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月準備,李績,柴紹,張公瑾,張寶相,秦瓊,程咬金,薛萬徹,段志玄等大唐名將傾巢而出,以兵部尚書李靖爲定襄道大總管,在貞觀二年十一月中旬,挾風雷之勢北上突厥。
消息一出,天下震,各方反應,不一而足。
頡利可汗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欣賞歌舞,第一反應就是摔杯迎戰,並揚言要與大唐不死不休。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頡利的厲荏,畢竟今時不同往日,突厥再也不是當初南下時的鐵板一塊,若是頡利稍微出退意,那些曾經依附突厥的部落怕是會把他吃的連苦頭都剩不下。
而就在頡利放出豪言壯語的同時,距離他的金帳不遠的一大帳中,正發生著不堪目的一場鬧劇。
二十多個突厥親兵,提著亮閃閃的鋼刀堵住帳口,頡利的心腹將康蘇皮笑不笑的擋在一個貌婦人前,語帶威脅:“蕭皇后,收拾收拾東西,帶著小殿下跟我走一趟吧。”
蕭皇后非是別人,正是楊廣當年的皇后蕭氏,爲保煬帝唯一的後人楊政道,輾轉宇文化及、竇建德之手,最後跟著義公主到了突厥,茍延殘至今。
此時面對康蘇,蕭皇后將孫子楊政道擋在後,面凜然之,厲聲喝問:“康蘇,你好大的膽子,我勸你最好還是早早退去,否則定在大汗面前細數你今日罪狀。”
康蘇一聽這話,當時就笑了:“哈哈哈……,在大汗面前告我?蕭皇后,且不說你現在能不能見到大汗,就算你能見到又能如何,大唐二十萬大軍馬上就要兵臨草原,這片草原馬上就要換一個主人了,大汗……嘿嘿,你想去哪位大汗那裡告我。”
“什麼?!”蕭皇后聞言面大變:“你,你再說一次。”
“再說一次就再說一次。”康蘇面一冷,惻惻道:“事到如今不怕告訴你,本將就是打算帶著你前去定襄投降,以你前朝皇后還有你後那個前朝餘孽的份,就算不能封妻廕子,至也能換個榮華富貴。”
“康蘇,你還是不是人,大汗待你如心腹,可你卻在關鍵時刻棄他而去!”
蕭皇后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試圖喚醒康蘇最後的一點‘良知’,奈何這位突厥大將早已心有所屬,很是不屑的撇撇:“心腹?怕是心腹之患吧!”
“你……”。
“蕭皇后,我勸你最好還是放棄吧,否則刀劍無眼,萬一傷了你後那位小殿下,就不好了。”不等蕭皇后再說什麼,康蘇爲防夜長夢多,把手一揮吩咐後衆人:“將此二人全部綁起來帶走。”
“等等。”蕭皇后見事不可爲,又是一聲大喝將準備衝上來的衆人喝住,定了定神道:“康蘇,讓我們跟你走也可以,但你必須保證我孫兒的人安全,否則……我們祖孫倆寧可死在這裡,也絕不走出這帳篷半步。”
康蘇也知道面前這人不好往死裡得罪,當下揮退衆人,換上一副笑臉:“好,本將答應你們。不過皇后娘娘最好作快一點,本將耐心有限。”
蕭皇后哪裡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也不接他的話茬,只冷哼一聲:“哼,給我半個時辰,我要收拾收拾。”
“很好,我們走,去帳外等。”
康蘇一句話,帳中衆人連同以前伺候的侍亦全部退了出去,大帳中只餘蕭皇后祖孫二人。
隔了好一會兒,楊政道拉了拉蕭皇后角,輕聲道:“皇祖母,孫兒怕。”
看著只有八、九歲的孫兒,蕭皇后眼圈微紅,蹲將楊政道攬懷中,輕輕拍著他的後背,無力的安著:“孫兒莫怕,有祖母在,定保你一生平安。”
人生四大悲事,寡婦攜兒泣,將軍遭敵擒.失恩宮主面,落地舉子心。
蕭皇后雖然份尊貴,但從本質上講,終是一個失了丈夫依靠的寡婦。
孫兒楊政道乃是蕭皇后二子楊暕的腹子,還沒生下來父親就沒了,後來母親也死了,從小便跟著祖母到顛沛流離。
沒了煬帝的庇佑,爲了躲避大唐的追捕,祖孫倆可以說嚐盡了人冷曖,世態炎涼,可沒想到,最後還是沒有躲過這一遭。
良久,待楊政道的緒穩定了一些,蕭皇后取過他常用的一隻玉枕,到他的手中,正待道:“此好好收著,若是有人問起,就說你用這個枕頭用慣了,不喜旁。”
楊政道到底是個孩子,聞言迷道:“皇祖母,這是爲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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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問爲什麼,好好收就是。”蕭皇后想了想,最後還是補充了一句:“將來若是到了大唐,唐皇要殺你,你就把此獻上。記住了麼?”
