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綎的態度讓王繼鬆了一口氣,但是還是沒到徹底鬆氣的時候,對於朝廷和皇帝不治自己的罪,王繼心裡很清楚,這是因爲四川的局勢還不穩,另外一方面朝廷和皇上也是存了使功不如使過的想法。
如果自己認不清形勢,估計就會死翹翹了,這一點王繼很清楚。
“王大人,我初到重慶,對這裡的很多事都不悉,還是要多仰仗王大人啊!”劉綎捋著鬍子說道。
以前劉綎也留鬍子,但是卻沒有捋鬍子的習慣,現在他覺得這樣做的能夠讓自己顯得老持重。王繼可沒有心思去關注劉綎捋鬍子的事,他聽了劉綎的話心裡面就是一沉,不由的想到,難道這個劉綎是一個笑面虎?
如果放在以前,這話王繼聽著就順耳,也不會向現在這麼想。
因爲這是劉綎對王繼的尊重,態度很重要,可是現在卻不一樣,剛吃了敗仗,地位不穩,王繼哪有心思和劉綎爭權奪利。這一關趕快過了纔是正經,其他的都是虛的,現在劉綎的這個態度,王繼不得不懷疑劉綎是要自己背鍋啊!
“劉大人客氣了!”王繼心裡面一面琢磨著怎麼說不至於得罪人,又能夠合適的將責任推出去。
“四川逢,將軍的朝廷看重,陛下信重,坐鎮四川,我心裡面是很高興的。”王繼咬了咬牙,索就直接說道:“現在王某乃是戴罪之,肯定會極力配合劉大人的,劉大人儘管放心!”
話說的好聽,讓人聽著舒服,另外一種解讀就是你別讓我背鍋。
劉綎聽了王繼的話頓時就是一愣,心裡面也明白了王繼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王大人誤會了!”劉綎索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劉某初到四川,很多事需要仰仗王大人,楊應龍膽大包天,癡心妄想,居然心存謀反逆天的想法,實乃大逆不道,這一次劉某到四川來,爲的就是一舉平楊氏叛逆!”
“這就需要王大人配合了!”劉綎笑著說道:“王大大人請放心,一旦平了楊氏叛逆,楊大人的功勞,本會代爲上奏陛下的。”
這就是一場合作之前的利益換,劉綎的話也很簡單,我就是來立功的,沒想過和你奪權,你好好配合我,打贏了之後,我向皇上給你請功,讓你能夠免除罪責。這一點對王繼來說,真的是太重要了。
“那就多謝劉大人了!”王繼聽到劉綎的話,終於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面了:“不知道劉大人想要如何做?”
“派人著急四川所有的土司到重慶議事!”劉綎面容頓時的就嚴肅了起來,直接說道:“這一次絕對不允許有兩面三刀之人,要麼臣服於大明,要麼就是和楊應龍一樣的叛逆,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這件事就給王大人去辦了,王大人對四川悉,這件事給王大人,自然是最合適的。”
王繼先是一愣,隨後心裡面也不得不嘆,這位劉大人還真是霸道啊!
以前四川的主要政策多是以安爲主,現在看來朝廷的政策是要變了,這一點從劉綎的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來。王繼知道的很清楚,這位劉大人來之前可是特意去了一趟南京,那是去面見陛下了。
現在劉綎是口銜天命而來,他的態度某種程度上就是皇上的態度了。
不過王繼也理解,這幾年朝廷實力大增,當今皇上在北邊打了一個開鍋,草原全部被平,橫掃了草原的皇帝對武功肯定非常看重,現在楊應龍或者說南邊土司的作,肯定讓當今陛下很不舒服了。
“劉大人放心,這件事給我肯定沒問題!”王繼點頭說道。
這件事本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只是通知他們來而已,至於他們來不來,那就和王繼沒關係了。劉綎也不是讓自己把他們都來,只是讓自己去送消息,這個還是沒問題的,王繼有信心完。
見王繼答應了,劉綎也笑著點了點頭,不同於王繼,劉綎對當今皇上的政策是在清楚不過了。
雖然皇上沒說,可是你看皇上在北邊的政策,本就不是打服了就算了,而是直接拿過來治理,直接納大明的版圖,用皇上的話說,這裡全都是大明的了。皇上喜歡在地圖上畫圈,這個好大明的高階武將都知道。
事實上朝廷很多年前就想在雲貴之地改土歸流,這一點劉綎是知道的。
改土歸流,很久以前便逐步開始,雲貴之地的土不服王化,經常鬧事,使得朝廷必須屯兵於四川雲貴一下,花費巨大。稍微有點事他們就鬧騰,然後朝廷就需要派兵進剿,持續了太久了。
事實上這就是這個就是土與封建王朝的矛盾日益尖銳的況下產生的矛盾,唐、宋以來就長期存在。
隨著社會生產力的不斷髮展,土制度越來越不適應社會的需要,廣大人民不斷的反抗鬥爭又搖了土制度的統治。與此同時,土又日益與封建王朝鬧對立,反對封建王朝對它的管轄。
這種有損於封建王朝國家統一的行爲,明王朝自然是不能容忍的,於是“改土歸流”是勢在必行的了。
劉綎雖然不知道這麼多,但是他以前也在這邊待過,對於土司的德行在瞭解不過了,這些人自己有點實力,總想著做大,朝廷自然是不允許的。朝廷想要撤掉他們的權力,土司又不幹了,這就是無法調和的矛盾。
這一次朝廷派大軍進剿,自然不會是重複之前的事,劉綎覺得自己應該把事做在前面。
這一次出征,在劉綎看來就不是什麼打不打勝仗的問題,而是皇上滿意不滿意的問題。打敗一個楊應龍能有多軍功?真要是拿著這個功勞升了,那估計自己回去都得被人脊梁骨,所以拿到南進的大帥之位纔是正經。
想要拿到南進大帥之外,四川這邊你就得幹得漂亮,劉綎也是琢磨了很久才琢磨出這個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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