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準備往前走去。

雲疏月猛然一驚！

水，大片大片的水！

孩渾，就像剛從水裏起來一樣，而仿佛毫無知覺！

白天的時候，鎮上分明一個孩子都沒有，為什麽現在莫名其妙冒出一個孩子來？

而且這個孩子……長的好像今日與談的那位夫人……

雲疏月眼珠一轉，忽然道：“我們不去客棧……聽說有廟會？不知小姑娘能不能帶我們去見識見識？”

孩點點頭：“當然好。”

的笑容慘，渾滴水卻毫無知覺，雲疏月抿著抓住蕭蒼衍的手臂，“不過你們這兒的廟會在晚上舉行？有點奇怪啊……”

“嗯？”孩雙眼上吊，整個眼睛裏幾乎都是眼白，咧一笑，“姐姐，你沒睡醒吧，現在分明是白天啊。”

白天？白天！

形浮腫的人說出這麽詭異的話，雲疏月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問：“請問……現在是什麽年份？”

“年份？當然是盛宣三十一年。”

雲疏月驚的倒一口氣！

盛宣三十一年……那是二十六年前！

蕭蒼衍卻並未驚訝，對孩微微一點頭，示意帶路。

雲疏月腦中很混，盛宣三十一年……在看那白天還是完好無損，可現在卻已經破敗的石碑，再次有些不敢置信的開闊：“難道這……這又是夢境？”

“不是。”他清冷開口，頓了頓，“不是夢境。”

“那？那現在真的是二十六年前？”

“當然也不是。”蕭蒼衍垂眸，角帶著令人看不懂的笑意：“我們沒有回到過去，隻不過你看到了一些旁人看不見的東西。”

“……什麽意思？”

蕭蒼衍勾了勾，“現在的景象，才是這個鎮子真實的模樣。”

殘垣斷壁，破敗不堪，被大水淹沒後留下的殘跡。

到都是人的白骨魚的，至於那些來來往往的‘人’，不出意外，應該是魂。

雲疏月發現，越來越多渾帶水的靈魂走在他們邊，對了，現在是廟會……

對他們來說，現在的廟會時間。

雲疏月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什麽，抿了抿，與蕭蒼衍繼續往前走，“你說……他們知道自己死了麽？”

“繼續看看不就知道了？”

蕭蒼衍忽的垂眸，“世界上沒有不知道自己死沒死的鬼，隻有不想知道的鬼。”

他意有所指，雲疏月忽然反應過來：“你是說……他們其實知道？隻不過，不願意承認？”

是啊，這些人熙熙攘攘在一起，參加廟會。

然而周圍全都是殘敗不堪的建築，大多都被大水衝垮。

天是黑的，哪有天黑時候的廟會？他們隻要細想一下就能發覺，但他們不願意。

以這種形態活著，就算是欺騙自己，他們也心甘願。

雲疏月瓣抿，每個人的都浮腫巨大，就好像在水裏泡爛了一樣……

“這裏怨氣衝天，我們回去。”

周圍的怨靈像是發現了一場，漸漸將兩人圍繞，雲疏月也不知道蕭蒼衍是如何做到的，當再睜眼時，已經回到了行宮。

急忙推開窗戶看去——不遠的天空一片繁榮，甚至還有煙火，好熱鬧。

葉潯抱著一盞燈過來，見到兩人站在院子裏，驚訝道：“今晚有廟會，你們沒去玩嗎？”

雲疏月見到蕭菱帶著侍從回來，之後還有許多皇室員，陸陸續續的回到行宮，每個人麵上都洋溢著笑容，很顯然，們今晚玩的很開心。

雲疏月簡直驚呆了，猛地轉頭看向蕭蒼衍，葉潯被這番舉弄的一愣，下意識發覺不對勁，與他們走近蒼王殿下的院落後問道：“出什麽事了？”

“……你們剛剛，在什麽地方看廟會？”

“哦，就最大的那條街啊，說起來這個廟會應該是白天舉辦的才對，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這個鎮子就是晚上。”

葉潯咧咧，“怎麽了你，一臉見鬼的樣子。”

“……”就是見鬼了好嗎？！

蕭蒼衍勾了勾：“如你所想，方才你見到的都是真的——卻也不是真的。”

看到雲疏月的表後，蕭蒼衍反問：“是不是很疑？”

當然很疑。

不等雲疏月開口，蕭蒼衍繼續道：“若是所料不錯，這個鎮子早就消失了，消失在那一場海難之中，如今我們看的這個有晝夜，看起來很真實的小鎮，是假的。”

“也就是說，這個行宮，那個碼頭，這個鎮子，全都是假的？！”雲疏月驚了。

“不錯，方才我們看到的那些，才是真的。”

蕭蒼衍說完，葉潯一臉懵的打斷了他們，“等會兒等會兒，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完全聽不懂？什麽真的假的？”

雲疏月頓了頓，問：“你剛剛在外麵看到了什麽？”

“子時開始廟會，很熱鬧，燈會輝煌。”

“可我看到的卻是殘垣斷瓦，整座城市被水淹沒，所有的人都死了，他們在水裏被泡腫脹的模樣，甚至還有魚在他們上撕咬，青白的眼睛，腐爛的皮……”

“等會兒！停停停！”葉潯猛地打斷了雲疏月的話，“你是做夢了嗎？”

雲疏月對蕭蒼衍聳聳肩。

蒼王殿下沉默半晌，對葉潯解釋了所有。

……

小半個時辰後，葉潯猛地給自己灌了好幾口涼茶，驚悚道：“這也太詭異了，可我們看到的晚上的鎮子與白天沒什麽區別，由於我們一行人的到來，他們店鋪都延遲了關門時間，即使是晚上也很熱鬧。”

他想了一下，“哦，你說你們見到鬼魂的那時候，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正好是廟會最熱鬧的時候。”

雲疏月沉默了一下，“就好像兩個時空……隻有我和殿下才能看到那些……”

“不。”一道冷冷的聲音打斷，兩人轉頭朝蕭蒼衍看過去。

他優雅從容的抿了一口茶，聲音低沉糾正：“不是我們，隻有你。”

雲疏月一愣。

“本王前些年在夜晚也出過門，與葉潯所見別無一二。”

“隻有我能看到……”雲疏月張了張：“這個鎮子這麽古怪，難道你們從未有所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