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中午,太剛移過樹頂,守著顧綰午睡的江春草就把床上的幔拉開,輕輕搖著顧綰道:“王妃,醒醒,該起床梳洗準備進宮了。”
顧綰眼都不睜,扯起被子就把腦袋蒙住,“天還早呢,讓我再睡一會兒!”
江春草隔著被子道:“不早了,要梳洗妝扮還要吃口東西墊下肚子,然后再坐車進宮,時間一點兒也不富裕!”
“我不管,我困死了!”顧綰裹被子任的道。昨晚被蕭大爺這樣那樣折騰個半死,一大早又起來祭祖,等會兒還要進宮熬到半夜,這會兒還不讓補個覺?想困死啊!
江春草又好笑又無奈,“王妃……”
蕭烈進來,沖江春草揮了揮手,示意退下別再打擾顧綰。
江春草只好放棄把顧綰從被窩里挖出來的念頭,悄然退到門外。
蕭烈看著床上那個團一團的被窩繭,角就忍不住往上翹。他了鞋輕輕躺下去把那個大被窩繭整個摟進懷里。像拍小寶寶似的輕輕拍著,“想睡就睡吧!”
“相公……”隔著被子覺到悉的懷抱,顧綰迷迷糊糊的又往他懷里拱了拱。
“嗯?”
“我你!”
“我也你!”蕭烈眼底一片溫,輕輕扯開被角,在臉上啄了一口。
“好……”顧綰輕笑著了脖子,轉閉著眼把臉埋在蕭大爺頸窩,半是撒半是憋屈道:“蕭大爺,我能不能不去參加宮宴啊?”
“你不想去咱們就不去!”蕭烈毫無原則的遷就道。
哎!要是真的能不去就好嘍!
顧綰閉著眼又在蕭大爺懷里賴了一小會兒,這才睜眼,打著呵欠推蕭大爺道:“別睡了,起床!”
“起床做什麼?再睡一會兒!”玉溫香抱滿懷,這麼溫舒服的事兒,蕭烈傻了才松手!
“別鬧了,我頭回參加宮宴,去晚了不是給人送話把嗎?”顧綰輕咬了下蕭烈。
蕭烈一下噙住的瓣,低笑道:“送上門的買賣,不能放過!”
顧綰暗失策,趕求饒。
蕭大爺能輕易饒了?自然要占足便宜才行。
倆人鬧了一會兒,顧綰也徹底醒了。起床梳洗妝扮,收拾利落又吃了碗湯圓墊了墊肚子,等倆人坐車趕到宮,麗景門外已經停了不馬車。
按著慣例,來赴宴的男賓和誥命眷就要在這兒分開,男子往左去大觀殿拜見順平帝。子往右藻宮拜見皇后,然后再擺駕五樓賞燈。
無數太監宮分列左右,有來賓下車立刻迎上來帶路。
規矩嚴整,一不,看著比東宮的宮人更有條理。
瞧見武王府的馬車過來,不賓客都停下腳回頭觀。
那位讓太子妃和沈馬白宋四家吃了大虧的武王妃,到底是長什麼樣兒?
蕭烈下車后掃了四周一眼,回手扶顧綰下車時道:“散席時人多雜,你呆在原地別,我去找你!”
“知道了!”顧綰點點頭,順手把他臉上的面正了正,“你也別喝太多酒,更不能喝冷酒。”
蕭烈挑了挑角,俯在耳邊低聲道:“回去你陪我喝,像昨晚那樣兒!”
顧綰那張臉騰的一下紅到脖子,使勁兒嗔了蕭烈一眼,轉就要走。
蕭烈手扯住,突然提高聲音道;“記住了,你是我武王的正妃,誰敢對你不敬就是對我蕭烈不敬,對我武王府不敬!”
周圍駐足打量顧綰的眾人瞬間移開目,趕轉往宮走,生怕了蕭烈的霉頭。
“還有……”蕭烈還想再摞幾句狠話。
顧綰笑著攔住他,“行了!人都讓你嚇跑了,我知道怎麼保護自已,放心吧!”
蕭烈不放心的道:“要是有什麼事兒立刻打發人來找我,別自已逞強!”
“知道了,知道了。”顧綰邊笑邊把他往大觀殿的方向推,“你快走吧!”
“你先走,我看著你進去!”蕭烈輕輕握住顧綰的手。
“那我先進去了。”顧綰沖他笑了笑,轉跟著帶路的宮往右邊通往宮的端門走。
走到端門門口,顧綰回頭看了看,蕭烈還站在那兒目溫的著。對上的目,蕭烈彎起角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顧綰也忍不住笑了。
這個世界也許不那麼好,可每次回頭,都能看見深之人的笑臉,這就足夠了!
相輝映的笑容引來不人的側目,有些是不以為然,可落在一些年輕剛嫁的小媳婦眼中則是滿滿的羨慕,落到那些未婚的姑娘們眼中,則了無限的憧憬。再瞥一眼夕余暉中那個高大英俊宛如神祇的男人,不姑娘的臉悄悄紅了,心里也像多了頭小鹿砰砰撞。
這一幕也過車窗的隙,落一雙漆黑明亮的眼中。
“阿哥,那人是誰?”
“應該是武王。”
“啊?原來他就是武王!”并不起眼的馬車響起一聲低呼,震驚、意外、敬仰與傾慕,無數愫雜糅在一起,以至于那聲低呼的尾音兒有些輕。
顧綰邁步進了端門,前面是一眼不到頭的宮墻夾道。
引路的小宮道:“武王妃,這兒離藻宮還有段距離,郭貴妃娘娘恤諸位貴人,特意準備了許多轎,若武王妃不想走路,奴婢這就給您請頂轎過來!”
顧綰看了眼四周,不上了年紀的誥命都是靠兩只腳往里走,年紀輕輕的坐轎就有些驕狂了。而且,走路可以多磨蹭會兒時間順便看看風景,坐轎趕過去,跟郭貴妃大眼瞪小眼啊?
“不用!”顧綰搖頭拒絕。
小宮也沒堅持,側朝前做了個請的手勢,“請武王妃這邊走!”
前面是兩道高聳的宮墻,夕掠過重重殿脊落在墻頭,把墻頭明黃的琉璃瓦照的如同兩道金龍,下方朱紅的墻則陷在影中,暗沉如淵,連人影兒都跟著模糊起來。
顧綰走著走著,突然發現走在前后的賓客與宮人都不見了,幽邃的夾道中只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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