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鄰桌吃飯的一個老頭說:“天有異象啊。”
當天晚上,市電視臺的新聞也報道了這場罕見的麗晚霞。盛昱龍陶然出來看新聞,但陶然看了一眼便又回去學習了。
他這一學就學到了深夜,盛昱龍都熬不住要睡了,見陶然還趴在桌子上學習,就敲了敲門說:“十點多了,你明天還得早起,早點睡吧。”
陶然有些疲憊地點點頭,說:“我把最後兩道大題做了就睡。”
盛昱龍扛不住,就自己先去睡了,半夜不知道怎麼醒了,出來看了一眼,發現陶然的房間裡依舊著淡淡的燈。他走到門口朝裡看了一眼,發現陶然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陶然是有些稚的人,心裡了刺激,仿佛就要立馬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要學習才肯罷休。六月的第一周,他都是這麼過的。盛昱龍有些納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用功。
其實陶然一直屬於天分型學生,學習上不松不,很這麼刻苦。他這麼累,反倒是盛昱龍先心疼了,說了他幾次,陶然上應著,可晚上依舊十點半都還沒休息。
盛昱龍就有些發火了:“你怎麼回事,我說話怎麼不聽?”
陶然說:“我想考個好大學。”
“那也得注意勞逸結合,”盛昱龍說,“你看看你的黑眼圈。”
陶然就沒說話,盛昱龍就說:“其實你也不一定非要考清華北大,我問了趙友中了,他說你的績考個重點不是問題。我看長海大學就不錯,你要是在長海大學上,還能住這裡,給六叔做個伴,不好麼?”
陶然趴在桌子上,說:“我給你做什麼伴。”
盛昱龍沉默了一會,就在床沿上坐了下來,一條胳膊搭在書桌上,看著陶然說:“北大清華有什麼好,那麼難考,離家又遠。”
這還是陶然頭一回聽人說北大清華有什麼好的,他疲憊地笑了笑,趴在桌子上側過頭來看著盛昱龍,說:“六叔,你一個人住,是不是很寂寞?”
盛昱龍將胳膊收了回來,手往兜裡一,也微微往後傾,說:“我寂寞,你就不往外地考了麼?”
“你要是寂寞,就給我找個六嬸啊。”陶然笑著說。
盛昱龍咧咧,說:“沒良心的東西。”
陶然抓了抓頭髮,趴在桌子上,整個人顯得格外脆弱,老實,疲憊,他這樣總是能激起盛昱龍滿腔滿腹的憐。盛昱龍想,他這麼有本事,又不是養不起,為什麼要讓陶然吃這些苦。他不想讓陶然吃這些苦,他覺得陶然就該是來手飯來張口,多好的東西給他都不過分。
他一個人變態也就算了,要帶著陶然跟他一起變態麼?
他想告訴陶然,以前一個人的時候不寂寞,如今有了他,寂寞了。但這些話,陶然大概也不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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