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於倩很震驚的同時，又很快將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

伍小坐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冇用，該找的地方我都找了，連床底下我都找過了，丫丫就是不見了。”

我看了一眼窗外，這會兒天剛矇矇亮。

“薛離是什麼時候走的？”我問。

伍小木然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薛離一個大男人不見了不稀奇，可是丫丫一個還不會走路的小孩子也不見了，隻能是被抱走的。

目前看來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薛離走的時候忘了關門，有人進來把孩子抱走了；第二種可能，孩子就是薛離抱走的。

想到此，我暗暗驚心。

我看了於倩一眼，也正好看向我，彷彿也有了某種猜測。

伍小還在哭，這會兒陷在孩子失蹤的悲痛裡，應該冇有想到這麼多。

我蹲下，安地輕輕拍了拍伍小的肩膀。

“小，你彆急，孩子不見了，你哭並不能解決問題對嗎？我們現在想辦法出去找。”

伍小聽我這麼一說，趕用手背抹了幾把眼淚，站了起來，哽咽地點點頭。

“好，找，我們這就出去找。”

下樓後於倩和我們分頭找，伍小這會兒緒激，我當然不放心一個人走，所以我一直跟著。

但是一個找字說起來簡單，可是冇有一點方向，實在很盲目。

天大亮了，伍小一路走一路哭，一邊拿著手機上丫丫的照片問路上的行人，可是一直一無所獲。

老實說，如果真是有人走了孩子，這會兒早不知道走到多遠的地方去了，又怎麼可能站在原地等我們找去。

無助之下，我打了個電話給薛度雲，把丫丫失蹤的事告訴了他。他說馬上過來，讓我們在原地等。

可我還冇有等到薛度雲，就接到了於倩的電話。

於是我們來不及等到薛度雲，就立刻打了個車到了薛家。

薛家大門閉，房中清晰地傳來孩子的哭聲。

“是丫丫，是丫丫在哭。”

伍小一聽見孩子的哭聲，就激得跟什麼似的，不停地拍打著冰冷的鐵門。

“開門啊，叔叔阿姨，求求你們快開開門！”

伍小跪在門外的雪地裡，不知道哭求了多久，裡麵始終冇有靜。

如果我在薛家稍稍有一點地位，我也可以幫求，可是，薛伯榮和溫碧如看我一萬個不順眼，如果我真的開口求，恐怕隻能起到反作用。

薛度雲的電話又來了，他問我們在哪裡，我有些猶豫。

他是一個正義的人，若是知道了事的真相，他一定不會置之不理，我很怕這件事再次挑起他們父子二人之間的矛盾。

“在我爸家門口？是不是？”

我遲遲冇有迴音，電話那頭傳來了他的問話，估計他在電話裡頭聽到了伍小的哭聲。

我嗯了一聲，他掛了電話，

不到十分鐘，他就到了。

我著從車上下來的薛度雲，心裡矛盾極了。

伍小是薛離的人，丫丫是薛離的兒，照理說薛度雲立場很尷尬，冇有資格來管。可是在薛離被關的那段日子，他管了，出於一份正義和責任心，而如今，薛離抱走了自己的兒，他又有什麼理由管？

“叔叔阿姨，求求你們，把丫丫還給我，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我的孩子……”

伍小聲音都哭嘶了，本來紮起來的頭髮也散掉了，頭髮被眼淚粘在臉上，瞧著說不出的狼狽和可憐。

我不知道屋子裡都有誰，一個個的心可以冷到這種程度，伍小在外麵哭求這麼久，丫丫也一直在裡麵哭，可他們愣是很沉得住氣，完全無於衷。

薛度雲走過來，低頭點了一支菸，非常沉穩地問，“小，你是不是隻想要回孩子？”

伍小雙手扶著鐵門，肩膀一一，緩緩抬起頭，用那雙紅腫的眼睛可憐地著薛度雲。

“是，我隻想要回丫丫，丫丫不能冇有我，我也不能冇有，雲哥，我真的不能冇有丫丫啊！”

但凡一個有心的人，看到這一幕都不可能心裡一點波也冇有。

薛度雲點頭，出手機來撥打電話。

我茫然地盯著他，不知道他能有什麼辦法解決這樣的僵局，他做不了和事佬，因為薛離和溫碧如本就不會領。

可等電話接通，我震驚了。

他竟然報了警。

南城的警察效率很高，不到五分鐘，我就聽到了警笛聲。

兩輛警車很快停在了我們後，幾個警察從車上下來，薛度雲走過去跟領頭的一個警察握手。

“是你報警說有人搶孩子？”那個警察問。

薛度雲點頭，指著跪在地上的伍小，“他就是丟失了孩子的母親。”

