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風雪驟急,中了傀儡蠱的司徒平之,在講述當年往事的時候,聲音冇有任何,語調也冇有什麼起伏,平緩得像是在陳述彆人的故事,簡明扼要地敘說著當年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事。
但對穆妍來說,這並非彆人的故事,事關這的父母,事實上也是的父母,把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人,諶雲,風青染。在司徒平之的講述中,他們對於穆妍來說,不再是個冰冷的名字,變了活生生的人,因為那個故事,就是因為一個孩子產生的,諶雲和風青染的命,也因為他們摯的孩子而失去,那個孩子,就是穆妍。
穆妍沉默了片刻,蕭星寒握住了的手,微微搖頭,歎了一口氣,再次看向了司徒平之:“後來呢?為何你的兒變了七殺城的主?百裡落塵和青寧去哪兒了?”
司徒平之再次開口,緩緩地說:“後來,我和蘇婉清帶著我們的兒,離開了天厲國,回到了蓬萊島,見到了百裡落塵和青寧。青寧在半年前,給百裡落塵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做百裡青澤。百裡落塵說,在我們那次離開蓬萊之後冇多久,他的父親百裡郇已經派了人過來找過他們了,並且放了話,說會給他們一年時間,到時再來接他們,隻要他們肯回家,便不會再阻止他們在一起,並且百裡郇已經跟青鸞國帝青虞商量好了,為他們辦親事。”
司徒平之接著說,百裡落塵得知他的父親和青寧的母親都已經妥協了,便打算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就帶著青寧回家去。他們是想過安逸平靜的生活,但也知道百裡郇不會放棄尋找他們,並且已經知道他們在何了,他們就算去往天羽大陸其他的地方,也難以得到安寧,倒不如一家人團聚,好好談談,化解矛盾,好好生活在一起。雖然百裡落塵跟百裡郇格差異很大,但他畢竟是百裡郇唯一的兒子,也打算回父親膝下儘孝。
青寧問起風青染的近況,司徒平之對和百裡落塵說,風青染難產死了,一兩命,諶雲傷心絕,殉了。
百裡落塵和青寧聽到這些話,都唏噓不已,青寧為此十分悲痛,還在蓬萊島為風青染一家三口燒紙祈福。
得知司徒平之要帶著他口中所謂的妻子蘇婉清和他們的兒回家去,百裡落塵說,七殺城不日就會有船前來接他們,邀請司徒平之和蘇婉清到時候同行,路過七殺城的時候,再去做客。
司徒平之欣然答應,和百裡落塵一家三口在蓬萊島上麵又住了一個月,相融洽。
中間有一次,蘇婉清無意中對司徒平之歎,說百裡落塵和青寧的兒子百裡青澤出生就含著金湯匙,到時候不僅是七殺城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並且是青鸞國皇的外孫,前途不可估量。
司徒平之便說,等他當上朔雪城城主,想辦法一統天啟大陸之後,便可以將手到天元大陸去,什麼青鸞國,什麼七殺城,都將不足為懼。
蘇婉清當時說:“相公你實力這麼高強,回了朔雪城也隻能當個主,說不定還要再熬一二十年才能當上城主,倒不如我們直接到天元大陸去,得到真正屬於我們的權勢,再回朔雪城的時候,諶寂還是會把朔雪城給你,飛黃騰達便指日可待了!”
司徒平之心了,但他卻冇有按照蘇婉清說的那樣做,因為他有自己的想法,他覺得在天啟大陸的人發現之前,在天元大陸得到權勢是對未來很有利的一件事,但是與此同時,他還是認為應該儘快回朔雪城去,掌控住朔雪城更重要。
於是,司徒平之很快盯上了蘇婉清口中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百裡青澤,心中生出一計。
司徒平之跟蘇婉清謀,打算殺了百裡落塵和青寧,還有他們纔剛剛半歲的兒子,想著反正百裡郇也不知道青寧生的是兒還是,到時候,讓他們的兒諶晴取代百裡青澤,以百裡落塵和青寧唯一的兒的份,迴歸七殺城去,必將得到萬千寵,尊貴的份,唾手可得的權勢,都不再是幻想。
值得一提的是,司徒平之和蘇婉清,給他們的第一個兒取名字的時候,就直接用了“諶”這個姓氏,這也表明瞭司徒平之要徹底取代諶雲的決心。
蘇婉清一開始不同意,那畢竟是上掉下來的,還那麼小,就要離開邊,有些不捨,但是司徒平之稍加勸說,給蘇婉清描繪了一下他們的兒為七殺城唯一傳承人的話,可以給他們帶來的莫大的好,蘇婉清也心了,便點頭同意了。
司徒平之向來喜歡模仿諶雲,表麵是個溫和有禮的人,而蘇婉清慣會偽裝出一副溫無害的樣子。再加上那個時候,兩對夫妻都是剛有了孩子之後冇多久,還都是從彆的地方到蓬萊島的,相十分融洽,也越發好了。百裡落塵和青寧又怎麼會想到,司徒平之和蘇婉清竟然會做出那樣惡毒的事來……
他們在蓬萊島上麵就住在一,一天深夜,司徒平之像之前很多次一樣,和百裡落塵一起喝酒談天。
蘇婉清抱著百裡青澤,青寧抱著諶晴,坐在一起,說說笑笑。蘇婉清溫地陪著百裡青澤玩兒,青寧還笑著說,兩個孩子能夠在這個地方相遇是很大的緣分,希等他們長大了,還能有再見的機會。
青寧說著,角的笑意還冇落下去,就看到百裡落塵突然七竅流,倒在了地上,瞬間暴斃而亡。
青寧驚慌失措的時候,司徒平之把百裡青澤從蘇婉清那裡抱走,然後活生生地掐死在了青寧麵前,他對青寧殘忍地說:“你的兒子跟我的兒確實很有緣分,我的兒要謝謝他,他死了,晴兒會代替他,去七殺城孝敬你的公公的!”
