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邪何等明,聞弦聲而知雅意,心中已經有些了然。
果然,只聽見苗傾城說道:“當時老夫大笑說道,定數難易,但終有變數可改,所謂事在人為,辦法倒也不是絕對沒有,若然有人能夠在氣運稍散之初就能夠敏銳察覺,而后以數百萬生靈為代價,使用天換日、逆天改運之法,強行將別家運道改自己家里,那麼一切自可生出大變化,惟此舉看似可行,實則卻要冒更大風險,一旦失敗,非但要家毀人亡,更有萬劫不復之孽報……”
他說到這里,黯然嘆息了一聲。
“六弟子戰狂,為我八大弟子之中,可說是資質最好的一個。若是他能夠專心玄功一途,日后就,未必能低于老夫此時。”苗傾城懊悔的道:“惟其從那日之后,竟就此誤歧途!”
“前輩勿怪,說來這也是理中事。當日,你當著八大弟子說明此事。而且,就只有戰家一家瀕臨滅絕,另外七家卻始終安然無事,戰狂心中自然是要不舒服的。”君莫邪道:“所以,他才傳下了這件事?讓戰家逆天改運?”
“不!”苗傾城搖搖頭:“多年后,七大弟子一一撒手人寰,老夫當日定下門規,不允許門下弟子以圣嬰之法重修。因為若是重修,固然事半功倍,且進境絕速,但最終要承的天罰雷劫,卻是正常況下的四倍之巨!早晚難魂飛魄散的慘淡結局!倒不如選擇轉生而去,真正轉世重新修煉。只要真魂未滅,那麼終有一日會回歸,而且更容易堪破最后一關!七大弟子先后逝世,老夫都曾為他們在生魂之中打一道靈魂印記!以確保他們能夠平安轉世,而且只要足夠努力,仍可縱橫天下,逍遙人世……”
“但戰狂卻違背了老夫的令,沒有選擇轉世,重新來過!”苗傾城道:“當時,已經有九幽諸陸續出現。因為師尊的意,老夫嚴令幻府門下,對九幽諸不得痛下殺手!驅逐可以,但,絕不可下殺手!當時那一年,九幽第六肆江湖,三大圣地宣告無人可制,戰狂突然主請纓出戰!”
“那一戰之后,九幽第六負重傷,未及逃回九幽通道,就被圣地中人聯手圍殺!而戰狂,卻也從此不知所蹤!據說,在與九幽第六的決戰之中,戰狂神魂俱滅!”
“當時九幽第六雖然負九幽神功,實力頗為了得,但戰狂已得老夫真傳!縱然落敗,也絕不可能去到神魂俱滅的地步。甚至,老夫推斷他們之間勝負至多也不過是在五五之間,甚至還是戰狂稍強一線,他畢竟是老夫最得意的傳人。這個戰果,當真是出乎預料。老夫當時甚傷懷,曾經為了戰狂,齋戒三月,親去祭奠。但在祭奠回來之后,卻發現,師尊留下的那一冊奇書,竟然不翼而飛!”
“從那次之后,老夫已然確定戰狂其實未死!而是匿了起來。”苗傾城苦笑著:“但他卻不知道,修煉玄氣的最后一關,惟有師尊耳提面授才能有堪破,這點才是破碎虛空的真正所在!戰狂當時修為雖然已經極高,卻還未到最后一步……所以他即便能夠匿起來,卻仍是命不久長……只有一次一次的借助兵解,圣嬰轉世……說起來,戰狂……這些年也算是苦心造詣了……”
“而到了最近的這兩千年,老夫清晰地應到苗家氣運有變、逐年遞減;而戰家的氣韻之中夾著無方腥之氣升騰而起!這與當年的占卜大大不符,必然是戰狂開始了作,以變數影響定數!但無奈在這里,只要我一出頭,滅世狂雷就能將整個飄渺幻府完全轟滅!所以老夫……”
他呵呵笑了一聲:“只要幻府不滅,在戰家或是苗家,其實都是一樣。老夫雖然是苗家先祖,但卻不能為了苗家卻將整個幻府葬送!至于說,將這變故告之苗家現任家主的做法,更不可行,一旦告之,即時引兩家大戰,而以戰家所積蓄之實力,更有戰狂圣嬰轉世之人為靠山,苗家斷非其敵,只會更快加速苗家的滅亡,甚至是整個幻府的滅亡,這卻是老夫最不樂見的事!所以老夫,一直沒有出手,也沒有將其中變故告之任何人。”
“不過天意早定……人力終于難撼定數!”苗傾城微微一笑:“如今被你這一搗,戰家的氣運,可說已經是十不存一!眼見毀滅在即……看來老夫仍是算了一步啊。天意如刀,何人敢違?所謂逆天改命,不過是一個笑話,徹頭徹尾的大笑話而已……”
君莫邪淡淡地道:“天意如是即如是!”
苗傾城一怔,細細咀嚼,不由得笑道:“說得好,好一個天意如是即如是!”
“不過,我言我意即天意!”君莫邪眉梢一挑,邪邪的一笑,道:“天,又如何?如何不能逆!”
