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回到太子府，垂頭喪氣地將事經過完完整整告訴楚。

　楚面無表地喝了口茶。

　怎麼，把徹徹底底利用完了就扔？

　即將回南疆，連最后的一點表面的面都不想裝了？

　還把娘的畫像給撕了！

　豈有此理！

　“苒苒，你去玉閣找鴻鵠，讓他帶人把撕畫的人揍一頓。”楚黑著臉道。

　當那麼好欺負呢？

　不見就不見唄，撕娘的畫像算怎麼回事！

　“苒苒已經揍了。”苒苒小聲道。

　楚了的發，淡淡道：“再揍一頓。”

　＊

　而此刻，在暮夕閣的孔長老并不知道自己即將再次有一頓之災。

　他正在愁另一件事——

　暮夕閣被砸，本瞞不住。

　顧清辭蹙眉著鼻青臉腫的孔長老，以及一片狼藉的暮夕閣。

　孔長老眼神躲閃，最后只得說實話。

　“……主，我就說那太子妃不是什麼好人！”簡單解釋了一下事的原委——自然，孔長老夸大了一下太子夫婦有多囂張，他被揍的有多無辜，然后又憤憤道：“不知恥！不懷好意！這是把主當傻子麼！”

　原來楚這幾天找過自己……

　顧清辭抿了抿。

　但是想起楚爹楚大將軍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最終還是沒有去找。

　“在別人的地盤上，不要惹事。”顧清辭淡淡吩咐道：“以后記著些，不要隨意跟地頭蛇起沖突——更何況你們惹的還不是蛇。”

　他負手上樓：“趕收拾東西，該回去了。”

　孔長老原本還有些提心吊膽，生怕知道真相的顧清辭去找楚。然而沒想到，他竟然沒去。

　孔長老一喜。

　“是，老夫記下了……對了主，圣大人今日親自下廚，香味兒老遠都聞到了，圣可真是心靈手巧啊……”

　孔長老日常跟顧清辭夸玉羅敷。

　可算是要回南疆了。

　這對兒他們萬分看好的金玉，可趕修正果吧……

　只是，心好了些的孔長老哼著小曲兒，剛剛出了暮夕閣的大門不遠，就在天化日之下，被人套了麻袋，狠狠挨了一頓的拳打腳踢棒伺候。

　最后，不知被誰一個板磚給敲暈了過去。

　“死了嗎？”韓時逸叉著腰，踢了踢一不的麻袋。

　鴻鵠啐了一口唾沫，“打開看看！反正主子給了咱起死回生丹。”

　“但是喂給他是不是太暴殄天了？”

　鴻鵠默了默。

　有道理。

　“那就等他剩一口氣兒快嗝兒屁的時候再喂給他，然后再打一頓！”

　“好。”

　＊

　孔長老被暮夕閣的人在小巷里發現的時候，整張臉腫的像豬頭，暮夕閣的人差點兒沒認出來。

　而他渾痛的說不出話來，都不了，可上的骨頭卻并沒有損傷——打人的人極有技巧，都是皮傷，沒傷到本，但卻比斷骨還疼！

　孔長老想罵人都罵不出來了，哆嗦著瓣好半晌，才氣若游艱難地吐出四個字：

　“欺人……太甚！”

　楚聽著韓時逸的稟告，心舒暢了些，點了點頭讓他下去了。

　只是韓時逸剛走，殷遲楓后腳就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將楚抱了起來。

　楚：“？”

　怎麼回事……這還是白天！白日宣那啥真的好嘛！

　以前倒也有白天的時候，但是都是有緣由的，可是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又沒招他惹他！

　不知為何，楚覺今日的殷遲楓格外地兇。

　甚至不知這一次，之后的幾天都是如此——表現在比平日都多一兩次，讓楚本就不堪重負的老腰更加像要斷了似的。

　楚躺在床上像個破布娃娃。

　覺得殷遲楓可能是想要老命。

　而殷遲楓甚至都不怎麼出門了。每天待在能看到楚的地方，像嗜錢如命的地主老財，天天盯著自己的寶貝。

　楚被他這變化整得有點心慌慌。

　“你怎麼了？”楚過去把他的脈。

　平靜了那麼久，楚都快要忘了殷遲楓上還有蠱蟲沒有解決。

　過了一段沒沒臊的快樂日子，卻再次出現了曾經的偏執以及堪稱病態的占有。

　楚剛開始只是以為殷遲楓是著急想要孩子，還哭笑不得安他這事兒急不來。

　但是后來的殷遲楓卻讓到不對勁。

　楚約發現，好像上次安殷遲楓給他安全，卻并沒怎麼奏效。

　殷遲楓輕輕掙開楚的手，深沉的眼眸盯著那雙清澈的琥珀眼眸，“孤沒病。”

　沒病？

　若沒有被噬神控制，那他這樣的舉又是為何？

　還是說這才是他的本，而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并非噬神作祟……而現在，其實是他裝了這麼多天，裝不下去了？

　“你想要這樣看著我一輩子麼？”楚嘆了口氣，“我去哪兒你去哪兒，像個連嬰兒？”

　殷遲楓眸微暗。

　“嗯？說話呀。”

　“……那你不許再去找顧清辭。”

　楚一愣。

　是因為找顧清辭的事刺激到殷遲楓了麼？

　“我沒再去找他了。”

　“那是因為孤在太子府。”說到這兒，殷遲楓的緒再次躁起來。

　楚一把按住他的胳膊。

　顧清辭讓人撕了畫像，怎麼可能再去熱臉冷屁，從那之后就消了找顧清辭的打算了，才不是因為殷遲楓天天在府里不出門。

　但什麼也沒說。

　只平靜地看著殷遲楓，“那你想怎麼樣？把我囚起來？”

　囚？

　焦躁的殷遲楓有一瞬間的茫然。

　當然想。

　他的，這是他的寶貝。他想藏到誰也看不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滿心滿眼全是自己，永永遠遠只屬于自己。

　可是著楚的那雙冷靜的眼神，那天楚說的話再次浮現在耳旁。

　那樣做，會離開他……

　殷遲楓忽的痛苦地捂著腦袋。

　“……不。”許久，他抖地吐出一個字。

　楚的心瞬間就地一塌糊涂，心尖兒上被針扎了似的，麻麻地疼。

　將殷遲楓抱著懷里，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別怕，我不走……我是你的。”

　輕的嗓音逐漸安殷遲楓激烈的緒。

　他逐漸安靜下來，抱住懷里的人，額頭抵著楚的頸窩大口息。

　而在殷遲楓看不到的地方，楚卻是臉難看。

　看向芹葙，無聲示意去找虞寂淵。

　噬神……本沒有被抑蠱玉克制住。

　它卷土重來了。

　難道顧清辭在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