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的都是各縣區的縣區長和常務副縣區長，市委市政府之所以在大年尚未完全過完的時候就召開這樣一個會議，其意義可想而知，對這項工作重視程度也可想而知！”

　我端坐主席臺侃侃而談，道：“今年六月份也就是合金會面臨第二兌付的時候，我想，目前況的嚴峻程度，不需要我再贅言，各縣區實際況各位都清楚，還有四個月時間，怎樣加大力度清欠，完第二兌付的資金準備工作，希各位心中都要有一個譜兒，別到六月間又把手出來說這里缺多，那里缺多，今年市財政再也沒有多余一分錢，市里自己屁還在流鮮，沒能力也沒義務替各區縣醫痔瘡！”

　全市清欠變現工作會開的時間很短暫，一個小時就結束了，每個縣區五分鐘發言時間，然后我本人講五分鐘，句句落實，點點到位，其湊短的程度，讓各縣區的領導們第一次見識了這位新來的常務副市長的會議風格。

　我一邊走一邊和靖縣縣長副縣長談，道：“我在會上就說了，清欠變現，其實就是一個現一級政府執行力和威信度的綜合工程，清理合金會是中央政策是高線，你們手握尚方寶劍，如果還畏首畏尾，那這就不是欠錢人的問題，而是政府和執行人員的能力問題！”

　“葉市長，上邊千線，下邊一顆針，千頭萬緒最終都要匯聚到我們縣上，而清欠變現工作涉及問題相當復雜，非一朝一夕之功，靖縣財政薄弱，而縣里背負了相當大的負擔，葉市長，恐怕到時候縣里還是得找市里請求支持才行，你可不能拋下我們不管啊。”靖縣縣長武紫杉笑嘻嘻的跟著我腳步。

　“不是我拋下你們不管，而是市里沒法管你們了，去年一期兌付縣區就把市財政給掏空了，現在擺上這樣打一個窟窿在這里，開市長辦公會時，我就在向何市長建議，現在都是分級財政，縣區也是一級政府，他們也同樣有自己責權利，清欠變現工作不力，力度不夠，到了關鍵時候就要讓市里去當冤大頭，這樣不行。”

　我也知道這個人難纏，半點口風不松，這懷慶似乎盛產干部，市區兩級，這種級副級干部中比例不小，個個都是明難纏的主兒，牛皮糖一樣，粘上你就難得。

　“葉市長，您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靖縣盡了力，仍然無法達到預想目的，市里總應該給一點支持吧？”武紫杉毫不氣餒，對付這樣的小男人，武紫杉自信有的是辦法磨得對方低頭。

　“武縣長，我沒那樣說過，你靖縣縣政府如果現在就說這種話，我就要視你們靖縣縣政府工作不力的一種傾向和表現了。”

　我微微一笑道，對面王麗娟也已經微笑著走了過來，道：“葉市長，武縣長又在苦了？”

　“麗娟區長，你可千萬別學武縣長，若是區縣都這樣，市里就只有破產的份兒了。”

　我含笑站住，道：“咱們懷慶的干部工作作風都很潑辣明，麗娟區長到我們懷慶要學習們的工作作風，但是可千萬別學們這種整天盤算著從市里挖墻腳的手段，武縣長，我說得對不對？”

　“喲！葉市長，可不興這樣，人家王區長才過來，葉市長就說我們的壞話，這不是也變相替我們懷慶抹黑麼？”

　武紫杉嫵的一笑，道：“王區長，你可別聽葉市長瞎說，他也才來沒多久，我們懷慶干部哪有他所說的那麼不堪，什麼潑辣明，那分明就是悍婦潑婦的代名詞，我們懷慶可有歷朝歷代出優秀的傳統，這名聲可不能讓葉市長給毀了。”

　“武縣長你可別栽誣啊！我什麼時候說你們是悍婦潑婦了？現在獨立自主，潑辣明也是能力格的一種現，古代那種弱不風唯男是從的習俗，已經被摒棄了，我覺得這是一種進步，怎麼武縣長還是覺得古代那種持家務賢惠孝順的傳統，更值得學習繼承？”我瞪了武紫杉一眼，這人果然夠難纏。