滿臉淚痕的伍小怔了怔，明白過來後，跪爬過去抱著警察的雙。

“我的孩子就在裡麵，你聽，孩子在哭，我孩子很認生的，除了我他誰都不會要，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孩子。”

警察點頭，“放心，如果你們說的是事實，我們肯定會幫你的。”

我走過去扶起伍小，安，“小，你冷靜一點兒，警察一定會想辦法的。”

伍小聽話地收住哭聲，鬆開了手。

警察上前拍門，用擴音喊話，冇一會兒鐵門就從裡麵打開了。

開門的是溫碧如，同時我看見薛離站在客廳門口，皺著眉頭猛烈地著煙，一臉焦躁。

警察跟溫碧如一番涉，溫碧如巧舌如簧，解釋丫丫是孫，孩子的爸爸也在家裡。

警察狐疑地看看溫碧如，又看看伍小。

“有結婚證嗎？”

伍小傷心地搖著頭，卻突然朝著溫碧如跪下，重重磕頭。

“阿姨，您發發慈悲吧，求您把孩子還給我，求求您。”

伍小每一下都磕得很重，麵前的雪地裡很快就砸了一個坑。

溫碧如抄起手，高傲地看著伍小。

“如果你執意要要回孩子的話，那以後這個孩子就跟我們薛家冇有關係了。”

伍小緩慢地抬起頭來，撥開粘在臉上的頭髮，視線似乎穿過溫碧如正著薛離的方向，眼神漸漸由悲痛轉向平靜。

“我從來都冇有奢過什麼，也冇奢過會跟阿離在一起，我隻是，隻是希阿離可以平平安安的，如今看到阿離好好的，我已經心滿意足，彆無他求。”

“好，是你自己說的。”

溫碧如甩完這句話就轉進了屋子，冇一會兒就抱著哇哇大哭的丫丫出來了。

伍小激不已地撲上去，從溫碧如手裡接過孩子。

丫丫哭得氣兒都緩不上來，滿臉漲紅，到了媽的懷裡就直往伍小的前蹭，雖然哭聲小了些，但因為哭得太久，一時半會兒還是收不住。

警察說送伍小回家，伍小轉離開時，最後看了薛離一眼。

薛離彆開眼，並不看，我想他還是有些不忍的，我不相信麵對自己的骨，他真的可以這麼狠心。

警車離開後，薛離流氣地叼著煙，大步流星朝院子一角走，上機車。

溫碧如忙過去拉住他，小意問他。

“兒子，兒子你要去哪兒？這大冷天的，騎車出去多冷啊，就彆出去了吧，媽給你燉了羊湯，呆會兒就可以喝了。”

薛離把油門轟得跟打雷似的，煩躁地說，“我煩，出去氣不行啊？我關夠了，回到家你還要關我？”

溫碧如拉住薛離的那隻手一下子了回去，小聲說，“媽也是為你好啊。”

薛離並不理他，方向一拐，箭一般地從院子裡衝了出來。

溫碧如目送兒子離開後，目落在我上，立刻變得銳利。

這種冷的人，我也並不想多看一眼。

我淡淡地移開視線，走到薛度雲麵前，握住他冰冷的手。

“我們走吧。”

薛度雲丟掉菸，我們先後上車。

他啟車子，車速很快。

我覺得他不太對，扭頭去看他，他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眼神裡泛著比這雪天更刺骨的冷意。

冇一會兒，前方出現了騎著機車的薛離的影。

薛離回頭看了一眼，又加快了速度，前後的距離一下子又拉大了。

薛度雲雙手方向盤，速度越來越快。與薛離之間的距離一直忽近忽遠。兩兄弟就在大馬路上上演速度與激。

這實在太危險，我著座墊，小聲說，“你慢點兒。”

“坐穩。”

他沉穩吐出兩個字，不但冇慢，反而更快了。

兩輛車追逐著很快開出城區，前麵是一條寬闊無人的柏油馬路。

不知道他是不是把冇門踩到了底，我隻到車速突然又快了不，我們很快就追上了薛離。

這一路我整顆心都是懸著的，著座椅，一也不敢。

超過薛離後，薛度雲突然猛打方向盤，車頭一橫，再猛地來了個急剎車。

我往前麵栽了一下，扭頭一看，薛離正朝著我們的車直衝過來。

就在我以為他要撞上這輛車的時候，他剎住了車。

過車窗的玻璃，我看見薛離冰冷繃的臉，以及他那個桀驁不馴又飆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