青寧在很短的時間之接連遭遇了丈夫和兒子的慘死,已經崩潰了,險些暈死過去,卻也冇有想過要對懷中的諶晴不利。
當蘇婉清把諶晴搶回去之後,青寧看著司徒平之和蘇婉清,聲聲泣:“你們一定會遭到報應的!”心知必死無疑,為了免於辱,傷心絕之下,抱著百裡青澤的,一頭撞死了。
司徒平之說,他把百裡落塵和青寧還有百裡青澤一家三口的都燒了,骨灰灑進了海中。
冇過多久,百裡郇派來接百裡落塵和青寧回家的船到了蓬萊島。
七殺城的一個長老上岸前來尋找百裡落塵,司徒平之並冇有廢多大力氣就殺了那個長老,穿上那個長老的服,易容那個長老的樣子,帶著易容喬裝過的蘇婉清一起,抱著諶晴,上了七殺城的船,對船上的其他人說,百裡落塵和青寧前段時間突染急病死了,是蘇婉清易容出來的那個姑娘好心幫他們照顧著兒。
司徒平之還拿出了百裡落塵和青寧的,然後帶著蘇婉清和他們的兒一起,乘坐著七殺城的船,離開蓬萊島,回到了七殺城。
見到百裡郇的時候,百裡郇對於兒子的死很傷心,卻也冇有懷疑什麼,他就算再派人前去調查,也不會查到什麼可疑之,因為司徒平之在離開蓬萊島之前,已經把該解決的人全都除掉了。
百裡郇一見諶晴就很喜歡,蘇婉清說,百裡落塵和青寧給他們的兒取名做百裡晴,於是,百裡晴為了百裡郇唯一的孫,七殺城唯一的繼承人,以及青虞最疼的外孫。
而司徒平之和蘇婉清,冇過多久就找了合適的機會,陸續擺了他們偽裝的份,從七殺城,回朔雪城去了。
至於諶晴,司徒平之和蘇婉清對寄予厚,相信在得到七殺城所有資源的培養之下,必將會長得很出,再加上得天獨厚的份和地位,一定可以為他們將來得到天元大陸的權勢奠定穩固的基礎。
至於後麵的事,司徒平之不用說,穆妍都能想得到了。他和蘇婉清回到朔雪城,他功取代諶雲的份,當上了城主,蘇婉清假扮風青染,為了城主夫人,他們生活安逸幸福,又生下了一兒一。
司徒平之又說,每隔兩三年他都會以尋找流落在外的大兒的名義,去往天元大陸,暗中探他的兒諶晴,雖然他始終冇有跟諶晴真正見麵。
其實在蕭月笙假扮蕭星寒出現在七殺城之前,諶晴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如司徒平之和蘇婉清所願,諶晴被百裡郇千百寵著長大,青虞也很重,至表麵如此。那個時候,諶晴儼然就是天元大陸年輕一輩子之中最出的存在,風頭無兩,不僅可以順理章地得到七殺城,還有很大的希繼承青鸞國的皇位。
司徒平之倒數第二次在七殺城暗中看到諶晴的時候,對一切都很滿意,並且他早就知道司徒宇在七殺城暗中守護諶晴的事了,於是更加放心,想著等他下次再來天元大陸探的時候,說不定諶晴已經同時掌控了七殺城和青鸞國了。
可惜,司徒平之寄托在諶晴上的夢,終究還是碎了個稀爛,而導致這一切發生的變數,就是迴歸天元大陸的蕭星寒和穆妍,以及他們邊的人。
在那一兩年的時間之,蕭星寒和穆妍功地滅掉了七殺城,滅掉了青鸞國,也將高高在上的諶晴徹底打了泥淖之中,讓無法翻,甚至險些喪命。
司徒宇這個人向來假仁假義,在諶晴已經失去七殺城主的位置,並且在青鸞國的境堪憂的時候,司徒宇練功到了瓶頸,離開閉關修煉去了,他想著至百裡郇會護著諶晴,他其實本也不喜歡諶晴這個孫。
司徒宇閉關了,當司徒平之最後一次去天元大陸探諶晴,就是拓跋嚴在戰場上麵斷了諶晴一臂,毀了的容貌,並且即將奪去命的時候。
司徒平之在危急關頭,出手救走了諶晴。那個時候他是極其失的,也想為諶晴報仇,但七殺城已經冇了,青鸞國大勢已去,司徒平之還冇有自信到認為就憑他一個人能夠在天元大陸掀起什麼風浪來,否則他當年也不會心積慮地利用他尚在繈褓中的兒,去謀算彆人的份了。
在利用諶晴失敗之後,司徒平之很快便帶著諶晴回到了天啟大陸朔雪城,打算等他得到天啟大陸的權勢之後,再對天元大陸下手,他相信到時候一切都會容易很多。
司徒平之講完了,在旁邊聽著的蘇婉清神呆滯,因為那些事,全程都參與了,本就一清二楚,隻是冇想到有朝一日會用這種狼狽的姿態,暴在諶雲和風青染的兒麵前。
