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可能會是在以后陸陸續續十年二十年，才能實現這個數目，不過隨著時間推移，這風水寶地的墓位置日益減，其價格只會不斷攀升，我琢磨著，日后這里一般的墓達到十萬幾十萬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鄧若賢一邊搖頭，一邊笑著嘆息，道：“葉市長，你可是在發死人財啊！也不怕背上造孽的名聲？”

　“鄧市長，咱們也不能那麼說，這為逝去的人們提供一個他們后人認為更好更值得的安息之地，我覺得這是符合人的，當然有錢人能多出錢，為我們懷慶發展建設多做一些貢獻，我們也表示無尚激。”

　我咧一笑，你有錢不信這個，自然不會花這個冤枉錢，你信這個但沒錢，也不會來當這個冤大頭，但你腰包里有錢又要信這個，那還能怪得了誰？

　鄧若賢只是搖頭笑著，不再言語，早就聽說這家伙路子夠野，連他自己現在都承認這一點，清欠變現不說了，也算是正門里出奇兵，這打造全球華人頂級風水墓園，這噱頭，也只有這家伙才能想得出來。

　“鄧市長，我看了看，下一個議程，應該是要研究冶金機械廠改制的問題？”看見市長助理市公安局長李長江走過來，我看似很隨意的問道。

　“嗯！好像孔市長這段時間一直就在圍繞這事兒跑，估計有些眉目了，老李，聽說前兩天冶金機械廠工人又來圍了市政府，究竟是個什麼況？”鄧若賢問道，說話時，丟給了李長江一支煙。

　“訴求很多，宗旨一個，改制，而且還得按照他們廠里的意見來改。”李長江分管司法信訪，這種事兒自然跑不掉，和工人代表也對話了兩次，也對冶金機械廠這樁事有些膩煩了，好在上一次孔敬原終于出面，把工人們勸說回去了。

　“改制是大趨勢，是好事兒，市里邊也支持啊！但是要按他們廠里職工意見來改，也得看看符合不符合法律和政策，對企業日后長遠發展有利無利，政府當然支持對企業對職工都有利的舉措，但得在法律和政策框架下來。”

　我話道：“李局，我看這些工人組織紀律都很強啊。”

　李長江似乎覺得我意有所指，警惕了看了對方一眼，謹慎的道：“工人不比農民，是領導階級，組織紀律肯定不是農民可以相提并論的，不過我看他們和孔市長還是談得比較合拍，并沒有什麼過激和出格的行為，只不過把孔市長拖在那兒耗了一天，我看也和差不多了。”

　“孔市長耐不錯嘛。”

　我不咸不淡的道：“下個議程就要討論冶金機械廠改制的事宜，我看指導思想和總方案都出來了，也不知道這個方案有沒有通過廠里職代會討論研究過？”

　“好像還沒有吧，我聽孔市長的意思是，先在政府辦公會上把大原則確定下來，然后在由他們廠里職代會研究討論通過，形方案后，最后報市委常委會拍板。”李長江拿不準我的意思，就有些猶疑的道。

　鄧若賢也有些看不穿我問這個問題的意思，我聽了之后不再言語，只是淡淡的道：“反正要研究了，會上再說吧。”

　市長辦公會的一般說來一個月兩次左右，每次會議一般說來都由市政府黨組全員及非黨人士副市長參加，市政府副書長辦公室主任按照慣例要列席參加，同時如果研究議題涉及分管副市長所聯系的市政府副書長也要列席。

　本次會議涉及的議題，除了蒼龍峪墓園開發和清欠變現之外，還有教育和衛生方面的幾項工作以及冶金機械廠的改制問題。

　前面幾個議題已經結束，只剩下一個冶金機械廠改制議題放在最后，改制指導思想和總方案也都到了各位副市長手上，主要是由分管工工作這一塊的副市長孔敬原來介紹整個冶金機械廠基本況以及改制的思路和想法。

