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福德樓,遊七徑直回到了張府,以遊七在府裡面的地位,自然不用其他人通報之類的。穿過灰狼,走過拱門,遊七直接來到了張居正的房間。
正值太落山之際,張居正正在吃晚飯,見到遊七進來,也麼說話,繼續低頭吃。
這些日子,張居正可以說忙得腳不沾地,高拱離開,穩定朝局就了第一要務。給皇上選伴讀,在加上給太后上尊號,還要去給皇上上課,張居正沒累死,已經很堅了。
現在朝局初步穩定,沒出大子,伴讀事完結,張居正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姥爺,馮公公那邊是爲了給太后上尊號的事。”遊七也不猶豫,直接將徐爵見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放下手中的筷子,接過遊七遞過來的水杯,輕抿一口,張居正笑著說道:“早就想到了,現在馮保要做的是穩住自己在宮裡面的地位,給太后上尊號,自然是好機會。”
“馮保雖然看起來勢大,弄走了高拱,但是他也害怕,害怕今天的高拱就是明天的他自己。”
對於張居正的話,遊七又何嘗不明白,同時遊七也知道,自己家的姥爺說的是馮保,但是何嘗不是在說自己。只不過遊七沒有開口說什麼,因爲這不是他能置喙的事了。
“李太后的尊號是一定要上的。”張居正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馮保要穩固自己的地位,自己又何嘗不是,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讓李氏對自己生出厭煩之心。
給李氏上太后尊號,自然是最好的辦法,作爲皇帝的生母,李氏怎麼可能不想做太后。如果這件事辦不好,自己和馮保基本上都會被李氏嫌棄。
張居正也知道,這件事很麻煩,非常的麻煩。
無論是化年間給周太后上尊號,還是嘉靖年間的大禮儀,全都是因爲上尊號,結果鬧得不可開。這件事絕對不是小事,搞不好要出事的。
對於張居正來說,現在是穩定倒一切,一切不穩定的因素,全都要打倒。
朝堂上可以說草木皆兵,所有人都在擔心張居正對高拱的人進行清算,同時也在擔憂馮保的報復。大明朝立國以來,太監清算起來,下手可是足夠很狠啊!
這絕對不是張居正想看到的,作爲一個懷改革大計的首輔,蠅營狗茍的政權鬥爭,在張居正看來,格局太小了。
“老爺,如果給李貴妃上太后尊號,那陳皇后那邊,輿怕是對老爺不利啊!”遊七看著張居正,小心翼翼的說道,這話與其說是提醒,不如說是提問。
遊七知道以自己家老爺的智慧,自然不會想不到這個。
“那就上雙尊號。”張居正笑了笑,拿起手絹了,笑著說道:“天無二日,國無二主,但是有兩個太后有什麼的。明天你去找徐爵,把這個想法給馮保。”
“如果宮裡面沒有意見,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高拱離開,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張居正自信能夠服朝堂,上雙尊號的事,肯定不會有太多人反對。即便是發對,奏摺到了閣和司禮監,直接扣下也就是了。
“正好趁這個機會,試探一下人心!”張居正心裡面暗道。
“把這些全都收了吧!”站起子,張居正轉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皇宮大,馮保的手下徐爵也將張居正答應的事告訴了馮保。只不過徐爵卻沒有太高興,而是有些不忿的說道:“乾爹,咱們是不是對張居正過於看重了?”
“蠢貨!”馮保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徐爵,罵道:“咱家從王府的時候就跟著先帝了,深知張居正爲人,宮裡面李娘娘也很信任和倚重張居正。”
“難道你還想趕走張居正啊?趕走了他,你去閣做首輔啊!”
徐爵訕訕的笑了笑:“那他能辦這次的事嗎?”
“那就要看張某人的手段了。”馮保笑了笑,不以爲意的說道:“如果這點事都辦不好,張居正怕是也坐不穩這個閣首輔了。你勤聯繫這遊七一點,這件事不能出紕。”
“孩兒知道了。”徐爵點了點頭,恭敬的說道。
學宮,朱翊鈞此時則是在和張簡修探討學問。
朱翊鈞手中拿著的是一本奇怪的書,張簡修從來沒見過。用皇上的話來書,這本書乃是皇宮的算學。皇上當時說的話,張簡修還記得。
“你有道靈從天靈蓋噴出來你知道嗎?
簡直百年一見的算學奇才啊!我這裡有一本算學籍,學之後,你就能隨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啊!”
“陛下,這隨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是何意?《逍遙遊》中記載‘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可是出自這裡?”
張簡修記得,當時皇上看你自己的眼神,非常的怪異,嗯,就是怪異。
“你咋不上天呢?”這就是朱翊鈞給張簡修的回答。
最終張簡修也沒有得到皇帝的解釋,但是他看到了皇上說得那本籍。一本像是鬼畫符一樣的籍,此時此刻,朱翊鈞正在對張簡修顯唄,是的,顯唄。
“既然你也學過算學,那我給你出一道題。”朱翊鈞耳朵上彆著一鉛筆,將一張紙鋪在桌子上,然後拿下筆,換了一塊方形的田地。
“你看,這是一塊田,這邊是河水來,也就是進水口,這邊是出水口。”
“如果單獨開放進水口,那麼一刻鐘可以注滿水,單獨開放出水口,則需要兩刻種排乾淨。如果進水的同時,忘記堵住出水口了,那麼多長時間能夠灌滿這塊田?”
張簡修聽著皇帝的問題,撓了撓頭,這是什麼問題,這個也能計算?
“這個,這個,陛下,這個我不會計算啊!”
朱翊鈞疑的看著張簡修:“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你不能爲了拍我的馬屁,知道也當不知道,你這樣我會不高興的。這樣,你能計算出來,我送你一本算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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