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廳外忙碌的人群,以及進進出出敬酒恭賀的員們。
蘇瑾邁著一雙長,進了廳門。
「父親大人。」
溫潤的嗓音響起,廳中所有溫馨熱鬧的聲音戛然而止,徹底歸於寂靜。
蘇相和沈氏同時抬眼,瞳孔驟,不發一語地看向走進來的蘇瑾。
沈氏忍不住絞了手裡的帕子。
蘇瑾個子真的很高,比蘇鈺還要高上半個頭——這也是他除了學識之外,明顯勝過蘇鈺且讓蘇鈺厭惡他的地方。
因為蘇鈺每次站在蘇瑾面前,都需要微微抬頭才能跟蘇瑾平視。
這讓他極為不喜,明明自己才是這個家的嫡長子,明明他才是兄長,為什麼不是蘇瑾仰他?
蘇瑾上的一切都讓他嫉妒憤恨,明明只是一個卑微的庶子,卻偏偏有那般驚才絕艷的才華,那樣風華萬丈的芒……
「兒子特來敬父親一杯酒,恭賀父親大人壽誕。」蘇瑾雙手舉著酒杯,微微躬,「兒子先干為敬,祝父親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罷,淺淺一笑,率先幹了杯中之。
蘇相目沉沉地看著蘇瑾,須臾,淡淡道:「難得你還有這份孝心。」
「孝心是做給別人看的。」蘇瑾抬眸,漫不經心地笑看著自己的父親,「或者說,這只是一個形式,談不上什麼孝心,父親也不必太過當真。」
蘇相臉瞬間沉下來:「你什麼意思?」
「父親位高權重,乃是文臣之首,怎麼會不明白我的意思?」蘇瑾揚淡笑,「意思是說,兒子其實是個不孝子,父親不必太把兒子的話當真。」
說話間,眼底卻是一片冷邪肆的寒。
蘇相氣得臉青白,幾乎忍不住要破口大罵。
蘇瑾不疾不徐地走近兩步,目掠過蘇相和沈氏,畔笑意帶著幾分莫名的冷嗜意味。
「今日來此,兒子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告訴父親和嫡母……」溫潤的嗓音微微低,卻著絕對的冰冷,「以前的蘇瑾已經死了,以後的蘇瑾……餘生有三件事要做。」
眼底寒一閃,蘇瑾勾,一字一頓:「第一件事,就是不餘力地讓蘇家覆滅。」
「孽障!」蘇相猛地砸了手中酒盞,氣急敗壞地站起,額頭青筋暴跳,「蘇瑾,你給我滾去祠堂——」
「蘇相。」仿若寒冬過境般冷的嗓音響起,瞬間澆熄了蘇相沸騰的怒火。
僵地看著站在廳外的子,蘇相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扯出了一抹笑容:「長公主殿下。」
楚凝語氣淡漠:「不知蘇相想讓本宮的駙馬滾去哪裡。」
蘇相語塞,臉青一陣白一陣,「臣不是那個意思,長公主殿下……許,許是聽錯了。」
想讓蘇瑾滾去哪裡,自然是滾去蘇家祠堂。
然而蘇瑾如今是長公主的丈夫,不再是蘇家家法能管得了的人……
這個認知,讓蘇相幾乎憋出了傷。
以前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兒子,如今打不得罵不得,即便被他氣得暴跳如雷也只能忍著,還得小心翼翼地賠不是……
滿朝文武,只怕也無人比他更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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