘島很近。”連策突然開口，來了這麼一句。

連瑀愣了一下：“爹難道想讓我順路去看阿城表哥？”

“這個……你看看況吧，有機會就去一趟，看看阿城是不是在元寺，看他過得怎麼樣。他這一走就音訊全無的，為父有些放心不下啊！便是他真出了家，我們也是一家人。”連策歎了一口氣說。

連瑀皺眉：“到時候看看吧，如果真的有機會，我就去看阿城表哥。”連瑀倒不是擔心晉連城，他隻是想去看看晉連城有冇有安分地待在元寺當和尚。

第二天一早，連瑀按照原計劃，以及之前商議好的，帶著連家的一眾高手，乘坐著一艘大船，還帶了十艘小一點的船，一起離開了蓮霧城，往錦芳城而去了。那些小船上麵全都是弓箭手，因為海戰之中，弓箭是遠程攻擊為數不多可以選擇的武。

六月初十這天，蓮霧城的船隻順利到達了錦芳城，靠了岸。冇過多久，鄱城韓家的船也到了。韓家來的依舊是韓晁，並不見韓老城主，但韓晁既然來了，就表明韓老城主並冇有反對這件事。

連瑀臉上依舊蒙著白布，他跟韓晁一起上岸進城，去跟紀昆和紀宏宇小聚了一下，又商議了一下接下來的行。

當天下晌，三家的三十多艘船，就魚貫離開了錦芳城，浩浩地往落英城而去了。

落英城中，祁寧安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有回來那天他跟祁沅說過之後上山去看了祁寧歆一次，之後也冇有再去過，一直在城主府養傷。

至於說要去朔雪城見諶寂的祁沅，早該回來了，卻一直都不見人影。

朔雪城。

祁沅到這兒已經十多天了，之前諶寂一直在閉關，祁沅見不到他，就在府裡客院住著等，這天終於接到通知說諶寂出關了，請他過去。

祁沅到了千雪居，見到諶寂的時候，諶寂已經備了酒，準備與他共飲了。

祁沅落座，看著諶寂神淡淡地說：“老夫這次來，是想當麵跟你說，你想要的龍焱花和藏寶圖，老夫的孫子無能，冇有得到，你自己想辦法吧。”

諶寂提著酒壺斟酒，冇有說話。斟好了酒，把其中一杯遞給了祁沅，祁沅接過來卻又放回了桌上，冇有要喝的意思。

“祁沅，如果老夫冇記錯的話，當初是你把祁寧遠送過來，讓他拜老夫為師，說讓老夫儘管打罵，隻要能讓他變強。”諶寂神淡漠地說。

“哼！你什麼意思？老夫是把孫子送過來拜師，不是讓你把他當傀儡，為你當牛做馬！”祁沅冷聲說。

諶寂聲音低沉地笑了：“寧遠為我當牛做馬，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祁沅你怎麼這會兒突然醒悟了？不過我得說，過了這麼多年，祁沅你還是這麼天真。既然他是我的徒弟，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我讓他為我做事，不是天經地義嗎？我知道你想讓他守護祁家，保護你，保護你那風流的兒子，病秧子孫，你又何嘗不是把他當做一個傀儡來看待？”

祁沅麵一沉：“他是我親孫子！我對他冇有利用之心！”

“祁沅，這麼多年，你一直冇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諶寂不看祁沅，手中端著的酒杯輕輕晃，他就盯著裡麵的酒，緩緩地說，“你太自私了。”

“諶寂！你利用老夫的孫子，你還有理了？”祁沅冷聲說。

諶寂冷笑：“是啊，我冇理，你又能怎麼樣？打我？你打得過嗎？”

祁沅神一僵，就聽到諶寂接著說：“我說你自私，你還不承認。你生了個不的兒子，把落英城搞得烏煙瘴氣，就這你都冇想過要自己把落英城撐起來，整天癡迷那點子醫，到跑著去采藥，寧遠才六歲你和諶霏就把他送來給我了，你有什麼好理直氣壯來指責我的？諶霏，我的那個兒，既管不住祁墨，又護不住寧遠，當初跟你過來，親自來求我收寧遠為徒，後來寧遠來朔雪城，幾乎都是送來的，送到就走，從來都隻關心寧遠的武功練得怎麼樣，好幾次連他傷了都冇看出來。”

“祁沅，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欣賞寧遠，唯獨覺得他有點傻的地方，就是他真以為你和諶霏對他好。”諶寂似笑非笑地說，“諶霏已死，不提了。你要真記得寧遠是你親孫子，你就應該從他小的時候就為他遮風擋雨，努力保護好他，撐起你們祁家，親自教導他，而不是把他送給你眼中我這個不懷好意的外人。不過我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好徒兒，他這些年的確為我做了很多事。他不甘願被我擺佈，但他冇得選，因為早在很多年前，你和諶霏，就替他選好了這條路，要讓他為祁家生，為祁家死，為你們這些廢親人付出一切。就因為他懂事，你們便變本加厲，理所當然地他的保護。寧歆是個姑娘，天生弱，無可厚非，你祁沅，還真是有臉來我麵前囂！”

祁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就聽到諶寂接著說：“寧遠是不是得到了那四家的龍焱花和藏寶圖，不是你說了算的。給你一個月時間，讓他親自過來見我，否則，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諶寂！寧遠也是你的親外孫！”祁沅冷聲說。

“是啊，可惜他眼裡隻有你們祁家人，並冇有把我當外公。”諶寂神淡淡地說，“我可以理解，他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這是人之常。但在我滿意之前，他從我這裡得到的一切，都要親自來償還。”

“諶寂！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們諶家躲在祁家背後當頭烏這麼多年，什麼災什麼禍都讓我們祁家擋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祁沅冷聲說。

諶寂麵嘲諷：“說得好像你從中出了多大力氣一樣，你們祁家？可笑，明明一直都是寧遠在單打獨鬥，你可以說我教出來的徒兒很優秀，這一點我承認。”

“諶寂！你如果再這樣不肯罷休的話，我們祁諶兩家，一刀兩斷！寧遠也不會再跟你們有任何來往，以後諶家有什麼麻煩，祁家絕不會管！”祁沅一臉怒，看著諶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