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衝果然被足了,不是半個月,也不是一個月,而是整整三個月,老長孫親自找李二請的假。
李昊與李承乾正在李二的書房,見到殺氣騰騰的老長孫,第一個念頭就是長孫衝完了,估計命不久矣,待聽到長孫無忌說給長孫衝足三個月後,才長長出了口氣。
三個月,按時間來算,傷筋骨一百天,長孫衝這小子說來最多也就是斷條。
“太子,你跟這小……小傢伙在一起做什麼?”替長孫衝請了假,長孫無忌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李承乾上。
李承乾不敢不答,連忙說道:“回舅舅,小甥正在與德謇向父皇討要標準長度單位。”
標準長度單位?長孫無忌狐疑片刻,決定先把這件事放放,看了眼李昊:“李侍讀,衝兒說的那些都是你教他說的吧?”
“長孫僕,您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一句話是什麼麼?”面對老長孫,李昊怡然不懼,面不改心不跳的反問著。
看著李昊那張‘有種你打我’的臉,長孫無忌忍了又忍:“你什麼意思?”
李昊嘿嘿一笑,他賭對了,長孫無忌果然還有理智,知道這是李二的書房,不是他的趙國公府:“長孫伯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一句話其實就是:我是爲了你好。我想這話你剛剛應該沒對蟲子說吧。”
長孫無忌一怔,就算他千般聰明,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句話。
看了一眼李二,發現妹夫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好在李昊沒讓他多等,打了個飽嗝(沒辦法,剛剛在李承乾那裡吃的有點多)說道:“你們這些做父母的啊,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這件事應該怎麼做,那件事應該怎麼做,卻從未問過我們這些小年輕的是怎麼想的。”
說完,見李二和長孫無忌臉有些難看,連忙補充一句:“當然,皇帝陛下和您開明一些,有時候也會問問,可問題是你們就算問了,也不會認真聽我們說。而我們就算說了,你們也會下意識的進行否定,然後總結出一句話:我是爲了你好。”
古人講的是三綱五常,君爲臣綱,父爲子綱,夫爲妻綱,子雖然被寄予厚,但同樣也會被他們視爲私人品,完全就是一副我要你怎麼樣,你就必須怎麼樣的態度。
甚至不說古代,就算是現代也一樣,相信小夥伴們應該深有。
對於這一點,來自後世的李昊有著天然的反,趁著李二他們還在深思,繼續說道:“長孫伯伯,陛下和您是大唐的撐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樑,都是千年不出世的英雄人,可你們之所以能有今日,難道真的是長輩們教導的麼?”
李昊說這話的時候,肝有點,時不時眼看看李二的臉。
李承乾更是嚇的直往門口出溜,眼瞅著都快出溜到門外去了。
還長輩教導,教導什麼?造反麼?誰家長輩是這麼教育孩子的。
但是好在李二並沒有生氣,只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長孫無忌似乎也有些,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小的時候父母早亡,是跟著舅舅長大的,而高士廉自然不會像親爹一樣什麼都管,什麼都要上一手。
李昊見狀,連忙趁熱打鐵補充道:“長孫伯伯,您想想吧,我們其實還年輕,還有犯錯的機會,有些路,有些坑總要自己從上面踩過去纔會吸取教訓。而且,我們也有我們的夢,我們也同樣有我們的未來,您如何保證按照您的路走下去就一定會功?未來的事又有誰說的清楚。
長孫伯伯,該放手時需放手,我們並不認爲長輩爲我們鋪的路是錯的,我們只是想趁著年輕多走走,多看看,這個世界很大很大,我們很想出去看看。”
“說完了?”長孫無忌語氣顯然沒有剛剛衝了,只是他對李昊依舊沒什麼好臉:“說完了就說說你昨天說的事吧,什麼洲大陸,什麼哦大梨呀,還有那個什麼非洲。”
呼……。
長孫衝啊長孫衝,兄弟能幫你的就只有這些了。
聽老長孫的語氣,顯然是不準備繼續追究長孫衝的事了,李昊自然也不會繼續把話題往上面引,故而順著老長孫說道:“小侄說的那些地方都是好地方,洲大陸產富,澳大利亞地廣人稀,非洲大陸土地沃。只是……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那些地方就是鏡中花,水中月樣的存在。”
李二和長孫無忌當時就鬱悶了,明明有那麼好的地方,卻只能幹看著,心難耐啊。
隔了一會兒,李二開口道:“李德謇,你確定你說的那幾個地方確實存在?沒有存心欺騙?”
