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曄在外邊不擇手段的欺負狗，鐘璃也是意味深長的冷笑一下在里邊搗騰藥罐子。

　不一會兒，莫清曄就聽到鐘璃溫地喊了一聲：“莫清曄，進來吃藥。”

　莫清曄當即如遭雷劈一般僵在了原地。

　鐘璃似乎猜到了他的反應，聲音猛地往下低了一個度，冷冷地說：“你是要自己進來老老實實的把藥喝了，還是我端著出去撬開灌。”

　鐘璃看似給了一個選擇題，實際上這是一道送命題。

　莫清曄沒法選。

　也不敢選。

　莫清曄苦哈哈的苦著一張臉垂頭喪氣的進了屋子，接過鐘璃遞過來的藥碗就想殺人。

　鐘璃看著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心里有些好笑。

　許是時在莫家實在沒吃過什麼甜的，莫清曄本人對甜食有種讓鐘璃難以理解的偏，當然，喜好甜的，也意味著他特別怕吃帶苦味的東西。

　只要涉及到吃藥這個問題，莫清曄表現出來的抵就是令人震驚的強大。

　原本老實的人，心眼兒也突然變得特別的多，說是一會兒喝一會兒喝，一會兒只要鐘璃不注意，他就能立馬扭頭把藥給倒了。

　鐘璃盯得他三天一次的藥就能不斷，盯得稍微松懈一些，后院那棵可憐的樹估計就要被這藥毒死了。

　不過鐘璃覺得這藥是有用的。

　因為覺得，自從吃藥以后，莫清曄的行為邏輯明顯比沒吃藥的時候強很多，這當然有莫清曄在鐘璃面前掩飾的程度小了一些的緣故，然而鐘璃將這個歸結于藥的作用，更是下定決心一定要盯他一頓不落的按時吃藥。

　莫清曄如果知道自己表出來的轉變會讓鐘璃有這樣的想法，他一定會裝得比吃藥前還要傻……

　著鼻子苦著臉一口將黑漆漆的藥灌了下去，莫清曄的俊臉徹底皺了褶皺拉的包子，仰著脖子喊：“苦！太苦了！”

　鐘璃哭笑不得的往他張大的里塞了一塊兒果脯，說：“別嚷了，這藥吃了對你有好，聽話。”

　莫清曄郁悶的飛快將里的果脯嚼碎了咽下去，啊的一聲又張大了，示意鐘璃還要一塊兒。

　鐘璃縱容的笑了，又重新往他里塞了一塊兒。

　里的苦味散得差不多了，莫清曄這才忿忿不平地說：“阿璃就是不想看我欺負進寶，這是阿璃替進寶報復我呢。”

　鐘璃聽完就沒忍住噗嗤一聲樂了，斜眼打量莫清曄：“呦，你也知道你那是欺負它？”

　莫清曄皺著臉不說話。

　鐘璃無奈，神兮兮的對著他招了招手，說：“別郁悶了，趕過來，今兒我帶你做個好東西。”

　莫清曄頓時被勾起了好奇心，眨眨眼問：“什麼好東西？”

　鐘璃神一笑，說：“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鐘璃說的好東西，是李鐵柱從縣城里送來的一些牛。

　牛見，牛在這時候可是稀罕的金貴東西，一般的富貴人家都不一定能吃得上。

　店里的王廚子外出采購時候多認識的人多路子廣，知道縣令家的一個莊子上養著一頭用的牛，這牛每日產的縣令一家也喝不完，他聽說莫清曄的子不好，想著牛補子，就托人輾轉了一下，給莫清曄弄了點兒新鮮的牛。

　王廚子不知道怎麼跟李鐵柱待的，李鐵柱把這點兒牛當了金子一般寶貴的東西，一路小心護送著給送到了鐘璃的手上。

　王廚子還托李鐵柱跟鐘璃說了，以后這牛每日都能送來，而且還不用花銀子，讓鐘璃只管放心的吃著。

　鐘璃聽了頓哭笑不得，為王廚子的友廣泛嘆的同時還不由自主的幽幽嘆氣。

　誰能想到到了這輩子，牛都是金貴的奢侈品了呢……

　莫清曄一看那白花花的牛就忍不住挑眉，下意識的出了嫌棄的表：“阿璃，這是什麼？怎麼腥呼呼的？”

　羊牛之類的東西莫清曄都是見慣了的，可這玩意兒，也不是他能接的。

　畢竟這味兒實在是……

　太上頭了。

　莫清曄愁得眉都在打結，到底應該怎麼讓阿璃放棄讓他喝這個的念頭？

　鐘璃一看他那溢于言表的嫌棄就一陣好笑，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后腦勺，說：“誰說讓你直接喝了？一天到晚想什麼呢？”

　莫清曄慢了半拍啊了一聲，說：“不喝嗎？”

　鐘璃翻了一個白眼，說：“這玩意兒直接喝你能喝得下去？”

　這種沒經過任何加工的牛，撲鼻而來的就是一濃重的腥味，這腥味聞著就讓人頭暈，鐘璃覺得，能直接喝的人大概都是真正的勇士。

　鐘璃看莫清曄一臉的茫然，耐心的跟他解釋，說：“你不是喝藥覺得嚨苦嗎？我用這個給你做一個沒吃過的新鮮玩意兒，好不好？”

　鐘璃的新奇小玩意兒實在太多，莫清曄一聽就出了驚喜的神，忙不迭的點頭說好。

　鐘璃忍俊不的笑了起來，手上的作一點不停。

　牛分出一半，分別倒在三個同樣大的碗里，用蒸籠放在鍋上蒸著，然后又拿出了四個蛋，打蛋的時候借著蛋殼順便就將蛋黃和蛋清分離在了兩個碗里，蛋清里加一些白糖，塞給莫清曄一雙筷子讓他端著碗到一邊去攪拌，直到白糖都融化了，然后才又倒了一些牛進去繼續攪拌均勻。

　鐘璃找來了一層干凈的紗布，用紗布撐在大碗的邊上，將攪拌好的蛋清牛過濾了一遍打出來的泡泡，順便將鍋里蒸著的牛端了出來放在一旁自然冷卻。

　沒一會兒，蒸過的牛表面自然形了一層薄薄的皮子，鐘璃小心的用筷子的一頭挑起了皮子的一端，端起攪拌好的蛋緩慢的順著掀起的口子倒了進去。

　三碗都弄好，鐘璃在碗面上封上一層紗布放進蒸籠，大火蒸的同時，取出了一些提前弄了果醬的山楂醬出來。

　等蒸籠里的蛋凝固完全不搖晃了，鐘璃小心的用帕子一個一個的把碗端出來放在通風口放涼，然后將事先準備好的果醬抹了均勻的一層上去，拿了一個小勺子遞給莫清曄，說：“嘗嘗。”

　莫清曄第一次見牛還能這麼弄，一臉新奇的用勺子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頓時眼里一亮。

　牛的香醇和山楂的酸甜撞融合，甜度也恰好，特別合莫清曄的胃口。

　莫清曄欣喜的舀了一大勺就往鐘璃的邊湊：“這是什麼啊？好吃！阿璃快嘗嘗！”

　鐘璃張把勺子里的吃了，眉眼間莫名多了一意味不明的悵然，輕輕地說：“這雙皮，是我……我很久以前吃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