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7章

“科考之路何其漫長，一年未中，便等下一年，如此往複，匆匆幾載，如白駒過隙。

“等到他終於得償所願，榮歸故裏履行承諾時，早已是人非。”

白霜霜聽得認真，沒有打斷白祁的講述，甚至還很乖巧地給他倒茶。

“陳令山高中進士，歸來後才知，與他訂了親的劉氏，上了他時的同窗好友趙三郎。

“那二人早已暗通款曲，並且孕有一。”

“那孩子就是陳巧兒？”白霜霜忍不住了句。

盯著白祁，等待他的回答。

白祁下微，點了頭。

旋即，他繼續說道。

“哪知，趙三郎始終棄，轉頭就舉家搬遷別。

“劉氏生下孩子後，盡白眼，被逐出家門，自食其力。

“的孩子，同樣遭周圍人的辱罵責難。

“據陳令山回憶，他初次見到陳巧兒時，被一群孩子欺負，和狗搶食。

“鄉野之人，言語鄙，用盡各樣汙言穢語。

“陳令山言，小小年紀的陳巧兒，像隻刺蝟，眼神像惡狗，盯著一切接近和劉氏的人。

“劉氏終日臥病在床，陳巧兒四歲便去外乞討，甚至學會了竊。

“們母，是為了活下去，就已經用盡了全力。

“上天憐憫，在劉氏彌留之際，要帶著兒一塊兒去死的時候，陳令山回來了。”

白霜霜從未想過，陳令山的夫人，竟然這般命苦。

被人毀了清白，還有護、從不嫌棄的家人。

劉氏卻被那趙三郎用完就扔，還留下一個累贅的孩子。

不止如此，的家人都對避如蛇蠍，那些左鄰右舍，也對落井下石。

這樣一番對比，白霜霜無比慶幸，自己生在國公府。

“然後呢？”替劉氏悲哀，也覺得，可憐之人，亦又可恨之。

已經定了親，還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實在不該。

白祁娓娓道。

“後來，陳令山不顧家人反對與鄉中人的鄙夷，娶了劉氏，給正妻名分。”

“他還真的娶了啊？！”白霜霜不知該作何反應。

總覺得，陳令山有點傻。

那種人，再可憐，用得著他同嗎？

他也是害者吧！

“他們二人親後不久，便告別族親，啟程前往就職地上任。

“然而，劉氏病得太重，並沒有撐到那地，半道便氣絕了。

“陳令山將埋葬後，一直未再娶妻。”

白霜霜聽完這個故事後，氣不打一來。

一拍桌子，怒問。

“哥，他圖什麽啊！

“那人都跟別的男人好了，他不止娶了，還幫他們養兒。

“他圖什麽！”

這表，大有怒其不爭之意。

白祁低頭喝茶，雙眸半垂。

圖什麽。

他也問過陳令山類似的問題。

陳令山那時神悵然，頗為懷念地慨。

——科考七年，終歸是我負了，之所起，緣之所滅，誰都有怨，我也有怨，但我決定娶那一刻，便是放下了，放下，也是不再折磨自己。

白霜霜離開後，白祁吹了一個時辰的冷風。

他看著桌上未解的棋盤，陷沉寂。

自古“”字多磨人......

知曉了陳巧兒的世後，白霜霜仍然厭惡，卻沒有之前那麽深。

婢跟上，小心翼翼地請示。

“郡主，您還去趕人嗎？”

白霜霜似有若無地瞥了眼某個方向。

“累了，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