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長老的話，相當于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楚的況有貓膩。

　再結合姬云箋剛剛的話，很輕易地就能得出結論來——

　“衛如沁？”殷遲楓角扯了扯，眼底卻是冰寒一片。

　韓晚娘咬牙，“……我覺得是。”

　但沒證據。

　在將軍府的時候，說是姨娘，但份卻連下人都不如，連衛如沁邊的胖婆子都能隨意欺負。孤立無援的，邊又全是眼線。單是拼命護住楚凜的嫡長子楚辭，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在那種時候，衛如沁若是想給下毒，簡直是易如反掌。

　但當時的頂多只冒出來個小小的疑，且大夫也說沒事，也沒有證據，全心都放在了極度虛弱的兒上，這猜測很快就被拋在了腦后。

　……直到現在才再次被提起。

　花廳里的人都覺到有徹骨的冷意逐漸蔓延開來，讓人不由得心里發慌。就連聽到韓晚娘的話義憤填膺的氣得不行的孔長老，都忍不住了脖子。

　……靠。

　這殷國的太子氣勢也太可怕了……

　公主殿下不會日里就這麼天天殷國太子的氣吧？

　殷遲楓垂眸著懷中睡著了的，輕輕著的臉頰。

　衛如沁如今雖然聲名狼藉，無名無分，被夫家以及娘家一同拋棄，人不人鬼不鬼地茍延殘，但殷遲楓覺得還是不解氣。

　不夠。

　遠遠不夠。

　可直接殺了衛如沁，又覺得太便宜了。

　本來殷遲楓是想將那些人給楚來理，讓楚出氣的，但是現在楚懷了孕，他不想讓楚累到。

　“南疆的蠱醫何時到京都？”殷遲楓沉聲問。

　孔長老想了想，“大概再有十天左右吧。”

　畢竟路途遙遠，就算一路不停歇地趕路，也快不到哪兒去。

　殷遲楓微微點了下頭，抱著楚起回院。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腳步微微一頓，“燕二皇子再住半個月。”

　姬云箋一愣。

　這什麼語氣？命令誰呢？！

　“榴蓮管夠。”殷遲楓淡淡道。

　姬云箋：“……”

　“好嘞。”姬云箋后倚窩進椅子里，笑：“那本殿下就多住幾天。”

　＊

　殷遲楓把楚放在床上，召來捕風吩咐了些事。

　兩刻鐘后，幾個黑的影趁著夜黑風高，迅速離開太子府，一路往西，翻進了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那庭院不大，卻五臟俱全，仆從不。黑人卻敏捷地躲過所有的下人，潛后院的廚房，將一瓶無無味的倒正在煎著的小藥罐中，然后悄無聲息地離去了。

　此時此刻，就在不遠的主院里的人，卻是對此一無所覺。

　屋里，坐在榻上的瘦削婦人著高高隆起的小腹，嗓音沙啞：“你說什麼？”

　榻上之人，正是剛剛被提起的衛如沁。

　衛如沁已然有六個月的孕。試藥所帶來的副作用此刻完全現出來，渾都營養仿佛被肚子給吸收了，瘦的仿佛都蒼老了十歲。

　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冷笑一聲：“膽子不小，你還敢肖想太子？”

　楚鈺寧正坐在對面。

　聽到衛如沁的話，當即不樂意了：“我怎麼了？你是說我配不上太子？楚都配得上，我憑什麼配不上？都是一個爹生的，何況還是個庶呢！”

　楚鈺寧越說越生氣，緒逐漸激起來，甚至還帶了幾分質問的語氣：“你不是跟我說四皇子好麼？讓我一定要嫁四皇子，結果呢？四皇子卻是個花心沒用的，被太子打！”

　想到這些日子的委屈，對衛如沁都帶上了幾分怨氣。

　要是當初沒有聽衛如沁的，乖乖嫁給太子該有多好？

　衛如沁冷哼一聲。

　“你以為你嫁給太子，能活的下來？不會跟前幾任太子妃那樣直接被太子殺掉？”衛如沁著自己的肚子，神淡淡，“別想太子了，安心服侍四皇子，他會坐上皇位的。”

　“他怎麼坐上皇位？他現在被太子打，皇后還有自己的孩子，也不幫他了！”

　衛如沁嗤笑一聲，“四皇子重新為皇后的唯一選擇不就好了？”

　楚鈺寧一愣。

　衛如沁的意思是……

　皇后的孩子死了，就會像以前那樣再次寵信四皇子。

　可是，雖說是那樣……

　楚鈺寧的神閃過一抹掙扎。

　四王爺太花心了，想為四王妃，太難了。就算沒有姜妍，也有無數的張妍李妍前仆后繼，只要家世好對他有幫助，長得再好看些，四王爺怕不是會來者不拒，把王妃的位置給們。

　而，沒了利用價值，又玩膩了，日后就算四王爺登基也只有冷宮的下場。

　但太子不一樣，太子專，邊本沒妾室的，就算為太子側妃太子良娣，只要楚這唯一的敵死了，正宮之位就是的了！

　楚鈺寧的心思，清清楚楚寫在了臉上。衛如沁看著楚鈺寧，嘲諷地扯了扯角。

　伺候衛如沁的婆子敲門，把今晚要喝的剛煎好的安胎藥端了進來，然后恭恭敬敬地退下。

　帶屋里重新只剩下衛如沁跟楚鈺寧的時候，衛如沁才開口道：“不是我這個當娘的打擊你。太子專又如何？他也冷，那些他不喜歡卻非要纏著他的人是何下場，你又不是不知道。”

　衛如沁緩緩將碗中的安胎藥喝完，繼續道：“旁人也就不說了。單是太子的表妹，德郡主越熙和……”

　楚鈺寧忍不住反駁道：“那是德郡主及了太子的底線，給太子下藥，太子一怒之下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的！”

　這態度，對于太子來說可是相當和了。

　而且越熙和瘋了，那是自己接不了打擊，太脆弱了，跟太子有什麼關系？！

　楚鈺寧滿心想著要是的話，肯定不可能如越熙和那樣笨，幻想著自己出手，完全就能把太子給拿下——

　更談何太子會對手！

　這時候的楚鈺寧顯然忘了，連一個花心的來者不拒的四王爺都搞不定，如何能搞定太子。

　然而，衛如沁卻突然道：“越熙和沒瘋，是裝的。”

　楚鈺寧微微有些訝然。

　還不等說些什麼，衛如沁再次開口。

　“然而，后來太子生生把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