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
紀二太太心地善良,毫無心機。
紀曉棠嘆息了一會,就又向紀二太太追問,之後顧霞兒是怎樣說的。
“也並沒說什麼,只說得了我這句話就放心了。”紀二太太告訴紀曉棠。
顧霞兒從紀家回去之後,只過了兩三天,就傳來了顧霞兒病倒的消息。紀二太太使人打聽,才知道顧霞兒是被人下藥害的小月了。
說完這些話,紀二太太的臉上卻依舊籠罩著一層影。
紀曉棠十分了解紀二太太,就猜到了紀二太太心裡的想法。
“娘,你是不是認爲,顧霞兒是因爲我們,纔會被江慶善侮辱,懷了孩子。你是不是對顧霞兒有歉疚?”紀曉棠試探著問紀二太太。
母連心,有些話紀二太太不能跟別人說,但是卻可以跟兒說。而這件事,對兒也有些不好開口,可兒卻先說了出來,而且句句都說到的心上。
只是這樣,就讓紀二太太的心頭鬆快了許多。
“是的。曉棠,你說……”
“娘,”紀曉棠擡手,止住了紀二太太,“娘你的心太善了。就是不爲我們打聽消息,顧霞兒要掌管江家的家事,怎麼會了跟江慶善接。”
顧霞兒對江家其他的人都很冷淡,但是對江慶善卻一直存著好。
而且,顧霞兒這件事,說是江慶善酒後,似乎是意外,但是紀曉棠卻不這麼想。以江慶善的爲人,更傾向於是江慶善早有預謀。
江慶善不想再娶親,江興龍又不能讓顧霞兒誕下子嗣,而江家不論是江慶善自己,還是爲了平息外界的議論,都需要子嗣承繼香火。
江慶善花費大量金銀擡顧霞兒進門,之後又對顧家幾乎予取予求。江慶善什麼時候做過虧本的生意呢。
“顧霞兒懷了孕,就算是終究紙裡包不住火,被顧家知道了真相,娘認爲結果會是什麼?”紀曉棠問紀二太太。
結果是顯然意見的,紀二太太當然能想象的出來。
顧家會對江慶善不依不饒,然而只要江慶善肯拿出鉅額金銀來,顧家不僅不會對江慶善怎麼樣,反而會因此沾沾自喜。
顧霞兒掌管江家是掌管定了,而且江家以後的財產,也會落顧霞兒和兒子的手中,那也就等於是落了顧家的口袋裡。
而如果顧霞兒一直清清白白跟著江興龍,可就沒有這麼多好了。
江慶善肯定早就料定了顧家的反應,所以毫無顧忌。
“這是他預謀的?!”紀二太太想了想,也覺得這完全是江慶善能夠做得出來的事。只是……還是可憐顧霞兒。
“娘,你被顧霞兒算計了。”紀曉棠見紀二太太依舊如此,只得說道。
“怎麼算計了我?”紀二太太問。
“算計了孃的善心。”紀曉棠就道,“娘,你看顧霞兒是個沒主意的人嗎?這種事,或者自己做主,或者去跟爹孃說,要不然,還有老太太,怎麼誰都不去找,偏來找娘?”
“先前就算計過爹孃,本該沒臉來跟娘說這些事的。不過是算計著娘心善,想讓娘對歉疚。娘不是答應要負責終了嗎?”
