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市長,我不同意陳書記的意見!前期紀委已經就這些問題調查過,都是些毫無據的胡攀誣,這個時候就因為省紀委簽轉一封舉報信下來,又要推倒重來,這不是把改制當兒戲麼?”
孔敬原滿面激憤之,微怒道:“這是在助長歪風邪氣,一封信就可以把你辛辛苦苦干了這麼久的事給耽擱下來,嘉華集團那邊怎麼想?企業干部職工們又會怎麼想?”
何照也有些不愉快,陳英祿和他換意見時,他也明確提出了查可以查,但是改制簽約不應到影響,但是陳英祿也苦口婆心的解釋,并專門提醒對方,這是省紀委相當關注的事,如果嘉華集團真的有意來主,暫時放一放也不會影響他們的態度,何照最后勉強同意了陳英祿意見,但是也提出,調查時間不能拖得太長。
“老孔,不要這麼激,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放就放一下,你去和嘉華方面解釋一下,不行的話,我和陳書記都可以當面和他們流一下。”
何照寬言安對方,道:“紀委那邊也有紀委的想法,政府這邊也要尊重,我覺得這也是好事兒,讓紀委那邊徹底查一查,也讓那些躲在暗地里,扇風點鬼火的家伙們死了那些念頭,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擋大勢?”
孔敬原心中暗自苦,看來何照這個家伙還真是尊重紀委啊。這又哪里是什麼紀委的意圖,分明就是有人從中設置障礙!
而孔敬原最為擔心的倒不是紀委再來查一遍,就憑市紀委那幫酒囊飯袋,你就是再給他們三個月時間,他們也查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他是擔心殷景松借助外邊力量來打牌子,這家伙就任紀委書記之后一直沒什麼表現,平平淡淡的,這也不符合這個家伙的格。
公安經偵部門和檢察院那邊都有一些專門搞這個門道的角,這些家伙像獵犬一樣,什麼東西落在他們手中,他們立馬就能嗅出個味道來,而且這些家伙一旦聞出味道來,肯定就會咬住不松口,那個時候,就算是有外力介想要下去,風險也要憑空增添許多,孔敬原擔心殷景松可能就要走借力的路子。
這很危險!孔敬原吸了一口氣,指何照不行,他只能當個出頭鳥,幫自己爭取時間,而這邊還得和朱德超商量一下,一些重要的應收款經手人,得安排穩妥才行,另外,恐怕也得借助外力向陳英祿施才行。
懷慶方面就到了來自省里邊的力。
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秦一峰詢問冶金機械廠改制進度,希懷慶方面能夠排除干擾,加快進度,打好國企改制攻堅戰這一仗,為全省國有大中型企業改制開一個好頭。
省人大黨組副書記常務副主任何維禮更是在來懷慶調研工業經濟發展況時,對陪同一起考察的懷慶市委書記陳英祿市長何照市人大主任梁凱山,就提到要破除框框架架,要理直氣壯的支持國企改制推進步伐,對于那些對改革開放指手畫腳的言論,要態度堅決的予以回擊。黨委人大政府都應該為敢于大步改革的行為開綠燈和搖旗吶喊,為改革先行者們保駕護航,這一番說話將目前國企改制的調門提得相當高。
省政協方面也對懷慶市陷停滯的冶金機械廠改制表示關注,并對現在一質疑國有企業改制,會造國有資產流失的說法,斥之為沉渣泛起,建議各地黨委政府應該對國企集企業和私營企業一視同仁,并且要大力創造良好條件,扶持私營企業發展。
一時間,陳英祿頓時到了莫大的力。
秦副省長指示中排除干擾讓陳英祿很是發憷,這排除干擾四個字含義很廣泛,什麼是干擾?客觀原因是干擾,主觀因素也是干擾,但是這個時候提出來,在陳英祿看來,無疑就是對省紀委書記廖永濤指示的一種不顯山不水的抨擊了,當然,這其中奧妙,也只有陳英祿自己能會到。
