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主僕二人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今兒來梅花山的都是權貴，一個小小的大夫，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

更何況，還是一個侍。

「這侍膽子不小。」蘇鈺臉冷了下來，目沉地盯著秋雁，「小小賤婢，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裡囂？」

秋雁瞇眼，眼神毫不畏懼地盯著蘇鈺：「我跟蒼世子說話，與你何干？你罵誰賤婢呢？依我看，罵別人賤者，自己才是真的賤。」

話音落下，空氣瞬間凝滯。

天地間彷彿陷了一片死寂般的安靜。

不但周遭伺候的侍們雀無聲，神驚懼。

就連亭廊中的幾個貴，以及冷香亭中的世家公子們，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盯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婢，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居然連蘇丞相的嫡子都敢罵？

是活膩味了吧？

唯有楚宸，角不經意地泄出了一笑，抬頭看向對面的子曦，眼底劃過一。

當然，此時個個都沉浸在震驚之中，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表。

而蘇家大公子蘇鈺一張臉，已經漲了豬肝。

「你說什麼？」森冷的聲音彷彿從牙裡一個字一個字了出來，「你再說一遍！」

「你這人真可笑。」秋雁冷笑著瞥了他一眼，「年紀輕輕的耳朵也不好使，又不是什麼甜言語，居然還需要我連著說兩次？」

話落，似乎完全不想跟這個人再多說什麼，徑自轉頭看向楚宸，「世子殿下，我家小姐的話你記住了沒有？」

楚宸靜靜點頭，無比配合的模樣：「記下了，不能喝酒。」

秋雁哼了一聲，足下一閃，瞬間又回到了子曦邊。

「小姐，世子說他記下了。」

秋雁無視小國舅已然獃滯的表，恭敬地跟子曦彙報。

子曦點頭，隨即繼續垂眸看書，表鎮定，一派泰然自若。

似乎並沒有聽到，方才自家侍對著蘇家大公子說了多大逆不道的話。

蘇鈺死死地攥了手，恨不得立即命人將那個賤婢拖下去凌遲死。

然而……

「蘇大公子心開闊，氣度恢宏，別跟一個小小的子計較。」

楚宸將酒盞放在桌上，隨手取了個茶盞，轉頭命侍給自己倒了杯茶，放在邊慢慢啜飲。

嗓音清淡平靜：「山野來的小子，不懂什麼規矩，也沒有尊卑之分，更不識蘇公子的份，有可原。」

有可原？

好一個有可原。

蘇鈺神沉，滿腔肅殺之氣。

可聽了楚宸這番話，卻只能收回氣沉沉的目，冷冷咬牙：「山野子，果然沒有一點教養。」

楚宸抬眸，注視著他青白錯的臉，淡淡一笑：「本世子倒是覺得這婢有趣，雖說魯了一點，但也是因為蘇公子先出言不遜在先，不是嗎？」

蘇鈺聞言，剛剛緩和下來的臉再度沉起來，他目如劍般向楚宸。

「蒼世子這句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