顧霞兒既然跟紀二太太說了這件事,而不是去對顧老舅和江氏說,心裡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要肚子裡的孩子了。
顧霞兒用這個孩子,博取了紀二太太的一個承諾。
“我現在都懷疑,上次來見我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懷了孕。就是等我走了,纔來找娘,故意在娘面前害喜,好讓娘問。娘不問,沒法子,自己就說了。”
紀二太太想了半晌,只能嘆氣。
顧霞兒的心機讓不喜,然而無論如何,顧霞兒本的遭遇還是同的。
紀曉棠也不能讓紀二太太改了,見紀二太太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說。
“爹爹,江巧兒的兒子,確實是江慶善下手?”紀曉棠問紀二老爺。
紀二老爺點頭,說這件事肯定是不會錯的。
“江慶善這是給他沒出生的兒子報仇?!他可真下的去手啊,那畢竟是他親外孫!”紀三老爺就道。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紀三老爺心中也是相信,江慶善是下得了這樣的狠手的。
“是江巧兒害的顧霞兒?”紀曉棠問。
紀二老爺點頭。
“不止是顧霞兒,之前江妙兒,恐怕也是馬文紅和江巧兒兩個的手段。”
馬文紅和江巧兒本來是來奔喪,被江慶善留住幫助的打理家事。夫妻兩個留的久了,自以爲掌握了江家的勢。江慶善不再娶妻,江興龍又不能人道。江興龍完全不頂用了,江慶善邊再沒有比他們夫妻更親近、更能幹、更值得信重的人。
這夫妻兩個,就打起了江家財產的主意。他們想要江慶善過繼他們的兒子馬玉纔來承繼江家的家業。
江慶善爲了籠絡這兩個爲他賣命,在這個問題上就有些含糊不清,讓他們自以爲很有希。
然而,江慶善卻遲遲不肯過繼馬玉才。
這夫妻兩個就著了急,他們已經將江家視作自己囊中之,就要掃除他們眼中所有的威脅。
江妙兒正在妙齡,這夫妻兩個先就怕江慶善要給江妙兒招贅,因此對江妙兒下了毒手。
江妙兒沒有死,但是子虧的厲害,不知道需要將養多久。這夫妻兩個剛剛放下心來,顧霞兒卻懷了孕。
顧霞兒懷孕,以至於懷的是誰的孩子,對於江巧兒來說,都不是很難查出的事。
夫妻兩個立刻就意識到了,相比起江妙兒,顧霞兒肚子裡的孩子,纔是他們最大的威脅。
江巧兒就在顧霞兒的飲食裡面下了藥。
顧霞兒小產,江巧兒和馬文紅額手稱慶。可是夫妻兩個還沒高興過勁兒來,就突然被人告知,他們的兒子馬文才在外面玩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井裡。等人被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斷了氣。
爲了馬玉才,江慶善發落了一班人,還打死了一個小廝。
“那現在,江家況如何了?”紀曉棠就問。
……
石牌坊後江家
現在的江家,很安靜。
馬玉才雖是死在清遠江家,但他畢竟不是江家的子孫。他死了,本是該立刻就送回馬家的。然而江巧兒因爲突然沒了兒子,一下子就病倒了,本就不能挪。
因此,馬玉才的並沒有被運走,而是被裝殮進一個小小的棺材裡頭。馬家的墳地並不在清遠,馬玉才一時無法下葬,就暫時寄存在了城外的留仙觀。
留仙觀的當家的青雲老道與江慶善是多年好友,自然安排的妥妥當當。
因爲馬玉才終究是死在了江家,且馬文紅和江巧兒如今還都在江家。江家雖沒有到一片白,卻也都換上了素。
當家的和姑都病臥在牀,且江慶善才發落並打死了人,江家的僕人們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遷怒了。
顧霞兒房中簾幕低垂,一個小丫頭跪在顧霞兒後,爲顧霞兒充當靠枕,另一個小丫頭則站跪在牀前,手裡託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一盅剛燉好的燕窩,還有一個小丫頭站在旁邊,正拿了銀勺在喂顧霞兒吃燕窩。
地上還立著幾個丫頭,都是斂聲屏氣。
顧霞兒只吃了半盅的燕窩,就擺手說不吃了。
聽這樣說,站著的幾個丫頭就都跪下了。
“大不肯吃,婢子們不得又是一頓打。大心善,素來最疼婢子們,求大發發慈悲,當是疼婢子們了。”剛伺候顧霞兒吃燕窩的丫頭就忙說道。
地下服侍的那幾個,就有害怕的掉了眼淚的。
顧霞兒四下看了看,也沒說話,卻還是強撐著將一盅燕窩都吃了下去。如今“病”在牀上,已經放下家事不管,然而待遇卻比從前還好了不知多倍。
爲了讓好好養病,江慶善發了話,江興龍已經被從這屋子裡挪了出去,搬到另外的院子裡去住了。江慶善另外打發了伶俐的丫頭和媳婦來服侍。
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幾乎每天不間斷地送過來,尤其是這補品,顧霞兒吃的發膩,卻不能不吃。因爲一旦不吃,那麼服侍的這些丫頭們就要遭殃。
江慶善每天還會親自來看,不論早晚,不避嫌疑。
別說是屋子裡服侍的這些丫頭們,就是外頭服侍的,也都看出了幾分風。
顧霞兒每天錦玉食,江慶善吩咐人將服侍的仿若貴妃一般,但是於顧霞兒自己而言,這些天彷彿是掙扎在地獄之中。
顧霞兒非常後悔,本來況不至於這樣糟糕的。
事發展今天這個樣子,全都是因爲顧老舅和江氏知道了真相。
本來打算是要瞞著他們的。但是“病”了,終究還是攔不住顧老舅和江氏來探病。江氏畢竟是生育了三個子的婦人,還是的親孃,就看出了破綻。
雖咬了牙冠,卻終究敵不過江氏的一番翻查。
一番飛狗跳之後,顧老舅和江氏就挖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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