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殘酷而太辣。

蘇瑾真正嘗到了地獄般的滋味，比凌遲剔骨筋撥皮還要殘忍的刑法，生不如死。

他恨不得立即死去。

然而，雖然頭腦還殘留著一清醒，可偏偏四肢無力，他連自盡都做不到，漫天悲哀和絕痛苦將他死死的包圍，無法逃出生天。

腦子裡殘留的一清醒，不但能把這種痛苦到極致，亦能清晰地聽到……

清晰地聽到，這個君臨天下的男人，如何用卑鄙齷齪的手段威脅他的妹妹。

清晰地聽到，那個清冷的，讓蘇瑾厭惡了整整八年的聲音淡淡響起：「我答應。」

短短的三個字，著子一貫以來的冰冷淡漠，沒有任何緒起伏，甚至沒有一慌，聽不出任何的憤恨不甘。

就這麼淡淡地，平靜地，冷漠地出了三個字，「我答應。」

蘇瑾震驚得忘了呼吸。

這一刻，渾經脈撕裂般的痛苦都要被他忘。

里熊熊烈火也沒有燒盡他的理智。

「不！」嘶啞破碎聲里迸出蹦出艱的一句話，「我……我不需要……不需要你救，讓我去死，放過我，讓我去死吧……楚凝，我不稀罕……」

死了，就什麼都解了。

這些年的恩恩怨怨，全部隨風逝去，他們誰也不欠誰，下輩子別再相見。

「不稀罕你……救，楚凝，就算……就算救了我，我也不會激你，我依然會恨你……我還是會恨你……」

所以，別答應他的條件。

別犯那麼愚蠢的錯。

出兵權，廢了武功……這意味著什麼？

楚凝，你不是不知道。

別犯這麼蠢的錯……

千萬不要……

「噓。」黃袍男人無視倒地的幾，極為溫的開口，「蘇駙馬不要公主救，難道喜歡被男人上？」

蘇瑾瞳孔驟。

「楚凝……你殺了我吧……」一波又一波的熱浪襲來，臉上不斷地冒出涔涔的汗水，臉上如紅的綢布，聲音越發嘶啞，「楚凝，我……這輩子沒有求過你，這一次……求你殺了我……殺了我……」

殺了我，讓我解，你也不必因此而遭任何威脅。

無堅不摧的長公主楚凝，不該被任何事擊倒。

不該接任何人的脅迫。

楚凝，我恨了你八年，厭惡你八年。

我不屑為你的肋。

不屑承你的。

我不屑跟你有任何牽扯……

我也不想欠你一一毫。

然而，長公主楚凝答應的事，也沒有任何人阻止。

「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君王淡笑提醒，「皇妹可以現在回去取去兵符，駙馬先留在宮裡。」

楚凝面無表地看了一眼蘇瑾，無視男人眼裡的哀求和拒絕，無視他嘶啞破碎的嚨里發出的，聲嘶力竭的阻止。

轉離開。

取來了兵符換解藥，然而兵符到了帝王手裡，卻只換來了一句話，「先廢武功。」

「解藥！」楚凝聲音冰冷。

「皇妹是在威脅我嗎？」帝王出冷的冷笑，「來人！長公主叛逆，給朕拿下！」