省人大常務副主任何維禮的態度就更加旗幟鮮明了,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要破除一些狹隘思想要為私營企業兼并國企創造良好環境,這簡直就是針對冶金機械廠和嘉華集團重組而來,而且很鮮明的批評了針對冶金機械廠改制中出現的倒退現象,這讓陳英祿很是尷尬。
何維禮擔任省委組織部長時,陳英祿還是藍山市的常務副市長,他是在何維禮手底下長為藍山市市長的,當然,并不是說何維禮對他陳英祿就有多麼大的知遇之恩,但是中肯的說一句,何維禮在陳英祿擔任藍山市市長這個位置時,還是對陳英祿幫助相當大的。
當初也還有一名有相當競爭力的角角逐藍山市長位置,但是最終何維禮對陳英祿青睞有加,在省委研究藍山市長人選是,何維禮全力支持陳英祿,使得陳英祿最終勝出。
何維禮在陳英祿面前就沒有那麼多忌諱,所以說話也就相當直率,陳英祿當時也只能陪著笑臉點頭稱是。
省政協這邊也是掀起了一風,關于國有企業改制中私營企業發揮積極作用的這個話題,也是炒得沸沸揚揚,這也影響到市政協方面迅速把這個觀點和眼下于停滯狀態的嘉華集團兼并冶金機械廠個案聯系起來,也給陳英祿帶來一些影響。
我也意識到了孔敬原背后的莫大影響力。
秦一峰何維禮以及省政協一位民主黨派的副主席,紛紛跳出來替嘉華集團方面吶喊助威,而且扣帽子的方式也是用得純無比,歧視私營企業思想眼狹隘,這些說法從理論上來說都是正確的,但是用于個案中,卻需要問題分析,這是我給陳英祿匯報時提出來的看法。
陳英祿也贊同我的看法,但是擺在面前的問題,卻是省里邊對懷慶國有大中型企業改制第一炮就給卡住了這事兒有了意見。
可以說,除了省里幾位主要領導沒有明確表態外,省政府人大政協都有了比較明顯的態度傾向,當然,這只是一個態度傾向,并非到某個問題上。
我知道陳英祿目前面臨的巨大力,要破除這個難題,關鍵還是得落在紀委對這件事的調查結果上。
殷景松的確像孔敬原擔心的那樣,很果斷的從公安經偵部門以及審計部門調了多名查案能手,從反映最強烈的應收賬款開始著手,只是這些賬款很多都是幾年前的款項,而且很多都是外地客戶企業,而冶金機械廠銷售部門的人員都對紀委的介調查采取了拖延推諉甚至是奉違的態度,這使得進展調查進展很慢。
一個星期下來,選擇了兩家距離較近的企業調查,都沒有取得任何結果,要麼就是經辦人員出差去了,要麼就是企業的確十分困難難以還款,本接不到實質的東西。
我也有些心焦,雖然陳英祿表面上沒有給自己施加多力,也沒有給自己確定多時限,但是我也知道陳英祿不可能無限制的這樣拖下去。
這表面上是殷景松的紀委在查案,但是實際上無論是陳英祿殷景松還是何照亦或是孔敬原,都清楚這背后的作者是自己,當然這是堂堂正正的謀,誰也說不上個什麼,能夠搬廖永濤親自簽批意見,并以最快速度批轉下來,你就得尊重就得服從。
一切都有限度,我估計陳英祿能夠承的最大力,大概也就是三個星期到一個月,超過這個限度,只怕陳英祿就會屈服于來自各方的力,通過常委會來形一致意見了。
到紀委里去辦案的人選都是滕華明推薦的,殷景松裝出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接了市公安局這邊的推薦,迅速組了三個調查組開展工作,兩個組負責外調,一個組負責在冶金機械廠部調查,但是截至目前為止,都還沒有取得令人滿意的結果。
相反,倒是在馬淦昌涉黑惡勢力團伙一案的偵破上取得了巨大進展,由于金昌廢舊金屬回收公司涉嫌收贓以及主要負責人趙忠堂涉嫌組織盜竊團伙盜竊大量工業資,綽號趙老五的趙忠堂及三名工作人員被刑事拘留,而在赤巖酒店涉嫌介紹容留婦賣的主要負責人歐小曼和兩名主管也被刑事拘留,還有淦興運輸公司的多名涉嫌強迫易的嫌疑人也被刑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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