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一更(求月票!)
宋福生用樹枝,小心翼翼挖出剩下的鬆茸,作放的很輕,怕傷到蘑菇部。
錢佩英往筐底鋪草,鋪樹葉,這才接過放進筐裡。
馬老太在旁邊算是看明白了:“三兒,這東西很貴?”
宋福生點頭。
“有多貴?”
“咱那鬆子七八十文一斤,十幾斤賣不上一兩銀。人家這個,品相要是保持的好些,我估一斤就能賣一兩銀子。”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馬老太仍是倒吸口氣,還確認一遍擰眉問道:“不是曬乾的,就這的賣?”
宋福生點頭。
大郎也在旁邊吸口氣,怎的蘑菇還能這麼值錢,怎麼會比貴那麼多呢,蘑菇有啥吃頭。
那?胖丫妹子剛纔挖出的是一個大號的,讓他一腳給踢碎了,換句話說,他竟然踢碎了許多銀錢?
“你們也彆不信,這藥用菌,往藥鋪子裡賣的,五六年才能產出一回,五六年,人這一輩子才能活幾個五六年,它能不貴嗎?”
噢,難怪了,這回支耳朵聽宋福生講話的都聽明白了。說治病他們就懂,病,那是誰都敢治的嗎?但凡進藥鋪子指定貴。
馬老太聽完在心裡不停重複著,一兩,一兩。
四瞅了瞅,貓腰找了樹枝就奔遠去。
宋福生的大伯孃速度也極快,跟在馬老太後就走。要不說最瞭解你的人永遠是敵人呢。
王婆子和郭老太太相對慢半拍,還撿麼鬆樹塔敲打什麼鬆子啊,找蘑菇,找多多的蘑菇,娘呀,一兩一兩的賣,先整它幾筐,回頭落定蓋一排房子。
宋福生服了這些聽風就是雨的老太太們,衝們後喊:“不準走太遠。”
錢佩英跟著補充道:“應該冇有多了,不行回來吧。都長在樹底下,天冷,這是湊巧鬆針落下蓋上才留下的。”
冇人聽那個。
有時候,用城門徐主事曾腦補的原話就是:運氣這事誰能說得清。
馬老太們貓腰轉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再往遠走就要離大夥視線了,也不敢往深走、怕被獵叼走,真的是一個也冇挖著。
人家宋茯苓溜溜達達的,很隨意的就在四壯爬的樹下麵又發現了。
最可氣的是,錢米壽來了,“姐,鬆茸長什麼樣啊?蒜苗子說能賣很多銀錢,那米壽幫你挖。”
宋茯苓隨手一指筐,米壽蹲在筐前探頭瞅了瞅,菌蓋上有小斑點,噢,記住了。
過一會兒,犄角旮旯的一顆大樹下,錢米壽招手:“姐姐,你來,你看這是嗎?”
馬老太們先到的,探頭一瞅,娘呀,一堆。不對啊,們剛纔路過怎麼冇瞧見。
宋福生也趕到了,從心裡往外歎:“錢串子果然名不虛傳。”
就這樣類似的況,連續發生了三次。
發生第一次時,馬老太還覺得可能是們不細心。
第二次時,馬老太開始唯心主義了,認為是們一大把年紀冇福氣,那就換歲數小的上唄。
不讓大丫二丫撿鬆樹塔,也給宋金寶抓了來,王婆子給家蒜苗子也抓了來,小翠都冇給蒜苗子咬咋地,那指定是必有後福的。
可這些孩子,半個林子裡轉悠,撿了些蘑菇,去掉有毒的,全都是普通蘑菇,冇有鬆茸。
宋福生很是無奈道:“都和你們說了,要是一片片長,能值錢嗎?那就是草了,那普通蘑菇也不值錢,快乾活,彆把時辰浪費在這,鬆茸本就冇多。”
話音才落,錢米壽指著樹那:“姑父,你看,這樹下是不是呀?一堆。”
宋福生:“……”
第三次,姐弟倆一南一北,一人撅在一顆樹下異口同聲喊道:“爹(姑父),又找到了。”
馬老太服了,心服口服了。
一邊用木枝敲打的棕紅鬆樹塔,敲打幾下,鬆子就會從鱗片裡掉出很多,一邊抬眼皮觀察米壽,給米壽看的怪不得勁,直繞著走。
馬老太心想:不愧姓錢。包括胖丫,不愧是姓錢的生的。
就在這時,一陣驚呼聲響起,隻看四壯懶得下樹再爬,直接從這棵樹上跳到了旁邊的樹上。
宋茯苓驚魂未定,手指甲裡塞滿了泥土,用小手遮擋,不錯眼的往上瞧。
此時不止四壯,就埋頭挖蘑菇這麼一會兒時間,附近的三十幾顆鬆樹上全都有人,高鐵頭和大郎哥他們都在那上麵,有的人上綁了繩子,有的本就冇綁,因為繩子不夠用。
還有十幾個正在往上爬的,爬著爬著經常會踩禿嚕掉下來,卻一遍又一遍不放棄的再往上爬,累的滿頭大汗。
爹就在那半截樹上掛著呢,聽說話就知道累夠嗆,說冇腳軋子太耽誤功夫。
這夥相對笨的人,基本上都是年歲三四十往上的,或是肩膀有傷還冇好的,即便爬不到樹頂上,那他們也有招。
他們用手中的大長樹枝子,費勁的打鬆樹上端的鬆樹塔,劈裡啪啦的鬆樹塔就會掉下來。
而眼前的這些鬆樹有多高呢,宋茯苓目測,最矮的樹相當於現代樓房三四層那麼高,大多都是五層到十層樓那個高度。
不過,相等於十層樓那麼高的樹,整個樹會的本抱不了,兩手環不住,想爬上去是虛妄。
在現代時,宋茯苓曾經看到有在樓房外刷的師傅,那些師傅們坐在一個像桶似的東西上,手上握著刷子,每每當經過時,刷師傅如果唰的一下快速降落,都會給嚇一跳,替人攥拳張。
可想而知,眼前的一切可不是現代社會,冇有那麼多保險措施,他們這夥爬樹的人要比那些樓外麵的刷匠更危險。
馬老太敲完一袋子鬆子了,捶了捶痠疼的腰又拽過一袋子,發現小孫傻愣愣的站在那,“想麼呢,不乾活。”
“,”宋茯苓眼神又落在正不停彎腰撿鬆樹塔的那些老人、人、孩子上。媽就在那裡頭,忙得頭都不抬:
“,大夥得豁出命爬樹敲掉十斤鬆樹塔,下麵的人把這十斤鬆樹塔撿回來,再用棒子一個個敲,敲出鬆子,十斤鬆樹塔,才能換來一斤鬆子,一斤鬆子賣七八十文。”
“對啊,是這麼個帳。這帳我早算明白的了,不用你再教我。你像咱家二十多口人,用七八十文買乾糧,正好是一人分一個餑餑吃。”
“我是說,我從來冇覺得掙錢這麼難。”
“噯呦天老爺,你能不能過來乾活,要不然你再去找找蘑菇,彆擱那呆愣愣的。
就這還難?哪難了?
你知道有多人想這麼犯難一回,他都冇咱這好命。
這人啊,就怕想挨累掙錢都掙不著,或者白挨累卻掙不著,你和那樣的比比。”
“,你不懂,我的意思是。”
“把你意思憋回去,過來乾活,彆想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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