“嗯,孫兒記住了。”面對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楊政道盡管心中不解,但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隨後,祖孫二人又收拾了一些細,將守在外面的康蘇了進來。
是夜,蕭皇后與楊政道在康蘇的挾持下,消失於夜之中。
十二月的雲州滴水冰,李昊抄著手,在城裡略逛了一圈便匆匆回了城外營地,一頭扎進溫暖的大帳,抱怨道:“該死的,這特麼也太冷了。“
紇幹承基似乎對此早有所料,笑著遞上一杯熱茶:“世子苦了。”
搖搖頭,接過杯子,李昊吸溜了一口,覺總算活過來了,咋舌道:“老子穿這麼多都凍的跟個孫子似的,下面那些兄弟還指不定冷什麼樣呢,要不,等會兒去各營看看?”
紇幹承基笑著說道:“稍後在下去看看就好,世子還是先休息吧,等出了關,怕是休息的機會就更了。”
李昊角了,早知如此就不應該接這差事,留在長安福多好,何必頂風冒雪的跑來突厥當什麼先鋒,現在好了,被凍個癟犢樣,還沒地方訴苦去。
“算了,還是一起去吧,啥事都給你,我心裡也不得勁。”拒絕了紇幹承基的好意,李昊又烤了一會兒火,醞釀好長時間才老紇幹相約而出。
因爲裝備了火槍的關係,太子六率當仁不讓的被調了三千人馬組了中路軍的先鋒,李昊這個太子侍讀臨危命,做了先鋒,紇幹承基這個李承乾的保鏢頭子,則了李昊的副手。
兩人帶隊從長安出來這一路走的倒也算適,天寒地凍大路小路都被凍的結結實實,除了冷點趕路倒是不慢。
這不,只用了不到半個月就趕到了雲州,距離突厥定襄城還有不足數日的路程,若不是因爲天公不做,再次下起大雪,這會兒估計都已經出關了。
大帳外面,兩組,四個親軍在寒風中被凍的瑟瑟發抖,鼻涕老長,看的李昊老大不忍心,拍拍其中一人:“你們四個,分兩班,進去兩個烤烤,曖和了再出來換另外兩個。真是,這麼大的雪,這麼站著是要冷死人的。”
“謝,謝,謝謝將,將軍。”親軍這一說話,臉立刻變的像是裂開的瓷,好不嚇人。
但若細看就會知道,原來這些親軍的臉上早已經被凍了一層冰殼,說話時臉上,這纔像碎了一樣。
李昊擺擺手:“別廢話了,趕近去。”
古往今來,軍隊是最護犢子的地方,看著自己手下的兵被凍的悽悽慘慘,李昊心中大是不忍。
中軍帳畢竟是在大營中間,並不需要那麼多人來守衛,都站在外面不如讓他們進帳篷裡休息一下,再者話說回來,一個個都凍了個形,你還能指他們示警敵?