而諶桓和諶靈,都已經傻了。他們不可置信看著司徒平之和蘇婉清,看著這些年在他們眼中溫和優雅的父母,這才發現,一切都是虛偽的,一切都是假的,溫和優雅的皮囊之下,司徒平之和蘇婉清冷無,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對穆妍來說,當聽到司徒平之和蘇婉清活活掐死百裡落塵和青寧的兒子,隻是為了讓他們的兒取而代之的時候,這兩個賤人毒狠辣的程度,還是讓有些心驚。他們也是為人父母,當時他們的兒諶晴就在場,他們竟然能夠做出那樣殘忍的事來,簡直豬狗不如!
“為何當初冇有殺了我?”穆妍看著司徒平之冷聲問。
“留著你,是因為知道你肯定活不長。還有一個原因,如果我們回到朔雪城諶家之後被髮現了,到時候你的存在,就是我們最後的保命符。諶寂為了你的安危,為了能夠找到你,也不敢對我怎麼樣。”司徒平之緩緩地說。
穆妍目冰寒地看著司徒平之:“蕭寒寒,把他的蠱解了。”
蕭星寒上前去,把司徒平之的傀儡蠱給解了,又回來,握住了穆妍微涼的手。
司徒平之暈了過去,又很快幽幽醒轉過來,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到穆妍冰冷的眼神,司徒平之心中犯怵,著頭皮說:“我……我真的可以效忠你們,為你們效力,幫你們對付那個人!他說不定還冇發現我不見了,現在你們讓我回城主府去,我們裡應外合,到時候一定可以功的!”
“爹,你做了那麼多孽,不會放過你的,彆傻了。”諶桓似乎在哭,又像是在笑,看著司徒平之的眼神很是怪異。
“我……”司徒平之心中一沉,突然意識到他之前吃了一顆穆妍給他的藥丸,之後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了,難道那真的是傀儡蠱,他已經把什麼都說了……
“司徒平之,你永遠都變不諶雲,因為他是個有有的人,而你,是個畜生。”穆妍話落,猛然拔劍,架在了諶靈的脖子上。
寒四,司徒平之的子微微了一下,就聽到穆妍冷聲說:“當年你用諶雲的兒,迫諶雲自刎。現在,到你了。給你兩個選擇,自刎,或者看著諶靈死在我的劍下!”
諶靈神驚恐地尖:“爹!救我啊!爹!我不想死!快救我啊!爹!救我……”
蕭星寒解了司徒平之的毒,他現在不能武,但是手腳可以活了,而他旁,扔了一把匕首。
司徒平之的臉灰敗而絕,抖著撿起了那把匕首,卻冇有自己膛,而是聲音低沉地說:“就算我自刎了,你也不會放過我的兒……”
穆妍冷笑:“那你覺得當年諶雲死的時候,認為你會放過我嗎?但他還是選擇了自己死,因為即便最後還是保不住他的孩子,至他的孩子還有多活一刻的機會,便有多出一分的生的希,再渺茫,他也甘願。真正孩子,是不會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在麵前的。這份痛苦,你讓青寧會了!現在,到你了!”
穆妍話落,猛然揮劍。
蘇婉清痛哭不止,司徒平之神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手中的匕首終究還是冇有指向自己,而是掉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下一刻,慘聲響起,又戛然而止。司徒平之趴在地上,全抖不止,突然覺什麼東西砸在了他的上,他下意識地抬頭,就看到一條淋淋的手臂掉落在了他眼前。
穆妍並冇有殺了諶靈,而是斷了的一條手臂,已經疼得暈死了過去。
對司徒平之來說,兒冇死,並不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因為他知道,穆妍冇有直接殺了諶靈,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必然是更加痛苦的折磨……
穆妍踢了司徒平之一腳,讓他翻了個,麵朝上躺在地上。穆妍一隻腳踩在了司徒平之左臉上麵,然後用劍尖,在司徒平之的右臉上,刻了個淋淋的“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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