“陛下,臣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李昊指天發誓。
很沒義氣的李承乾不知什麼時候又溜了回來,不知是不是了剛剛李昊那些話的影響躍躍試道:“父皇,兒臣願爲馬前卒,先去探探。”
“滾一邊去!”李二手一指牆角。
罵的好,早該這樣了。
看著李承乾這個坑貨屁都不敢放一個進牆角,李昊心裡說不出的敞亮。
看向英明神武的李二,決定給他指點一下迷津:“陛下,其實這三地除了洲大陸,其它兩地未必不可去,就好比非洲吧,那裡現在控制在大食人手中,只要我們有大型海船,完全可以從南海繞過去。
另外那個澳大利亞也是如此,靠著若有大型海船,我們同樣可以沿著南海各島嶼一路向南,最後到達此地。”
李二眨著狂熱的眼睛看向長孫無忌,那意思明顯就是在問,錢夠不夠。
長孫無忌哪知道錢夠不夠,再說造船這種事可不是錢夠就行的,它還需要技與實力。
不過,李二似乎等不了了,當了皇帝之後,他的眼不再侷限於一城一池的得失。
頡利可汗那個不守信用的莽夫,在他看來已經是甕中之鱉,早晚有一天會被自己消滅;高句麗雖然頑固一些,但大唐兵強馬壯,想來滅其國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話說回來,就算他把這些地方都打下來又能如何?最多也就是與當初的漢武帝差不多罷了,想要超過他……可能不大。
不想強宗勝祖的皇帝不是一個好皇帝,李二是一個好皇帝,所以他想強宗勝祖,他想讓後人提到歷史第一個就想到自己,而不是秦皇漢武。
李昊早就已經看了李二的自甘墮落,適時的唱響《超越夢想》:“超越夢想一起飛……讓生命回味這一刻,讓歲月銘記這一回……”
衆人:“……”
李二:“調子怎地如此詭異,不過……歌詞倒是不錯。無忌啊,你覺得如何啊?”
“呃……,臣以爲……可以先造幾艘船試試水。”
得,老長孫也開始膨脹了,陸地還沒搞明白呢,就惦記著下海了。
李昊很鄙夷見風使舵的長孫無忌,有本事你扛著啊,就說戶部錢不夠。
“李德謇。”李二得到了大舅哥的支持,二話不說,直接點名。
“臣在。”李昊正上前。
“朕記得你曾在新羅徵召了百餘船匠吧?所謂一事不煩二主,這造船的事就歸你主持了,記住,千萬不要讓朕失。”
“諾,臣謹記在心。”李昊答的是慷慨激昂,但轉瞬又意志有些消沉:“不過陛下,臣手底下的人手不夠啊,您看是不是支援幾個人手。”
李二當即對李昊表示全力支持:“可以,長安十六衛,不管你看上誰都任你調遣。不過,你要記住,你只有五年時間,五年之,朕要看到一支可以海遠行的艦對。”
“諾。臣遵旨。”牛是自己吹的,李昊已經沒有了退路。
不過好在有了李二的命令,又有長孫無忌這個戶部尚書的支持,李昊還真不把五年時間當一回事。
……
……
左領軍衛,李勣大帳中。
“什麼?調我去翎府?大將軍,爲什麼?”趙文遠臉蒼白,冷汗涔涔。
鼓老岳父彈劾李昊的事近在眼前,現在去翎府,那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麼。
李勣憐憫的看了自己手下最帥的棒小夥兒一眼:“不去怕是不,陛下已經首肯,兵部已經行文,若是不去便是抗旨。”
“李……李叔,這,這一定是李德謇那小子在背後使的計,您,您可千萬不能答應啊。”趙文遠哭喪著臉開始拉關係訴苦。
可李勣是什麼人,講玩心眼兒,趙文遠就是八個綁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不訴苦還好,一訴苦,李勣立刻把臉一沉:“胡說,什麼計不計的。趙文遠,組建水師可是陛下親自下的令,難道你是在質疑陛下?若是如此,你大可不去,或者去找你丈人哭訴,讓他去彈劾便可。”
趙文遠如何戴得起這麼大的帽子,連忙失口否認:“不,我,小侄,小侄沒那個意思,李……”
趙文遠還想李叔,但看到李勣那森森的表,改口道:“大將軍,職,職來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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