　市政府第五會議室也就是所謂的小會議室，因為會議室不大，布置得相當幽雅清靜，所以一般都作為市長辦公會召開用，當然有時候臨時某位副市長召開小型會議，也會選擇在這里。

　會議室四角都擺放著幾盆細葉榕和葵以及被做綠寶石的天南星科植，據說可以吸收室的有害資，多了的幾分綠氣息，也讓會議室里看起來生了許多。

　會議室分為外兩圈，圈都是市政府黨組員以及副市長，外圈一般則是副書長們以及可能因為某些特殊議題需要參加辦公會的局行領導。

　“基本況就是這樣，我按照何市長的指示和秦書長計經委工委等部門領導組的改制工作領導小組組織有關人員，從去年開始，就在著手對冶金機械廠的狀況進行調研底，為改制做準備。”孔敬原語氣平和，但是眉宇間的沉郁氣，似乎是在為冶金機械廠現狀擔心。

　“經過大半年工作，冶金機械廠的況，我們基本上都了解了，可以說，改制之勢已經是刻不容緩，多拖一天，廠里的局面就會更糟糕一點，而改制的難度也就會越大，只有越早改越快改，才能讓這個昔日在我們懷慶的頂梁柱企業煥發青春，這是改制工作領導小組的一致意見。”

　“好了，況大家也都聽老孔介紹了，現在冶金機械廠資產負債比很高，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這家企業的狀況很難適應市場，生產出來的產品銷售困難，回款不暢，產品質量也存在諸多問題，廠里邊人心不穩，企業職工思變的緒也很迫切，可以說，改制已是這個企業的必走之路了。”

　何照直目環視了一眼四周，雙手持握著改制指導思想和總方案，很想從一干人的面中，看出他們對這件事的看法。

　“但是，怎樣改才能既符合國家政策法規又能讓企業真的擺困境，重新走上輝煌的道路，我們市里邊有關部門也花了很大心思來研究這個問題，尤其是老孔，可以說，他這半年來殫竭慮的，就是在琢磨著，怎麼才能把我們懷慶這國有大中型企業改制的頭一炮給打好。

　這只是一個初步方案，今天在辦公會上拿出來，就是希大家就這個問題，都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不要因為這不是各自所分管的工作，大家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因為保不準兒，明天這就到你來分管這一塊呢。”

　會議室里一時間陷了沉寂，很顯然，大家都對這個所謂的初步方案，沒有什麼思想準備，前期一直是讓孔敬原在作，基本況大家也都不甚了解。

　而現在，只是在會上聽孔敬原簡單介紹了一番，然后就把這初步方案拋了出來，還要讓大家發表意見，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何市長，我看就這麼一會兒時間，要讓大家對這件事有一個直觀認識甚至要拿出意見，恐怕會有些難度，畢竟冶金機械廠不是一般的小企業，改了就改了，這涉及上千職工利益，也涉及我們市里邊這樣大一塊資產……”

　我看了看眾人，然后拋出了關鍵問題，道：“我略看了看，企業負債比雖然很高，但是對于應收欠款這一塊的認定，以及企業所位置的土地資產問題的評估上，我覺得都有些語焉不詳，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企業職工怎樣看待這個改制問題？”

　“我聽孔市長剛才介紹，企業職工都歡迎改制，企業職工可能是歡迎改制，但是，應該是歡迎能夠給他們的生活帶來改善提高的改制，對企業的前途有所幫助的改制，而不是只圖把他們推出去卸包袱一樣扔掉的改制……

　否則，就算改制功了，只怕也只是暫時的，企業職工一旦覺得傷害了他們利益，肯定不會答應，作為政府，永遠無法回避這些問題。所以，我建議在市政府辦公會研究這個方案之前，最好能夠最大限度的征求職工們的真實意愿，看看他們希是怎樣的改制。”

　當我一開口時，孔敬原就知道自己實際上已經和這位年輕的常務副市長走上了一條對決之路，兩人的對決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