“夠狂!果然也夠邪!”苗傾城斜著眼看了他一會,不知可否的灑然一笑:“說吧,你來到我幻府,真實目的如何,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我的目的?很簡單,就只是拿幾顆七彩圣果而已。”君莫邪嘿嘿一笑,毫不瞞的道:“若是有機會,能移植幾棵七彩圣樹的話,那也是樂意之極的。”
“七彩圣果……”苗傾城皺了皺眉:“幾棵?”
“估計有個百十組也就差不多夠用了。我這人一向不貪心的!”君莫邪呵呵一笑。
“百十組?不貪心?……”以苗傾城的心神修養,也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還不貪心?你小子做夢呢吧?!”
苗傾城真就當是君莫邪說得乃是一個笑話,百十組的七彩圣果?貌似從有了幻府一直到現在……一共也未必有這麼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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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老爺子哼了一聲,又道:“方才……那一極為純的生靈之氣?可是你所發出來的?”
“生靈之氣?”君莫邪一怔,隨即醒悟!原來是這樣……因為自己剛才用到了那棵生命之樹,這位遠在地下幾千丈的老家伙居然有察覺……
這廝的鼻子也太靈了吧?
“不錯!老夫剛才有應到了圣靈樹的味道。”苗傾城的眼睛注視著他:“上面,應該有人了重傷……而你,使用圣靈樹為其療傷吧?”
“療傷的說法大抵不錯!不過我使用的卻不是什麼圣靈樹。”君莫邪道:“前輩我下來,難道就是因為這件事嗎?那圣靈樹又是什麼東西?”
“那圣靈樹……卻是師尊當年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的一棵古怪小樹。傳說其擁有生死人白骨的神效,尤其針對于神魂損,更是有奇特療效!另有許多神功能……師尊養了它足足一千年,卻始終長不大。到后來才知道,這顆圣靈樹,唯有在最純的不摻雜一雜質的靈氣之中才能長!但……天下間又哪有那種地方?家師培植此樹的所在,已經是整個玄玄大陸靈氣最純的所在了,既然連家師那里都不行,也是意味著,此樹在玄玄大陸范圍之完全無法長!也就是說,縱使那樹如何的神奇,仍等于是一棵廢!家師一氣之下,就將之棄置在雪山之巔。任其自生自滅……老夫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見過它了。”
苗傾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今日你下來,一來,是想看看那棵樹,大家也算是故了……見到它,就像見到了當年師尊在澆灌它一般……二來,老夫當年承天罰,神念被焚毀一些,也想借助一下那樹的療效,雖然圣靈樹尚不型,卻也不無稍助……”
“原來如此。”君莫邪稍稍一斟酌,卻是面難,和聲道:“晚輩當日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有幸發現了這棵樹。之后不知怎地,這棵奇異的小樹,莫名其妙地從我的手心鉆進……現在晚輩雖然能夠到它的存在,也能使用它的部分力量,但若是想要拿出來,卻是有心無力。”
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事小心為上。
縱然對面是苗傾城,君莫邪也絕不肯暴鴻鈞塔這個最大!
另外,若說為苗傾城治療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卻決計不能拿出來賣人……蛇王芊尋還在指著這棵樹吊著命呢,萬一苗傾城需要留下才能治療……那自己咋辦?還有一點,那棵“小樹”貌似現在已經不小了,自己的鴻均塔里可正是擁有最純靈氣的地界啊,萬一這苗傾城生出貪念,自己哭都沒地方!
“竟有這等奇事?”苗傾城目**看了他一會,終于道:“難怪你的資質竟能如此特異!原來是圣靈樹在發揮作用,說來這事倒也算合乎理,若是世間還有絕對純,不含任何雜質的所在,也確實只有人脈絡之間,圣靈樹以你為依憑而延續生機,你也因此而得到遠超常人的資質,卻當真是相得益彰……”
“那圣靈樹晚輩委實難以取出,不過若是前輩不棄,就由晚輩嘗試為你療治一番,如何?”君莫邪試探著道。這可是一份天大的善緣!苗傾城若是肯接,那麼君莫邪從此在幻府,就是毫無阻礙了,甚至就算討要百八十棵的七彩圣果樹也未必不行……
“如此也好。”苗傾城看了他一會,干脆地出一只手,閉上了眼睛。
君莫邪上前握住他的手,閉上眼睛,催生命之樹的能量,以木之力為引,從自己掌心,緩緩輸苗傾城的手中。
剩下的事,自然由苗傾城自己去完了!
良久良久,苗傾城微微的吐出一口長氣,神多了些欣悅之意,道:“你可以放手了。神魂雖然并未完全恢復,但已經恢復了生命力,假以時日,便可完全恢復舊觀了。那圣靈樹的生命之力大勝往昔,想必是你與它彼此互惠,相得益彰!”
說著,苗傾城微笑著看了他一眼,道:“以老夫的份,卻也不能白占你小子這個便宜。這樣吧……”他沉了一下:“我看你現在,也陷了一個瓶頸,只差一線不能突破,就由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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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怎麼一個春法……大家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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