又在營中其它地方走了走,發現了許多這樣的況,鑑於必須有人放哨,故而李昊與紇幹基基只能命令各營短換防時間,以防止把手下的兵凍出病來。
“老紇,這樣不行啊。”走了一圈,李昊就覺自臉被凍麻了。
“沒辦法,冬天打仗只能這樣。”紇幹承基已經放棄了糾正李昊的打算,嘆了口氣道:“不過咱們冷,突厥人也冷,真要比較起來,咱們還能比他們強上許多。”
“那也不行。”李昊搖搖頭:“走,咱們進城去看看。”
看到李昊咬牙切齒的模樣,紇幹承基大張:“看什麼?我說小祖宗,這裡可是邊州,不是長安,您可千萬別來。”
李昊不耐煩的擺擺手:“只是進去看看而已,你那麼張幹什麼。”
沒辦法,紇幹承基知道自己拗不過李昊的子,有心不跟他同去又擔心他惹出不好解決的麻煩,最後只能著頭皮跟上。
就這樣,李昊再次回到了剛剛纔離開不久的雲州城,輕車路的找到了一家鋪,大咧咧走了進去:“掌櫃何在。”
“呦,兩位將軍有何需要?小老兒便是掌櫃,但有吩咐無不從命。”一個年約六旬左右的老漢自櫃檯後轉了出來,很有眼的行了一禮。
“你這裡可有白疊子?”李昊在店裡四下看了一圈,轉頭對掌櫃問道。
白疊子現代人稱之爲棉花,因爲籽困難,所以在大唐並不流行,李昊之所以有此一問,也是看到店裡有些許棉布擺在那裡出售。
掌櫃顯然沒料到李昊會有如此一問,愣了片刻,這才答道:“不瞞兩位將軍,小老兒這裡是賣的,並無白疊子出售,兩位若是真想買,可以去城西樑家布行看看。”
“樑家布行?”
“是的,樑家布行專作棉布生意,應該會有。”掌櫃老實回答。
“行,麻煩你了。”有了去,李昊也不耽擱,問清了路徑,徑直奔那樑家布行而去。
紇幹承基被搞的滿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位小爺在發什麼瘋,從店裡追出來問道:“世子,你要買白疊子?”
“當然。”李昊點點頭,似是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對紇幹承基道:“這樣,咱們兵分兩路,我去那個什麼樑家布行找白疊子,你去雲州府衙,讓雲州刺使幫忙收集家禽的羽,越多越好,數量不限。”
“啊?家禽的羽?”紇幹承基更糊塗了:“世子,您能說說要這些東西幹什麼麼?”
“做服……,哎你就別管我要幹什麼了,趕去找東西,家禽的越多越好,要是沒有……就直接買活的家禽,多都要,告訴他們錢不是問題。”
“哦。”紇幹承基這會兒算是明白了,敢這位小祖宗是閒著沒事了。
不過,既然大雪天出不了關,他想折騰就折騰吧,折騰服總比折騰那些大兵要強。
站在店門前,李昊與紇幹承基分道揚鑣,獨自一人帶著席君買和鐵柱輾轉打聽著向西城的樑家布行而去。
大概用了近小半個時辰,風雪中遠遠可以看到一座二層小樓立在路旁,一塊碩大的牌匾立在路旁,上書四個大字‘樑家布行’。
李昊一看就樂了:“呦呵,好大的氣派,不錯,老子喜歡。”
“爺,要過去看看麼?”鐵柱憨憨的問道。
“當然,若不過去看看,咱不是白來了。”李昊說著大步向那樑家布行而去,不多時已經來到店門口,邁步走了進去。
布行裡沒有生火,除了沒有風雪,溫度與外面倒是相差不多。
李昊三人進去之後,席君買第一個開口:“掌櫃可在?你這裡可有白疊子賣?”
聲落,一箇中年人自櫃檯後擡起頭:“你們要買白疊子?”
“不錯,報個價。”李昊與那中年對視一眼,打了個哈欠道。
這倒不是他故意輕慢人,實是天太冷了,打哈欠那是不由自主。
中年人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在那盯著李昊三人打量,像是在評估他們是否有錢,好半晌才緩緩說道:“三位將軍,小店的確有白疊子,不過……這價錢卻有點高。”
瞧不起誰呢?李昊一聽掌櫃這話就不樂意了:“我沒問你介格高低,只問你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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