　“葉市長，紫杉縣長說得也有道理，我倒是覺得明和賢惠并重，才是我們懷慶的風格，我到懷慶時間不長，但是也覺到，我們懷州干部的優異表現，的確比起其他地市來要勝出一籌，當然，這也和市委市政府對干部的關心和護分不開，葉市長，您說是不是？”

　王麗娟角微翹，扁貝般的玉齒微微出，瓊鼻輕聳，還真有點麗人如玉的魅。

　“麗娟區長，你這張可真會說話，說得我和武縣長都是眉花眼笑，甭給我上套，市委市政府該關心要關心，但是這一次第二兌付問題上，市里早就有意見出來，那就是個各家孩子各家抱，市里不會給那個縣揩屁，懷州也好，靖縣也好，市里都一視同仁。”

　我也知道懷州是清理合金會的重災區，由于懷州區鄉鎮企業發展迅猛，合金會放貸規模也相當大，去年兌付第一資金時，就已經把懷州區財政弄得捉襟見肘，險些釀一場風波，今年換了區長，但是財政狀況更見困難，王麗娟找上門來，肯定也是想要在市財政這邊打一點主意。

　王麗娟見武紫杉很注意自己找我這樁事兒，估計武紫杉也是想要在市財政這邊挖坑阻，也就不多言，這年頭人心隔肚皮，也難得說別人有沒有其他的想法。

　好不容易打發走靖縣一幫人，王麗娟才算是來到我辦公室說了現在懷州區的困難，懷州區各鄉鎮的合金會留下的窟窿相當大，為了把十八個鄉鎮合金會并信用社，懷州區也是向省市兩級借貸八千萬，但是也只是將十三個合金會歸并了信用社，剩下五個合金會，只能由懷州區政府接管。

　第一兌付雖然熬了過去，但是已經讓懷州區政府山窮水盡，這眼見得第二兌付時間漸漸近，能夠收的欠賬也已經基本上收盡，第二兌付資金仍然高達五千萬，而以現在懷州區政府能夠湊出來的不足一半，就算是這幾個月能夠拼死拼活的收干刮盡，估計缺口仍然在千萬以上，這也是王麗娟就任區長之后，所挨的第一記悶。

　“麗娟區長，市里現在也不容易，信貸投資公司現在捅出一個多億的窟窿，六月份我們也得面臨兌付一半的巨大力，八千多萬，現在缺口還差三千萬。

　也就是說，市里也要在這幾個月時間里湊足三千萬，方式方法和你們區縣一樣，都是只能通過清欠變現來湊足這筆錢，現在任務套在了我頭上，我自己現在也是焦頭爛額無計可施呢。”

　我示意王麗娟座，孔令廣泡上一杯茶之后就出去了。

　“葉市長，您的本事我清楚，這三千萬對您來說不是難事兒，何況，市里信貸投資公司這邊窟窿雖然也不小，但是市里可供調配的資源可不是我們區縣能比的，懷州今年面臨的困難實在太大，要不，我也不會才來上任就找到您這兒來，我也知道您的難，但是您也不想看到我上任第一波風浪，就讓我頂不過去吧？”

　王麗娟也知道市里邊現在也不寬裕，但必須要虎口奪食，先從我這里得到一個承諾，自己在這邊人生地不，而且關系人脈也沒有建立起來，到那時候真要湊不夠，就算是最后能通過其他層面的關系過關，那對一心想要建立威信和形象的自己來說，也是一個巨大打擊，這是絕不愿意面臨的。

　“麗娟區長，別給我戴高帽子，我沒有三頭六臂，我也知道你們懷州的況，但是，現在市里不能給你們區縣任何承諾，市里六月一樣也面臨過關，所以市里的意見都是相當明確的，一切以你們區縣自力更生為主，這是市委在這個問題上定的基調，從明年開始，你們各縣區還得逐漸償還市里的借款，麗娟，你可要有過苦日子的思想準備啊。”

　我連連搖頭，這個口子自己可不敢開，每個縣區現在困難都不小，雖然市里也要準備一部分資金，但是若是區縣都抱著市里能支持一把的念想，清欠變現力度自然就會松懈下來，市里那點資金也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