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這邊因爲陳叔達的出爾反爾和五姓家族配方泄鬧的不可開，被百濟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新羅則舉國上下一頭霧水。

戰鬥的關鍵時刻，善德王甚至都做好了以殉國的準備，誰知就在城池馬上被攻破的當口，百濟軍隊突然就那麼莫名其妙的撤退了。

就如他們急匆匆的來，退的也是斬釘截鐵，本不給任何餘地，甚至連城外滿地的首都沒有帶走。

“王上，這是……怎麼回事？”自認必死，又撿回一條命的新羅將軍，頂著滿頭的問號，來到王的邊。

“孤……不知。”善德王臉上盡是劫後餘生的表，搖搖頭：“可能除了扶余章本人，沒人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吧。”

“會不會是引君甕？假意退走引我們上當？”有人擔心的問道。

“不可能，此前一戰百濟軍佔盡上風，完全可以將我們覆滅在翻掌之間，沒理由再子放屁，捨近求遠幹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這話說的有些俗，引得善德王皺了皺眉。

不過話糙理不糙，換自己，也沒理由在明明可以一下將敵人碾死的時候，故意玩什麼敵深。

“可是，除了這個解釋還能是什麼……”老誠的新羅宰相想了又想，最終不確定的說道：“難道是高句麗出兵襲擊了百濟人？”

“不可能，柿子挑的，以現在的況誰都知道，打我們遠比打百濟要容易的多，高句麗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幹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那……難道是我們的援兵過來了？”

“那更不可能了，我們最近的援兵也在三百里之外觀，那幫蠢貨正等著給他們的新主子獻功呢，怎麼可能過來。”

東一句，西一句，善德王的近臣們討論著百濟人撤兵的原因，可任他們想破頭也不可能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爲一支數百人左右的隊伍在百濟後放了把‘火’。

而且這把‘火’燒的似乎有點大，隨著四五座城池被洗劫一空，在這些城池的周邊又零零散散的冒出了許多反抗暴政的隊伍。

這裡兩三百，那裡四五百，打著強人的旗號遊走於百濟各州府之間的田間地頭，抓到機會便學著那些強盜的樣子，打破州府劫掠一番，最後再把府城爲數不多的糧食分掉。

如果不是扶余章帶走了百濟境所有的軍隊，只給各州府留下區區數百人的三線部隊，這樣的事絕不可能發生，就算髮生了也會在很短的時間被鎮。

奈何，扶余章這次事做的太絕，爲了火併新羅幾乎是傾巢而出，手中無兵的州府僚們自顧都來不及，哪有兵力去鎮叛。

於是，短短十餘天，叛已經有了野火燎原之勢，僅王都周邊就有七八支隊伍，十餘座城池被洗劫。

趕回王都的扶余章已經接連不斷的叛消息弄的麻木了，偏生他又不也把手裡的兵派出去平，因爲他不知道那支大唐的艦隊去了哪裡，爲防止這個來自西面的強大鄰居給自己殺個回馬槍，他必須留下足夠自保的力量。

“丞相，敵人的來歷探查清楚了沒有？除了那四艘大艦，可還有伏兵？戰力如何？”

“王，據水師傳來的消息，敵人至有萬餘人，此時佔據了海外一座大島休整，至於戰力……水師不敢登島，暫時還不清楚。”

“不清楚……”扶余章輕輕擡頭，忽然猛的站起來，將手裡的杯子狠狠砸向低眉順眼的丞相。

‘嘭，啪‘，杯子與丞相的額頭親接過後落到地上。

“這也不清楚，那也不清楚，孤還養著你們幹什麼！你們活著還有什麼用！”巨大的咆哮聲震的人耳鼓嗡嗡作響，卻沒有任何人敢出聲勸阻，就連被砸的滿頭滿臉都是的丞相也低著頭一聲不吭。

“吾王，別生氣了，爲了些許賊不值得，萬一氣壞了子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扶余章的王妃看不下去老爹滿臉是的樣子，想要上前勸解。

不想纔剛剛說了一句，扶余章已經回過頭來，瞪著一雙紅的眼睛看過來：“你說什麼！”

“妾，妾……”王妃被嚇壞了，退出好遠，吱唔著不敢再說。

“王，據報這次的賊人應該有新羅人蔘與，三日前，水師曾在島嶼附近看到過新羅戰船十餘艘。”

“新羅人？”扶余章重新回過頭，滿是殺意的眼睛裡兇四：“若孤記的沒錯，當初應該是派卜全易去耽羅國負責攔截新羅人吧？他在哪裡，可有回報？”

“這……”丞相猶豫片刻，著頭皮說道：“卜全易自半月之前來信說遇到歸國的新羅使團之後就再也沒了消息，只怕是……已經遭遇不測。”

“廢！全都是廢！”

……

……

“來來來，卜太守，請滿飲此杯。”距離平倭城不足一日路程的海中島嶼上，李昊正拉著百濟君臣口中已經是個死人的卜全易哈屁，一杯又一杯的葡萄釀被兩人如流水般進了兩人的肚子。

長孫衝與程默不知道是當強盜當上癮了還是怎麼著，自打到了島上就沒閒著，整日裡駕船出海滿世界的遊，這葡萄釀便是兩人一日前自某個商隊裡搶來的。

卜全易乾了杯中酒，只覺得酒勁上頭，壯著膽子問道：“大王，明人不說暗話，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怎麼？還對你的虎王報有希？”李昊答非所問的反問一句，放下手中的酒杯道：“你覺得你還能回去？依照扶余章的子，你覺得他會給你解釋的時間？”

卜全易出苦的笑容，搖頭道：“總要試試才知道不是麼？再說我的家人還在百濟，我總不能棄他們於不顧。”

李昊咧一笑，拍拍面前中年人的肩膀：“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有有義的漢子。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回去，你不面，扶余章那裡最多就是當你死了，不會太過爲難你的家人，但你若是回去，以他殘暴的格，不管你給他帶回什麼樣的消息，單單沒把我們全部弄死在耽羅國一條，就足夠你全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