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極天和吳凡聽到這里，也明白了大概。

　吳凡以前不明白其中緣由，可是早就對黑山的這種斗，深惡痛絕，才想著離開。

　“阿紅，你和老大弄完沒有。兄弟要來找你喝酒了。”沈廣南說完，再無聲息，追隨萬黑山而去。

　吳凡趴在已經死去的沈廣南上，哭的像個小姑娘。

　當年他還是洗車行的小伙計，而且是最小的那個小伙計。一個小伙計，無父無母孤苦伶仃，在那種地方，只能人欺辱。

　這個世上最讓人悲哀的，不是有權有勢的欺負平頭百姓，而是吊為難吊。

　閑著沒事，大家合起伙調戲弄他，誰了主管的氣，也來踹他兩腳。有些時候有些地方，有些人，從來都是欺怕，了別人的氣，就來欺負更弱小的。

　吳凡的臉，基本是花里胡哨的，上的傷，大大小小就沒斷過。

　有一天，沈廣南來洗車，給他說了一句：“信得過我，就跟我走。”

　這一跟，就是七年。

　兄弟之間，無需多言，你救我于微時，我跟你到死。

　“走吧。”花極天看了看天也不早了，唏噓了一下，道。

　吳凡為沈廣南整了整服，碼得整整齊齊，然后把他擺正。又將萬黑山也擺正。兩人并排躺著，萬黑山比沈廣南矮了一截。

　吳凡站起來，看了另一邊死狗一樣的畢富，下樓。

　花極天收了自己的鋼長箭，也下樓。他總共了三箭正版鋼長箭，有兩箭在水泥樁上，收起來也方便。

　又從鋼筋茬子上，解下了闊劍的劍鞘。

　來到地面，在工地上，花極天又找到闊劍和自己的第三鋼長箭。

　將闊劍劍鞘，和長箭一起扔到儲藏空間。

　兩人來到大路上，等了一陣，也沒等到出租車，好不容易來了一輛，人家沒敢停車。

　兩個年輕人，渾跡，這形象在路邊打車，出租車司機要是敢停才有鬼了。

　兩人無奈，只好慢慢往前走。吳凡一瘸一拐走的很慢，花極天也不急不躁，并排和吳凡慢慢走著。

　“阿紅是誰？”花極天問。

　“黑山十三太保之首，大太保。”吳凡道。

　“的？”

　“男的。”

　“哦。”花極天一樂。

　“那曼玲呢？”花極天試著問。他小心翼翼看著吳凡，生怕吳凡暴怒。他也知道這似乎是吳凡的痛腳，可是這犢子實在抑不住心里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恨仇這種事，花極天最喜歡了，嗯，是僅次于喜歡人的最喜歡。

　“一個姑娘，后來死了。”

　“能不能說的詳細點？”花極天的小心臟，簡直不了。你妹的，你也太簡潔了，八個字，就概括了一個人。

　“為了給母親看病，曼玲在黑山當公主，后來母親沒了，曼玲也遇到了我，跟了我，于是從良，再也沒有出過臺，可是有一天，畢富這狗日的，強睡了曼玲，曼玲覺得屈辱，對不起我，就跳河自殺了。”

　“哦。”花極天沒說什麼。

　這種事，能說什麼呢。

　可是花極天突然覺得，畢富這狗日的自殺了，一槍頭，死的太簡單了些，起碼應該讓他跳樓，驗一下臨死的恐懼，或者把他在鋼筋茬子上，讓他痛嚎一夜才死。

　“黑山高層，都覺得曼玲只是個公主而已，被誰睡都是睡，想不開，死了也是活該，雖然畢富有錯，但不是大錯。”

　“畢富罪該萬死。”花極天道。

　“你是不是覺得，曼玲這樣的人，很臟？”吳凡看著花極天。

　“我覺得是世界上最干凈的人。”花極天正道。

　“我也這麼覺得。”吳凡笑了。

　“其實不用死的。就算被畢富侵犯，依舊是世界上最干凈的人。”

　“可惜已經死了。”吳凡淡淡道。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花極天口花花還行，可是不會安人。

　花極天摟住吳凡的肩，吳凡也摟住花極天的肩，兩人相互攙扶，往前走。兩人依舊不不慢的走，路燈一會將人的影子照在腳下，一會拉的很長。接著，影子又被另一盞路燈捕捉，繼續照在腳下，然后拉長。

　墮落，屈從于生活，有很多原因，有的確實很臟，或者為了，或者因為懶惰，或者其他很不堪的原因。

　可也有很多干凈乃至純凈，比如曼玲。這樣的人，只要有一一毫的希，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可是，終究走到了這一步。

　走到這一步，誰都不能怨。

　只能怨命。命而已。

　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句話說來豪壯，可是做起來難如登天。

　不過，花極天想試試。

　就算活了一條狗，也要做那最兇狠的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