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求紅。
……
“霞兒表妹今年多大了,是冬月生人是不是?”大家閒話家常,紀二太太就問起顧霞兒的年歲來。
“是冬月初七生人,今年就滿十八歲了。”江氏就替顧霞兒答道。
“時過的真快,好像是一晃眼,霞兒都是大姑娘了。”紀老太太就道。
“十八歲了……”紀二太太不由得又打量了顧霞兒兩眼。
顧霞兒似乎有些害,就垂了頭。
十八歲可真的是大姑娘了。這個年紀,很多姑娘家早就嫁做人婦,且生兒育了。
“霞兒表妹定給了哪家,什麼時候親,我這也好早些預備添妝。”紀二太太就笑著道。
紀曉棠暗暗點頭。昨天說的話,紀二太太是真的上心了,這樣就好。
說到親事上頭,顧霞兒的頭垂的更低,紀老太太和江氏臉上的神就都有些複雜。
“霞兒的親事……,霞兒還沒說定人家。”江氏就道,一面眼珠子轉,看看紀老太太,又看紀二太太。
顧霞兒似乎就坐不住了,裡含糊說了句什麼,就垂著頭拉了紀曉蕓往裡屋去了。
顧雪兒遲疑了一會,也隨後跟進了裡屋。
紀曉棠只當沒看見,還是安安靜靜地在紀二太太邊坐著。
似乎是因爲顧霞兒走了,紀老太太和江氏的說話就再也沒有了顧忌。
“霞兒這孩子,也是可憐。”紀老太太一臉的心疼說道。
原來顧霞兒小時候是定過親的,對方是博的富戶。只是後來顧老舅敗了家,那家子做事也幹脆,就著顧家退了親。
再之後,顧老舅一家就來了清遠投奔紀老太爺和紀老太太。
“那家子知道我們又過的好了,也來過人,說是後悔了,還想娶咱們霞兒。”江氏絮絮地道。
“是我沒有答應。”紀老太太就道,“那樣嫌貧富的人家,霞兒嫁過去,不知道得多的委屈。我們顧家的孩,難道還愁嫁不!”
即便是現在說起這件事來,紀老太太還是難掩怒氣。
當時那戶人家來人,顧老舅就來跟紀老太爺和紀老太太商量。
不僅紀老太太不同意繼續這門親事,紀老太爺也是不贊的。用紀老太爺的話來說,那戶人家反反覆覆,翻臉如同翻書,太過市儈且目短淺,實在不是良配。
“這是那家子沒有福氣。在清遠這些年,就沒給霞兒再說一門親事?”紀二太太就又問。
“一開始霞兒年紀還小,後來……霞兒說,是姑父姑母養大了,這孩子實心眼兒,不忘恩。姐夫過世了,這孩子就說姑父待像親閨,就要像個親閨似的給姑父守孝。”
“是跟二表哥學呢。這不,也纔出了孝,還沒想到親事上頭。霞兒這孩子,不但孝順,心裡也簡單,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呢。”江氏就呵呵笑著道。
紀曉棠手裡拈起一顆櫻桃,對江氏的話很不以爲然。
江氏的話,半是真,多半是假。
顧霞兒被退親是真,倒也並不是完全因爲對方嫌貧富。
顧家窮了,是因爲顧老舅不作法、敗家的緣故,對方不想娶個敗家子的兒。後來顧老舅來依附紀家,那家子得到了消息,就生出了攀附的心思,想要繼續這門親事,這件事卻是真的。
至於後來顧霞兒一直沒有說親事,則是因爲高不低不就。
顧霞兒是被顧老舅和江氏給耽擱了,和爲紀老太爺守孝完全沒有干係。
可江氏偏這麼說,看樣子紀老太太還相信了。
這樣的話,似乎紀家無形中對顧霞兒又多了一份責任。
“雖是這樣,畢竟是人倫大事。”紀二太太就道,“老太太和舅老太太要是信得過,我倒是想爲霞兒表妹做個大。”
“怎麼,你有合適的人?”紀老太太就問紀二太太。
江氏張了張,卻沒說話。這件事,本來應該是這做孃的最爲急切,然而看的樣子,卻似乎並不大想讓紀二太太做這個大,甚至對於紀二太太說的是什麼人都不興趣。
“娘,喝杯茶。”紀曉棠親自起倒了一杯茶給紀二太太,又揹著紀老太太和江氏對紀二太太笑了笑。
紀二太太有備而來,連顧霞兒的婆家都給找好了,實在是做的好。
母兩個換了一個眼,紀二太太喝了一口茶,這才繼續對紀老太太和江氏說道。
“昨兒個見了霞兒表妹,我就喜歡的,跟老爺商量起來,都願意做這個大。他一個男人家不好說的,就讓我來說。”紀二太太表示,給顧霞兒做並不是一個人的意思,也是紀二老爺的意思。
“我要說的這個人,也並不是外人,是……”
江氏就突然乾咳起來。
紀老太太正聽紀二太太說話,就轉頭看向江氏。
“外甥媳婦,……咱們的要求並不高,你霞兒妹子人才怎樣,你都看在眼裡,總要尋個般配的。”江氏就道。
“自然不會委屈了霞兒妹子。”紀二太太就道。
“……也沒別的要求,就是要個讀書人。”江氏又幹笑著道。
“哦,我那孃家堂弟,也是讀書的。”紀二太太略頓了頓,就說道。穆家要找個讀書的且與顧霞兒年紀相當的年輕人出來並不難。
江氏卻似乎並不太相信紀二太太的話,又幹笑了兩聲。
“……不得要是個舉人,你霞兒妹子,也會看書會寫字的。”江氏又道,一面就拿眼睛去看紀老太太。
紀老太太半晌沒有說話。
紀二太太收了臉上的笑容。
江氏輕飄飄地說出要個舉人來,似乎這樣才勉強能配的上顧霞兒。然而,這整個清遠縣,又有幾個舉人?
江氏說們的要求並不高,這分明就是極高的要求,也難怪顧霞兒十八歲了,還沒有說定親事。
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就有些發僵。
紀老太太和紀二太太都沉默不語,只有江氏訕訕地笑著。
“這事,是你有心了,且容後再商量。”沉默半晌,紀老太太就道。
“都聽老太太的。”紀二太太就笑道。
紀二太太告辭出去,紀曉棠也站起,眼角餘一掃,卻突然往裡屋走去。
紀曉棠猛地掀開裡屋的簾子,就聽得啊的一聲。
顧雪兒一屁坐在了地上。
“雪姨趴在門邊做什麼,嚇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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