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府招待喬墨兄妹很是隆重,薛老夫人一改往日嚴肅的模樣,全程笑臉不說,兄妹二人的外祖父寇行則與兩個舅舅特意告假給他慶祝。
喬晚頗不自在拉了拉喬墨袖。
喬墨悄悄拍拍喬晚的手以示安。
薛老夫人笑道:「晚晚一晃也是大姑娘了。難得今日高興,慶媽媽,你去把幾個姑娘和哥兒都請過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寇梓墨與寇青嵐正在花園亭中坐著,說是賞花,實則心思都放在了喬墨兄妹過來的事上。
「大姐,這下子你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表哥恢復了容貌,又中了會元,祖父祖母定然樂見其。」寇青嵐很是為姐姐高興,臉上掛著輕鬆的笑。
寇梓墨卻沒有寇青嵐的開心,反而蛾眉輕蹙,角扯出一抹苦笑。
「大姐,我瞧著你怎麼不高興呢?」
寇梓墨輕輕拽了拽帕子:「怎麼會不高興。表哥苦盡甘來,是大喜事呢。」
「兩位姑娘,老夫人請你們過去。」一名丫鬟走了過來。
寇青嵐立刻站了起來,見寇梓墨不,手拉:「大姐,走呀。」
寇梓墨捂著腹部輕輕搖頭:「我有些不舒服,想回房歇著,就不出去見客了,妹妹幫我對祖母說一聲。」
「大姐?」寇青嵐很是意外,一臉詫異著寇梓墨。
沒有人比更清楚大姐對錶哥的意了,自從表哥毀容大姐就沒有一日睡好過,這次表哥恢復容貌回京,一貫沉穩的大姐都拉著喝醉了,待到表哥下場考試,大姐更是日日祈福,盼著表哥高中。
現在大姐是怎麼了?
「青嵐,我真的不舒服,你就按我說的對祖母說就是了。」
「大姐,那我陪你回房吧。」
「不用,丫鬟陪我就行了,你快去吧。」
寇梓墨安了妹妹獨自回房,一進屋就把丫鬟打發出去,關好房門,背靠著門痛苦閉上了眼睛。
以往表哥在府中時,長輩們防賊一般防著與表哥接,現在卻過去與表哥相見。
表哥那般聰敏的人怎麼會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而,又有什麼臉面過去?
與表哥,今生註定無緣了。
寇梓墨緩緩蹲下來,雙手掩面無聲痛哭。
「什麼,梓墨不舒服?」薛老夫人眼中詫異一閃而逝。
寇青嵐眼角餘飛快瞥了喬墨一眼,點頭道:「嗯,大姐可能是吹了風腹痛,說不過來見客了。」
薛老夫人一聽就皺起眉:「這丫頭說的什麼話,墨兒怎麼是客呢,你們可是嫡表兄妹,除了自家兄弟姐妹,再沒人比你們更親近了。」
坐在喬墨邊的喬晚一聽,不由抿了抿。
是庶,真的說起來和在場的這些人毫無緣關係,難怪以前住在寇府時老夫人從未對笑過。
喬晚如坐針氈,可為喬家人的驕傲又迫使不願低下頭去,小姑娘把脊樑得筆直,一臉嚴肅。
喬墨看在眼中,心疼又好笑,接話道:「大表妹既然不舒服,就讓好好歇著吧。下午侯爺約我出門會友,我和晚晚也不能久留。」
聽喬墨這樣說,寇尚書等人自是不便強留,飯後便送兄妹二人回去了。
私下喝茶時,薛老夫人臉微沉:「梓墨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沒有半點眼!」
寇行則輕輕吹著浮在水面的茶葉:「急什麼,喬墨眼下還在孝期,咱們當外祖父外祖母的難不還要主提起他的親事?那把我們大姐兒置於何地?」
寇行則口中的「大姐兒」就是喬墨的母親,寇行則夫婦的長,所以這個時候誰都能提喬墨的親事,他們是半個字都不能提的。
「正是因為不便提,才讓他們多接接,這樣等喬墨出了孝期不就是順理章的事了。」
寇行則嘆了口氣:「梓墨那丫頭的心意喬墨定然明白的,可是喬墨那孩子的心思我卻看不清楚。你還是不要手了,等他出了孝期再說。」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喬晚鬆了口氣:「可算回去了,我下午還要去騎馬呢,姐夫給我的小馬駒長高了。」
「吃飽了沒?」
喬晚臉一紅,搖頭:「沒吃飽,不知為什麼就是不自在,然後就吃不下去了。」
「那咱們先不回府,大哥帶你去德勝樓買些吃的。」
喬晚眼睛一亮:「好呀,我要吃烤鴨。」
這個時候德勝樓正熱鬧,喬墨吩咐小廝去買烤鴨帶回府吃,兄妹二人坐在馬車裏等。
喬晚覺得無聊,掀起車窗簾往外瞧。
德勝樓不遠是一家書齋,兩位姑娘相攜走出來,一人穿,一人著藍衫,後各跟了一個丫鬟,懷中抱著書。
「大哥,你知道們是誰嗎?」喬晚讓開一些,拉著喬墨看。
喬墨看了一眼便收回目,把車窗簾放下來,笑道:「大哥怎麼會認識。」
那兩位姑娘,穿的是泰寧侯府的朱姑娘,穿藍衫的是許閣老家的許姑娘,喬墨記好,一眼就認了出來。
「們兩個都是馥山社的副社長呢。難怪們才名遠播,我來買烤鴨,人家卻買那麼多書。大哥,以後我不貪玩了,過幾年也要加馥山社。」
「好,晚晚努力。」
「對了,大哥,幾個月前黎姐姐在一個宴會上可威風了,與西姜人比試好幾場都贏了,那位許姑娘還把心的古琴送給了黎姐姐。」
喬墨眉梢微,神間多了些認真:「是麼?這麼說,許姑娘與你黎姐姐關係不錯?」
雙方立場相同,又與大妹好,可見那位許姑娘人品是頂好的,或許——
喬墨想到這裏,到底有些赧然,輕輕咳嗽一聲不說話了。
時飛逝,轉眼就迎來了殿試。
明康帝手持硃筆看著擺在面前的十份佳卷。
放在最顯眼位置的有三份,正是會試中的前三名。
明康帝一份份草草看過,視線落在寫有「喬墨」二字的考卷上。
這十份考卷是由閱卷大臣從三百份考卷中選出來呈上覽的,在他看來定哪三份為一甲都差不多,不過為了些麻煩,會試績是最重要的參考。
喬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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